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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伊晨:庚子春节 ——2020回家过年

 中州作家文刊 2020-07-14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515】

庚子春节——2020回家过年

河南邓州   伊  晨

谋工于一家私企,一年一度的寒假有一个月的时长,对一年难得回一次老家的我,可以酣畅地体味家的概念、内涵及外延。自己的家、婆家、娘家,在三家之间留恋往返,在辞旧迎新的氛围中,乐此不疲地走到哪收拾到哪,把它们布置成自己喜欢的干净整齐的模样。
 


18日上午离开公司到衢洲坐上回家的火车,此时格子里的心似山间小鹿乱撞,整个人像笼门大开的鸟儿欲飞蓝天。191040到襄阳,转火车12点到家(邓州婆家),女儿昨天坐高铁从宁波在郑州转车已到家。回到家吃过午饭就投入大扫除,原来二层的楼加盖了二层,婆弟他们在家把门、窗、墙、地板都收拾好了,只剩打扫。用铲子铲,用吸尘器吸,再用拖把拖,擦窗玻璃,一遍两遍。
 
1月11号,下午去找先梅姐一起到事先联系好的店,订制窗帘。很快定好图案店家来家量尺寸,说年底活多,做好需要几天的时间。谢过先梅姐,三点多,一个人步行去家私城看家俱,逛着逛着,天暗了下来,小雨下着,信步走了弯路,还好凭着感觉步行两个多小时,绕上长长的古城商业街道摸回了家。第二天侄儿带我看家具,又来到昨天我一个人来过的家具城。看过就订了一组沙发,一个床。侄儿说他没多久前在这家买过,选好,我们就走了。侄儿又带我看了广亿万商场家具做个比较,心里对比那个前面看过的,大概有谱了。第二天继续擦拭窗玻璃、地板,心里却想着有点等不及窗帘,不如把家具先买回来,下午给家具店打电话,定下,让这两日发货。
 
常说盖房起屋是件难事,家里的亲人帮着扛过了,房子明显多起来,我暂时收拾了两间。加上前年寒假回来收拾的一间,我们仨够住了。我的心愿已安,有一分钱做一分钱的事。
 
第二天的下午家具送来了,第三天窗帘装好了,大有买家秀之感觉,我虽是个完美主义者但时效对我来说更是刻不容缓,不想再费力费功只有照单全收。为节省时间在网上买了桌子,电暖器,棉拖,鞋柜,也陆续到货,我收拾的两间房已有了理想中的大致样子。暂且安顿好女儿能安静坐下学习,我该去南阳陪母亲了。
 


117号去南阳。邓州到南阳的火车45分钟11元,此时母亲在六子妹妹家,因嫂子娘家有事,我去之前跟哥商量一下是想在哥家照顾母亲。到了小六的店,六子说了现实的一些情况,我默认了在六子家陪护母亲。在六的店里吃了午饭,哥把我带到六家里。打开门,母亲坐在沙发上,而盛好的饭在餐桌上没动,我看是宽面条,重放进锅里煮热,扶母亲到餐桌旁边坐下。母亲是能认出我的,她笑了,还是从前那样慢条细理地吃着。我记得母亲吃饭,即使面条饭也是喜欢吃馍的,就掰了一块馍放进母亲手里。母亲年轻时就喜欢清静热闹是人家的,老了仍是足不出户,我理解她老人家内心的宁静,以静养动。
 
第二天,妹妹准备好晚上要包的荠菜鸡蛋饺子馅,早上出门去店里前对我说,等她中午买饺子皮回来再包。中午饭时,哥来妹家吃饭,在吃的时候,哥说着他计划的:初二爽的婆婆公公来家送日子,爽跟他们先过去,如果道路正常,他跟二哥冀哥海林初五做送客去,初六回,到时候让我过来照护一下妈。如果道路不正常比如下大雪高速封道,他们就不去了 
 
我在妹妹家住了下来,给母亲洗头发,换衣服,做饭,看着母亲吃饭,顺带着收拾妹妹的房间。妹妹和妹夫同时兼顾两个店铺,哥一直给他们帮忙。这十好几年,妹妹做家生意,我在外地工厂坐办公室,我们两个人在创业能力上、财力上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圣贤人明白其中的委屈会规劝:打拼不容易,有吃有喝何必为难自己。
 
1月23日下午,大年二十九,妹妹的店提早打烊,哥来接妈,我订了返邓的火车。
 
124日即大年三十,侄儿八一一家约好带我回老家给父亲上坟,一个小时的路程,路上雨下了起来,回家的亲切感觉温热起来,车玻璃窗刷不停地摆动,合着多少年没回家亏欠的心跳起伏。车子直接开到姑表妹家,吃了点东西,然后带上表妹去父亲坟上。侄儿有心,买鞭炮的时候顺便买了几个大塑料袋子,我们套在鞋子上拉起来绑在裤腿上进了湿漉漉的麦地。


奶奶埋在自留地里,这坟地是她老人家生前期望长眠之地。二十年后,父亲来到他母亲旁边做伴了。父亲是大孝子,四周的麦田绿盈盈地与村舍拉开一段距离,正合了娘俩清素的一生,即使下世都愿静静地陪着。我在心里跟父亲、跟奶奶拍着话,我想念他们,我不能放声大哭。烧了纸钱,我们给思念的人磕头,泪不住地流。接着放了长串鞭炮,浓烟滚滚,熏着泪眼飘散于麦田上空。侄儿吃力地用锯把坟上的乱树枝锯掉。从麦地出来,回到村子老屋前站了片刻,房门的走道上留着伐木后的树桩,这是记忆里高大的椿树,再找柿子树,再找枣树,后面垒起的砖墙隔断了记忆。眼前的童年少年时的家,像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老人。对面邻居老增、柱子弟闻声出来,前院七叔也出来说话,我让柱子弟带我走到寨墙去看了一下,小时候丈把高的寨墙被土填起来了,上面盖的没盖的房子快占完了所剩的记忆。
 
