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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霜肠 曾和豆汁儿齐名,如今难觅其踪

 半山翁丁亥 2020-07-14
羊霜肠 曾和豆汁儿齐名,如今难觅其踪

羊霜肠

这两年常在报上看到各地恢复风味小吃的报道,经济活跃,生活提高。

上海、南京、苏州、无锡原都是天堂地方,原都有庙观、池、亭集中着小吃,现在正好在原地恢复。有的要恢复出意思来,悬想着全盛时期一比如说“六朝金粉”的模样,那犹要翻盖楼阁;有的干脆开辟一条街,全是现代的规模。

咱们北京也陆续恢复点儿,这上头的手脚,看来还不如外省放得开。

北京有一样小吃叫霜肠。我在晚报上留心过,没有“复出”的消息。青年有爱逛夜市的,我向他们打听,都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一说明,又都说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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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霜肠

霜肠是羊肠子里灌羊血,圆滚滚的使小火煮在锅里,以它为主,陪着煮的有骨头肉、碎肉、筋头、软骨……羊身上没有名份的东西,全在这锅里了。

晚上,在胡同口摆个小摊。城墙没拆的时候,靠崇文门和宣武门,都有贴着城根搭个小棚子,卖炸的煮的蒸的小吃,其中有霜肠。

吃主往小桌旁板凳上一坐,掌柜的在热腾腾锅里,用手指头抓起一根肠,拿刀“拉”下一节, 切片码在碗底。再抓块碎肉切两刀,抓块筋头切两刀。匆忙又从容,耍刀中节更中看。再浇上汤,问声要辣的不要?要酸的不要?洒上碧绿的香菜或韭菜末。

要是冷天、风天、雪天、雨天,再搭上夜晚,那小火,那热腾腾的锅就是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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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门外平民市场的小吃摊

这是最大众化的荤小吃,价钱由五分到一毛,再就少见了。吃主多半是蹬三轮、拉排子车、赶牲口、干力气活的。摊上带卖白酒,叫二锅头,哪怕是烤白薯,也叫二锅头。暖壶大的玻璃瓶口上,塞着个棒子核儿。掌柜的那热锅里出来的油晃晃带冒烟儿的手,抓住瓶颈子,往小碗里咕嘟咕嘟两下,二两。要问滋味怎么样, 有人闻不得那味儿,见了那汤色,更摇头。汤是白汤,可有人疑心不黄不绿。

这是在城里。出了城圈儿,在乡镇上我敢肯定是价廉物美,巴不得遇上一回,吧嗒吧嗒一碗。大跃进“尾声”的时候,我由西直门上丰沙线火车,到雁翅下来。

雁翅这个站在京西小有名气,一来有“古”好讲,二来守着一条大山沟,是门头沟北边的出入口。我下车要往沟里走,也就是进山。忽见霜肠摊子,放下背包,先热腾腾的一碗,火辣辣的一口,这一路都美滋滋了。那是秋后,地上已经放倒,场院还在忙话。

羊霜肠 曾和豆汁儿齐名,如今难觅其踪

我在山里蹲的时间长一点,长也没转过年来,年根下山。走到青白口,大山脚下的小镇,关门闭户,别想找着吃的。

走到傅家台,据说是辽金重兵镇守的地方。那是三岔路口,道边上原有个食堂,虽不曾“吃饭不要钱”,也曾“敞开来吃”,这是冷锅灶。

再走太子墓,都找不着烤白薯的炉子。过了太子墓,只有直奔雁翅,一心想着霜肠,那热、那辣、那血腥、那膻汤、那“经明”的零碎,那才叫美!

到了雁翅,空荡荡,全没有小吃的影子。才百天工夫,恍如隔世。

羊霜肠 曾和豆汁儿齐名,如今难觅其踪

旧京庙会上的小吃摊

这样,霜肠先在城里,后在城外消失了。

有几年我住在东城,在西城上班。有的夜晚会想着到崇文门或是宣武门城根去,到霜肠摊上坐一会儿,不光是吃香喝辣,还要听听座上卖力气活儿的神聊,看看城墙。由元大都起的城墙,实是世上一宝。讨论拆城墙的时候,我是反对派。若在城头或城根,开辟小吃,远胜庙、观、池、亭,更不消说耗资开辟一条街了。

为什么叫霜肠,据说羊肠上挂着“水油”,好比上霜。

为什么不能“复出”,猜想是原料不好供应的缘故吧。也不对,炒肝、爆肚不都恢复了几个特殊供应的“点”了吗?有说会喝豆汁儿才算得北京人。这话“武断”了点,我想只能说豆汁儿是老北京的“大众”味儿,再加上霜肠如何。


关于羊霜肠,您有哪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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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和声明

本文图片部分源自网络,侵删。

本文源自《燕都》杂志1987年第6期,

原题《霜肠》,作者林斤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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