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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09】 陕西西安 邹宝平 
有道是“上山擒虎易，开口求人难”，老李对此感触颇深。元旦刚刚过，老李的家就喜事盈门了，蜗居的日子很快就将告别成为历史，经济适用房的名额到手了。这可真是件喜事，可老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却反倒是满脸的愁云密布，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茶饭不思，一副食不甘味的愁苦之状，眉毛都快挤成了一疙瘩。老李两口收入不高，好不容易攒了那么点钱，女儿上大学也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已是所剩无几，这五万元的首付一下子难倒了老李。
再有一周交不上首付，好不容易得到的经济适用房，很有可能就要泡汤。眼瞅着首付的最后期限一天天临近，可钱款还是没有一点着落。他一筹莫展，心里焦急嘴上起了泡。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况何压根和英雄不沾边、不善言谈、不好社交、没啥朋友的老李。连日来的愁闷，老李那张本来圆乎乎很喜庆的脸，现在就好似一张泡涨起来的大饼好不难看。为了借钱他跑了好几天，处处碰钉子，人家不是说没钱就是说也要用钱，结果，他一无所获，这让老李深深感受到了“上山擒虎易，开口求人难”这句话富有的哲理。“哎，谁叫咱穷呐，怪只怪自己太没本事，活的真窝囊，哎……”他长吁短叹，埋怨着自己。此时的他，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心里那个酸楚无法形容。几天来，老李脑袋就没闲着的时候，走路想，吃饭想，躺在床上还在想。这不刚下班到家，端着饭还在沉思。突然，他放下碗筷，猛的怕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脱口而出：“有了，有了。”把妻子吓了一跳，骂他是神经病，他顾不得向妻子解释，也不理会妻子骂了自己什么。他赶忙抓起手机，在里边急切地寻找什么，嘴里自说自话：“这应该是没啥问题的。”他一边在手机上翻找，一边还在自言自语地小声叨叨，像是安慰着自己。原来，刚才他突然想到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尤其是做生意的高亮，听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发财了，应该借钱不成啥问题。不过他们平时也不太联系，但老李也知道好多不好解决的事情，一般在酒桌上都是能解决的。他打定了注意，连饭也顾不上吃，不停的打着电话。很快，一切搞定，约好了高亮和另外两个同学，明天下午六点，“顺风酒家”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老李如释重负，好象已是胸有成竹，马到成功似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他胃口大增，一下子连吃了满满两碗米饭，脸上也抑制不住兴奋露出了微笑，此刻“多云转晴”，那张圆乎乎的脸，又是那样的喜庆了。 第二天下午刚过五点，老李就急不可耐的来到“顺风酒家”。他走进订好的包间，服务员走进来给他倒了杯茶水，把菜单递了过来，他看了一下，抬头对服务员说：“你先去忙别的吧，一会再点“服务员点头而去。老李想；其一，自己也真不知该咋点，再者，出于尊重和礼貌，还是请人家点为好。快六点了，还没见高亮他们，老李显得有点焦急，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刚要拉门，门开了，高亮和那两位同学说说笑笑的进来。老李赶紧迎上去，和他们握手打招呼。一位同学笑呵呵的对老李说；“是有啥喜事对吗，要不咋想起来请我们那？”老李憨憨的一笑，说：“哪有啥喜事，想哥们了，这还不行吗？”说着话，老李便把菜单递给高亮，叫他点菜。高亮谦让，又递给了那两位。最后，谦让了一整还是推给了老李，都认为他做东，当然还是他来点合适。无奈，老李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点菜。看着老李那么费劲的点菜，高亮说都是同学，简单点。老李每点一道菜，都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大家都说可以。老李心里想，今天不能太抠缩了，求人办事大方点，所以他尽量都点贵一些的。 