“嫂子,你们什么时候走,邓州要封城了!”初一下午二点多,弟媳在对面屋门边说话,我应着打开门,站在这边门口一时间有点发木,下意识摸出手机,看了一下12306.明天127日,有返程票,再以后几天都没有,走不?思维迟顿一下子下不了决心!四点多的时候,婆弟从外面回来,他们公交公司通知明天不开班,我追问:“那什么时候?”“等通知……”
 
晚饭后,我们仨讨论走与不走。明显的不能在襄阳转车了,女儿建议和她一起坐高铁,可行但不直达,到一个地方的防疫情况又不了解。绕弯走,时间上合计不完美。还有女儿的驾照科三科四没考,暂时不能走。讨论无果。
 
初二,早上听到婆姐喘息着上楼来:“妈呀,妈呀,你在哪?我把你药买回来了,万一楼下药店不开门了。” 婆婆应着:“买阵些(书面语这么多的意思)!”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一点不假,无论平时或关键时刻。
 
初三,我差点就去了南阳。下午三点多,大姐视频问我需要不需要帮忙带东西或者什么,说外甥要来邓州学校值班,他的车打不着,二哥开车送然后返南阳。我说等下,我问问六。六在南阳家说不需要我去帮忙,因为学生放假不上学,不需要往学校送饭,店铺关着门,暂时不需要帮忙,但其中说学生6月78号就要考试了,我说更早的是三月份就有出去,现在不需要就不去了,然后回了大姐。直到初八晚上,有事问外甥,落实到:当时南阳的下不来,邓州的回不去,他一个人困在邓州,媳妇年前回娘家探亲困在了云南,父母陪着女儿在南阳。这个年,大姐一家分三地。
 
初五下午(2020、129),女儿的爸爸、爹爹陪女儿去练车,临走时告诉他们不要走下车,还好没多大会儿就回来了,我把楼上的衣服收下来,然后说到返程票,最后决定女儿呆下来到开学前且能等等驾考是否可以开考,于是她订了学校报到时间的高铁票,我俩公司开班时间没通知,有两条返程路线均在停运状态,我们仨商量一致等下来,再等等看。
 
河南家这边情况与浙江公司那边情况一样在封,城内人不要出,城外人劝原路返回,站在窗前看到门前的小巷子口拦了起来。今天在杨大的老同学微信说自己困在老家,回来时没带电脑什么也做不了,喝茶喝了好几天了,村子里的路推土机用土封了,一时半会还无法撤离。

想到早在初一,大家互相通知不走亲戚,初二开始,从早上开始宣传车不停地巡回宣传。初九,通知晚上全城消毒。在街面上生活的家有许多方便之处,米、面、菜目前都充足,婆弟又整箱整箱地采购简易加工的食品,准备了一些应急东西,大家暂时还在年的氛围里。
 


时刻关注武汉疫情及各地情况,同时关心公司办公群的消息,公司寒假从8号延长到15号,然后又默认政府17号的暂缓通知,通知最后不忘加上视疫情待确定的字样,孩子也接到学校的通知不要早于开学时间到校。我把这么多的时间用来布置多年难得回来的家,晒洗以前打包回来的衣物铺盖,叠好收起来,做好随时能走的准备,然后坐下来写写东西、陪陪家人,继续一天一天的日常。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在脸上、身上,这是十九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这个寒假过得这样长、这样心神不安。
 
02年,我到外地工作,一直跟着我三姐,她在浙江温州一家区医院做着后勤保障工作,这个全国知名城市也列入疫情重点,视频里听姐说,医生及工作人员全部取消假期,科室合并,进入备战状态,每天消毒,喝防护中药。市内公交已停运,上下班自己开车,各道路处于把控状态必须持特殊通行证才让通行。姐夫在自己单位里值班,外甥女在外地工作,这个春节没法回来过年,这个年,三姐一家三口分于三地。
 
昨晚,老公脸色凝重,问了几遍才小声告诉我,在市中心医院上班的外甥女报了防疫一线特护并特别说明不能让她外婆知道。婆家一家人担心起来,更担心她家里一大一小的孩子。
 
今天上午接到中州作家平台张主编发来向武汉捐助的公益行动倡议书,在这个特别的春节,汇集一道爱的暖的洪流,“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毫不犹豫地捐了。正如主编倡议的带个头,也因我高度自觉的党性,义不容辞。主编的正义之声,即使一个小小的微刊作者,也会一呼即应,于是一期、二期、三期的善款在主编的辛苦下捐到疫情一线。
 


这个庚子年的春节,从放寒假回到家被武汉疫情波及全国的形势封在家里,我们小家庭与全国同胞同呼吸共命运,呼唤春天,期盼春暖花开,期盼早一天,我们能走出家门,走上工作学习岗位,像花儿一起展露笑脸。

在第二次校稿时,工作所在地发出在支付宝界面领取绿色通行码的通知,家所在城市、交通运输路线在等解封的消息。待返工的国人急切地在线等待,坚信盛世之下,灾劫终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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