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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味春天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刘梅

姐姐回了一趟老家,给我捎来一箱草鸡蛋,还有一口袋蔬菜。怕青菜捂坏了,我捉住袋底赶紧给倒出来,这一倒,倒出来一整个春天——头茬韭菜、择好的荠菜、小菠菜,还有白蒿和面条菜。

经过一冬的干枯,春天里的新绿尤其的新鲜。犹记得年少时,春风拂过柳梢,暖洋洋的。邻居大叔从菜园子里走出来,经过我家的门口,右手提一把镰刀,左手擎一把韭菜,那绿色颤巍巍在他的腮边抖动。春天的头茬韭菜叶片肥厚,根部鹅黄点点,嫩嫩的一掐一包水,新鲜的像吹可弹破的婴儿的肌肤。

菜园里的菠菜,绿油油的叶片都尽力张扬着,你牵着我,我挽着你,像一朵花匍匐在地上。不像城里的那些,一看那瘦瘦的身躯,弱不禁风的黄绿色,就知道是从大棚里来的。农家这些风餐露宿的菜,吸收了天地精华,经过了一冬的严寒,各有各的原汁原味儿。

公鸡越来越调皮,满院子追着母鸡打闹,或两只公鸡争斗。它们很认真的竖起通红的鸡冠子,抖动着一身五彩斑斓的羽毛。母鸡的脸绯红了起来,嘴里拉着长腔咯咯地叫着,东张西望的寻觅着。给它腾出一块僻静的地方,铺上麦秸杂草,顶上再伪装上盖子,尽量做得隐蔽些,慌里慌张的母鸡便进去下蛋了。

每到春天,母鸡特别爱下蛋。初次生蛋的小鸡下起蛋来有些困难,它在鸡窝里蹲着转圈儿,寻找着合适的姿势。坐稳了,还是东张西望,确定安全了,便把脖子伸长,羽毛乍起,几番努力,终于尘埃落定。母鸡回头看了看,嘴巴里叼起几棵草,往蛋上盖了盖,仍卧在那儿,似是歇息,似是回味。少倾,便循着来路,轻轻煽动翅膀,唯恐吓着了那颗蛋似的,一步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我常常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偷看鸡下蛋的次数多了,母亲便吓唬我:“快别看了,看多了容易犯困呢。”可不是,有时候等着等着,我就打盹了。

那时候,肠胃经过一冬萝卜白菜的洗礼,看见绿色就淌口水。春天最好吃的菜就是韭菜炒鸡蛋,韭菜盒子,或者是绿绿的菠菜汤。菠菜汤里必放丸子——鸡蛋丸子。

把鸡蛋打碎,加入面粉,小葱,盐,搅成糊状,用调羹一下一下的舀到温热的油锅里,面糊沉下去,立即又浮上来,翻几个滚,黄橙橙的,就熟了,放几个到滚开的汤里,味道特别好。刚出锅的丸子干吃外皮脆,里面软软的,香喷喷的味儿可以传出很远,一家做饭十家都能闻着香味儿。

春天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小菜新鲜,鸡蛋新鲜,当然,当香椿树上冒出通红的芽儿了,槐花一嘟噜一嘟噜挂在树上,榆钱儿开始甜蜜的出场,从传统蔬菜到野菜,从地面到树上,一大波美味就要来袭。深深地吸一口气,品品,咂咂,春天的味道真是新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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