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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乡下的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古岸云沙

我的口音早已没有了老家乡下的那种土味儿,在我们老家“水”不读“shui”,读“fei”;顶上不读“ding shang,读“deng shang”;耳朵不叫“耳朵”,叫“耳道”。


有时候我们还要说着夹生的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嗑嗑巴巴,象口吃的人,出声的没出声的所有的音调都在嘴里打架,打个不停,让人听着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我们努力地在脱离我们的土地,好使我们一天天活得更接近于一个老辈儿都生活在城市里的普通市民。

这样斗争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一辈子,骨子里总有一些东西,无法逃避,也无法逃脱,于是又开始回到了起点,一天天眷恋:那家乡温暖的河床,那爬树掏鸟蛋,挖沟打堰捕鱼捞虾的岁月,好似天性回归,时光倒流。谁都知道时光无法倒流,所以那些无法回头的东西,隔着长长的岁月,才会愈加美好,流光溢彩。


近来我女儿常说:我们班里新来了几个乡下孩子,特别脏,老师都讨厌他们。我说,不要那样。那样不好。老师做得不对。我们也是乡下来的。没有谁比谁高贵。或许一切都可以选择,可以在后天得到,只有出身无法选择。

以前我们常常拿一句话来安慰自己:上朔三代,都是农民。

无论上朔一代还是三代,城市的优越与生俱来。这不是城市的错。

从语言到思想到行为,我们一直努力在改变着自己,同化着自己,与城市一体。虽然我们可能一生都有着异己的成分,需要服用“抗异药物”,然而我们心甘情愿。

城市人有城市人的情结,农村人有农村人的情结,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农村人就象边缘人一样,有着与两者都不一样的情结。


毛主席说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时候,农村人的力量是强大的,如今农村人的力量依然强大,农村城市化,越来越多的农村人走进城市,越来越多的思想模糊不清。

或许若干年后,我这种边缘人的情结也会模糊一片,无从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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