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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布鞋 河南邓州 肖纪红 我的故乡邓州还是飘雪的天气，云南已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一到云南的住地，我即刻扶着晕车的母亲进屋休息，转过身我就冲进了洗澡房。 洗完澡出来见母亲还在整理房间。 "妈，你怎么还没睡呀？" 母亲没有回答，她随手递给我一双布鞋:"你穿上试试吧"…… 我心头一热，一股暖流遍及全身。 布鞋穿在脚上有点紧，我跺了跺脚，低头左看右看打量着这双布鞋。 "妈，你啥时候做的？"我一脸兴奋地问。 "不是早劝过你，不要再做鞋了吗？"我又带着心疼复杂的情绪说道。 "做了好久了，一直挂在家里……" 忽然记起来，在母亲床头的墙上挂满了一双双大小不一的布鞋，鞋里塞着碎布团，上面还用旧报纸遮盖，从布鞋上还飘着桐油的味道…… 生长在农村，我们姊妹穿着母亲的布鞋慢慢长大成人，一个个走出了家门。直到我来南方好多年还在穿母亲做的布鞋。 打我记事起，母亲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就在煤油下做鞋。眼困腰酸了，母亲就靠在床头歇一歇，然后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有好多次我半夜醒来，母亲还没有睡，有时针扎到了母亲的手，有时顶针顶穿了，针断了，见母亲用牙在咬针，总见母亲皱着眉头吸吮着手指的情景。母亲纳鞋底拉麻线的声音，犹如儿时唱的歌谣，响彻了我整个的童年时光，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我们一家人穿的衣裳和鞋都是母亲手工制做。天冷时母亲还要给家里每人做棉靴，临近年关时母亲更忙碌了，要给舅和姑家赶做新鞋。那一双双布鞋里饱含着母亲的心血，那是经过母亲的手一针一线精心缝制而成。 连农闲母亲都没闲过，会与几个叫奶奶叫大婶的坐在我家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做针线。 有时母亲坐在树荫下，货篮放在母亲的脚下，母亲低着头一副专注的神情，斑驳的光影从树叶间洒在母亲身上，那是我记忆深处最美丽的乡村图画。 母亲的眼睛一直不好，她幼年害眼疾，没钱医治，眼睛经常流水，她不好意思见人，就躲在屋子里不出门。 有一天外婆对母亲说:"你就这样整天不见人呀。"母亲这才强行地把眼睛睁开。顿时，血迷糊了母亲的双眼…… 从此母亲的视力极差。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农村穿布鞋的人渐渐少了，这时候的母亲要照顾中风的父亲，还要带两个孙子，但母亲还会抽空做布鞋，过年做靴，说家里天冷。 自从母亲中风后，就没见母亲再做布鞋。她的眼睛已看不见穿针线了。 这布鞋什么时候做的，我浑然不知，她把布鞋挂在床头的墙上，想念我们时就看看，仿佛看到了他的儿女。这次来云南又把布鞋带来了，事先我一点都不知情。 布鞋穿了二天，实在挤脚我就当拖鞋穿着。我这无意的举动，被细心的母亲看在眼里，她似乎早有准备，又拿出一双布鞋来:"这双比你脚上的大一码。"母亲似乎带着愧歉与小心地说道:"妈真不是记性了呀！"我安慰母亲说:"其实鞋大一码，小一码我都可以穿的，我是懒……当拖鞋了……" 我想起不久前妹妹的话，母亲跟妹妹打电话哭得伤心欲绝，母亲突然想起了我们姊妹的岁数了，母亲说:"我娃们都四十岁了呀，她为忽然想起了我们的生日哭泣……" 我觉得母亲并不糊涂，也没有老年痴呆，她只是有点"健忘"。 上了年纪的母亲真的老了，她有时候精神变得恍惚，爱回忆从前了。从前我们依赖的母亲，如今却成了小孩一样对我们有了种深深的依赖，总想看到我们，一时不见就会莫名地牵挂，问我上哪去了，她常等着我回来，一边又一边站在路口张望……母亲有时会忽然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说给我听，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母亲总说:"你们娣妹永远长不大多好啊，这样就能天天在妈身边了，以前家里虽然穷，我从来不知道啥叫忧愁，妈看着你们也高兴……" ………… 母亲说:"你穿惯皮鞋了，好久没穿妈做的鞋了，布鞋不时兴了，看见你穿妈高兴，证明妈还有用处。妈以后也做不了鞋了……" "哪会呢？布鞋穿着养脚、舒服又轻便。"我笑着回答，余光中看见母亲正在擦眼泪。 母亲一生生活在农村，没出过远门，她只知道她用心为儿女做的布鞋在农村里是最好最结实耐穿的，却不知道繁华的都市里有比农村里更好看的布鞋。但在我心里母亲做的布鞋穿着心里温暖感觉踏实。 我真想把母亲的这二双布鞋脱下来，永远珍藏起来，但我又舍不得脱下不穿。 我用手机拍照保存，母亲见了还笑我:“这也要拍照啊，是要往网上发呀，这有啥好发的呀？……" 母亲呵，你可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穿着母亲的布鞋我从来不觉得老土，感觉丢人。有母亲在，有她给我做的布鞋穿，我觉得这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 母亲的布鞋，极其普通的布鞋，这布鞋里有母亲的爱。 我穿着母亲的布鞋，轻挽着母亲的胳膊，陪着母亲走在云南撒满阳光的田野里…… 作 者 简 介 作者：肖纪红 肖纪红，网名文心雕龙，河南邓州罗庄肖营村人。河南邓州作协会员。热爱生活，热爱文学，偶有所感，写点心得，以文字慰藉心灵。多篇作品在微平台及报刊发布。百度，今日头条，一点资讯，及互联网上可见其部分作品。都是些不成熟之作，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望各位老师多多指正！在此多谢！！ 作者投稿时，请将作品、作者简介、作者照片三者放在一个邮件里，用附件发送。附200字以内的简介，个人照片一张，并留下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谢绝应酬敷衍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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