很快一桌菜上齐，老李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咱们好久也没有在一起聚，你们也知道我不善于交际，嘴也笨，也不会说啥，来，为我们相聚干杯。”为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一仰脖“咕咚”一杯酒进了肚，三位同学也都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大家边吃、边喝、边寒暄着，喝的畅快，聊的开心，谈天说地，海阔天空，房间里充满着浓浓的同学情谊。不多时，都是几两酒下肚后，酒桌上的气氛更是热列，一个个兴趣盎然，酒精也在每个人身上“燃烧”着。老李喝得也很兴奋，他酒量好，但他今天是带着“任务”的，所以暗暗告诫自己要把握好，决不喝能醉，而且要选好时机，适时说出借钱的事情来。又喝了一阵，老李觉得是时候了，便仗着点酒劲一古脑说出了借钱的事情。他刚一说完，高亮像是很生气的样子说道：“老李呀，你呀你，你就这样看老同学的嘛？”他说话已然有点舌头打卷。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你呀，咋搞开社会上哪一套了，今天用到你了，点头哈腰；明天用到他了，低三下四，咱们可是同学呀，有啥不能直说，还非要拐弯抹角请一桌。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以后可千万别再这样……不就是钱吗，明天你到我家来吧……”一席话说的老李好一阵感动，心里暖暖的。那两个同学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数叨了老李一番，都表示说，钱不够了就吱一声，都是老同学，别搞那虚头八脑的事情。老李眼睛有些湿润了，心窝里热乎乎的。同学们的话一直感动着他，他不好意思了，好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耷拉下了脑袋。等大家都说完了，他十分感激站了起来，端着一杯酒，激动的声音发颤道：“我，我，我太谢谢你们了，啥也不说了，我自罚一杯。”说完一扬脖，那杯酒就下了肚，大家都碰了杯，也都干了，又说说笑笑的喝了起来。一桩心事了了，老李心情格外的轻松，和大家有说有笑。这个聚会叫老李舒畅，大家喝得都不少，也喝得开心。老李觉得今天酒喝的好，这个客请的值。吃喝结束，他把醉意浓浓的三人送出酒店，转回来买了单，带着微微醉意高兴地回到家去。 
第二天，老李兴兴冲冲的来到高亮那里，高亮一见老李甚是惊讶，说道：“哎呀，到我这你可是稀客呀，咋会有时间来我这？”老李一听就是一愣，看了看高亮说：“老同学，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不是叫我今天来拿钱的吗？”高亮似乎显得更加纳闷，说：“啥，我叫你来拿钱的，我哪时说的呀。”老李以为是在逗乐，就微笑着说了高亮昨天在酒桌上说的话。高亮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李说：“哈哈，老李呀，你可真逗，酒喝多了说的话你也当真，那都是酒话。”高亮微微一笑又说道：“现在我还急着筹款进货，这还没着落呐，我这会哪有钱呀，你可别逗我了。”听了高亮的话，老李呆若木鸡，楞愣的站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惨淡的对高亮苦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我咋是逗你呀，好了，谢谢你的‘酒话’。”说完转身就走，高亮追着说“急啥呀老李，坐一会呗。”他头也不回，理也不理，径直而去。走出高亮家，老李脑子里乱乱的，要往哪里走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的不知不觉竟走进了“顺风酒家”。进到里面，他要了酒菜，自己喝开了闷酒。他边喝边想：不是好多事都是在酒桌上解决的吗，我的事不是昨天也在酒桌上解决了吗，咋又会是这样呀？他喝得太多了，醉醺醺的走出酒馆，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一头倒在了床上，嘴里一个劲地说：“酒话，酒话……”妻子见他喝成这样，过来给她盖上被子，听他还在一直反复叨叨：“酒话，酒话……”现在的老李，那张圆乎乎很喜庆的脸又好似一张泡涨起来的大饼……不大的功夫，妻子听不到老李叨叨什么“酒话，酒话”了，而听到的却是老李鼾声，知道老李此时在自己的“酒话”中已然进入了梦乡。投稿须原创首发，请将作品、作者简介、作者照片三者放在一个邮件里，用附件发送。附200字以内的简介，个人照片一张，并留下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