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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北农村的红白事上,那些掌勺的厨子叫“焗长”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远方的游子

在苏北的乡村,那些年,涌现着许许多多的手艺人,他们,或屈居家中,或走街串巷,他们,曾是那样的不可或缺,而如今,岁月的年轮,一环环划过,这些民间手艺,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成为了大家记忆深处里的怀念……

而有一种手艺,却在时光的剥离中,依然倔强的闪耀出一片温润双眸的亮色,这种职业叫——“焗长”。

在农村,遇到婚丧嫁娶,基本是全村出动,但核心的人物却只有两个,除了大老知(有的地方叫大总理)之外,另外一个就是掌勺的厨师。这样的厨师,丰县人叫“焗长”。他们没有接受过正规的餐饮方面的培训,但却靠着自学成才,能够拾掇一桌可口的饭菜。在乡村,他们是受大家比较尊重的人。

在红白事开始的前几天,事主就会早早的请来焗长,并按照家庭的实际状况和客人的多少,让焗长写好菜单。

记得在孩提时代,我们村里就有两位焗长师傅,因着名气响亮,他们的“业务”几乎覆盖到周围5公里的范围,好像我那时每次出去“吃大席”,都能看到他们忙前忙后的身影。

他们的形象通常是这样的,他们戴着袖套,腰间系着长长的围裙,一把足够分量的砍刀和菜刀,在他们的手里上下飞舞,配菜完毕之后,紧接着又是一番游刃有余的动作。就这样,一盘盘,一碗碗美味佳肴,在他们的手里,成为客人们垂涎三尺的“作品”。

开席当天,半拉村子基本被鱼肉香气层层包围,顺风的时候,甚者在隔壁村庄,也能闻到这种极具诱惑的气息。

吃大席的时间段,当大家兴致勃勃品尝着荤素搭配的菜肴时,也是焗长们忙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只有在客人们纷纷散去,焗长们才能够有所空暇,将一身疲惫全部卸下,然后,在大老知的安排下,喝几杯小酒,吃几口小菜。

不知为何,那种吃大席的幸福味道,那种透溢着温度的画面感仿佛被定格在记忆深处一般,不管时光如何雕琢与涂抹,丝毫都不得撼动。也许是因为当时生活的贫乏,但我觉得,更多的原因,是焗长们恰到好处的手艺,彻底征服了我们当时不算太挑剔的味蕾。

而那时的“焗 长”,都是无偿提供劳动的,大多是完事之后,送两条烟和几瓶酒了事,那时,大家看重的不少钱,他们看重的,是邻里之间那份厚重的亲情和别人酒足饭饱之后的评价。

只要吃大席的风俗存在,“焗长”这个职业,将始终是乡村文化中的一道景观,是他们封存了舌尖上的美味与回忆。也正是因为有了焗长们的出场,整个仪式方才充实而圆满。

当今,虽然去饭店置办酒席已经成为常态,但焗长依然在乡村鲜活的存在。只是他们再也不像过去那样义务劳动了,他们的工钱均是按桌计算,正常情况下,根据菜的品种和内容计价,每桌50-100元不等。


不管如何,我们都没有理由忘记“焗长”这个群体,在过往或今后的岁月里,是他们的身影,换回了我们不折不扣的乡愁,是他们为乡村留下了最值得回望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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