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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的爱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董凌燕

灯是照明的,灯的周围当然就是亮的,可,独独的,灯下是黑的。此灯非电灯。古代的蜡烛和后来的煤油灯,由于下面有蜡烛座儿和油灯座,灯光是照不到那里的于是在灯下产生阴暗区域。该区域的特点是离光源很近所以就叫灯下黑现引申为人们对发生在身边很近事物和事件没有看见和察觉。

情人节,好像应该谈点有关爱情的话题,可是,身为曾经万花丛中过的中年妇女,谈爱情是不讨好的。说假话吧,显得矫情;说真话吧,会给把爱情视作生命的年轻人泼冷水。

我相信世界上有爱情,爱情在生命中的某一段时期是头等大事,但过了那段时间,爱情只能占生命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比重。所谓的天崩地裂山盟海誓不过是一时的昏话,当不得真的,若真当了真,一辈子只爱一个得不到的人(言情小说家特别喜欢写身边睡着一个人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或者说为了某个人终身不娶不嫁这样的故事,据说这叫深情和浪漫),这样的人性格方面多少是有点偏执的。

异性相吸,生理现象而已,人生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要去做,怎么能把精力都放在异性身上呢?所以,还不如谈谈亲情。

亲人之间,血浓于水,血缘,是人与人之间最永恒的纽带,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可是,亲,不代表懂得,反而常常是不懂得。

你熟悉他的童年就像熟悉你自己脸上的痣,这种深入骨髓的熟悉蒙蔽了你,你就以为这种熟悉会贯穿你的一辈子,也是,山难改,性难移,那小子什么德行,我不了解别人我还能不了解他吗?呵呵,这世上就是有很多荒谬的事情,你真的就是不了解你最熟悉的亲人。

每个人都是立体的,面对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下,每个人展现的都是特定的一面,而亲人只是看到了他作为亲人的一面,至于其余的面,你压根看不到,何谈了解呢?

张主任是我们医院呼吸科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她的专家号可谓一号难求。她的母亲生病了,需要挂水,她带着一个护士到家里给母亲打针。母亲非常激动,悄悄的问她,“这是你从大医院请来的医生?”张主任想了想,如果说自己才是给母亲看病的医生,估计母亲会不以为然,也是啊,在母亲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流着鼻涕扎着羊角辫的黄毛丫头,哪里能行医看病呢?于是,张主任点了点头。

母亲非常高兴,热情的招待护士,并兴奋的向邻居炫耀,“俺闺女从大医院请来专家给我看病呢。”我问张主任,“你为什么不能告诉老人家你才是大医院的专家呢?你应该让老人家知道你是她的骄傲啊。”张主任说:“她知道我是医生,可是,如果说了是我给她看的病,她会不踏实,她不相信我啊。”

张爱玲就曾经感叹过,家里人的好往往要靠外人告诉了才知道。就像家里人的坏也往往是要靠外人告诉了才知道,很多时候,即便外人告诉了,都不相信的,要不然还有“护犊子”一说吗?

刚结婚的时候,弟弟每次看到公园里相亲的广告,就满脸幸运表情的感叹,“感谢姐夫啊,他为咱家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听他那口气,我就是一堆没人要的菜,他姐夫大发善心拾到了自己的篮子里。

前几天,他突然问我,“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和爸爸去接你,有个男生对我们太周到了,又是全羊汤,又是火锅宴的,宿舍里就一顶蚊帐还非得让给我睡,那男生和你什么关系啊?”不知道为什么,对家人,我说不出来“追”这个字, 我想了想,害羞的不好意思的说:“他喜欢我。”

弟弟圆睁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说:“啊,还有人喜欢你?”估计母鸡变公鸡也不能令他如此费解吧?也是,姐姐又丑又凶的,谁能喜欢她啊?  那天,老公接了个电话,我问是谁,他说他的一个手下有事向他请一天假,我大吃一惊,还有人向他请假?向他还用请假?

我们是最陌生的亲人是最的陌生人这样的灯下黑正说明了亲人的爱是真诚的,即便你不能干不优秀,即便你被很多人嫌弃,他们依然爱你就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的爱你

懂你的人不一定爱你,爱你的人不一定懂你,在懂与爱之间,我选择爱。你懂不懂我,与我毫无关系(有人常常追求别人的懂得,其实,你能有多少内涵值得别人去懂呢),我就是我;而你爱不爱我,于我的世界,是晴雨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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