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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宁:有一种爱,是妈妈的“碎嘴子”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李祥宁

图:红艳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你妈让你穿秋裤”、“有一种冷,是妈妈觉着你冷”,这些红极一时的网络语,刚一“出世”的时候,的确引来很多人调侃引用,幽了很多人一把默,但细细想来,这里面绝对都是妈妈满满的爱!


当我们还是个顽孩的时候,没啥牵绊也没啥压力,老师留的作业,总是能在回家的路上,趴路边的石头上完成,回家后书包一扔就开启了“疯野”模式。那时的我们玩具很少,但游戏很多,总是还不能尽兴天就黑了,全村就会响起各家大人喊孩子回家喝汤(吃晚饭)的声音。


到家后的我们一定是浑身热气腾腾的,一脑门子汗,第一件事就是去撒尿然后是抓起水舀子“咕咚咕咚”的灌一气凉水,这时候妈妈就开始了:“你看看你个憨家伙,慌慌哩(的)迭不迭(形容着急),怠哪何(在哪里)不能尿泡尿(sui)?怠谁家不能喝口沸(水)啊?光知道憨玩,你不能看看天啊?都黑啦,也知不道进家?”

稍微喘口气,然后接着来:“我给你佛(说)赶明斗(就)不喊你啦,你愿意喝喝不喝就散。你看看你热哩个熊样子,快怠(点)把扣子扣航(上),白(别)晾喽汗,再冻着(感冒)喽。”然后一转身就会说:“快怠洗洗手脸去吧,喝汤!”


年龄一天天增长,自以为已经长大,自己的事都可以自己安排了,不用再听妈妈唠叨,可你在妈妈眼里永远都是那个“不能自理”的孩子,你的一切仍然是她每天喋喋不休的主要内容。就拿每年换季来说吧,总是在自己还不经意的情况下,妈妈就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被子褥子给你铺换好了,秋衣秋裤帮你找了出来……


现在的多数人都选择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父母,可能体会的没那么深刻,而我却不一样,瘫痪十多年以来,真正不能自理后,都是在妈妈的庇护和唠叨中一天天“好”起来的!


而且妈妈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从早上醒来一天到晚不是说说这,就是唠唠那,从田间劳作到家长里短,面面俱到,事事巨细,用爸爸的话说:“恁妈妈除喽费(睡)着,那个嘴闲着啦。”我和老爸都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基本都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即使这样,可这里面对我的爱一点没变。这么多年来我对“有一种冷,是妈妈觉着你冷”体会特别深。

这么多年,无冬立夏妈妈都是给我盖着被子的,而且你必须无条件接受,她常说的就是:你白(别)瞎叨叨,你给人家能一样啊?


还有就是妈妈是怕冷的,这不前两天稍有一点降温,她一早一晚就穿上了夹袄。那天妈妈一早起来,就说:“你该换盖缇(被子)啦,些(有点)冷啦,我都给你拾捣(收拾)好了。”我说:“我没觉着冷,再一个人家都佛‘春捂秋冻’,凉怠就凉怠呗!”“你又瞎能,又瞎能,你给人家能比啊?听我哩,白叨叨啦!”争到最后,换了个稍微大点的夏凉被,而且盖的时候,总想给我往上扯。嘿嘿……


还有就是每次出门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把我当纸糊的一样,身下铺一层再一层,身上最少得盖三个。记得那年7月底,去北京第二次做干细胞移植,来回都是坐的火车卧铺,从朋友开车送我去火车站到火车上的一天到打的去医院,这一路上,被子是盖了再盖,掖了再掖。


尤其是在火车上,因为空调比较凉,她一天几乎就没歇着,就在我旁边坐着,一会问我累不累,一会问我冷不冷?到该下车的时候,爸爸刚把轮椅推过来,她就铺了三个被子上去,我坐上去以后,就又盖了两个上来。我说:“妈妈来,现在是大热天!”妈妈一愣,然后说:“我知道啊,但是你也得盖能不(那么)多,这空调能(这么)冷家伙,下去再闪(一冷一热,晾着)着你。”唉,没办法!但是下车以后就开始一点点的给我掀。


到医院后,还是因为空调凉,给我加盖了一个我们自己的被子,还叨叨着嫌人家空调打的太低:“你佛佛空调都能(弄)能冷扒啥灰(干啥)?冻哩难受,还有这得费多些(多少)电啊?”


没多久我就开始发热,妈妈又开始了:“你看看,你看看,不能喽不?发热喽不?给恁佛得注意,得注意,就是不听,给你盖盖,还直咋呼,不咋呼喽不?”直到后来当晚的值班医生去了说:“这个病号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上次走的时候不是也跟你们说了吗?他发烧一般是不能自主散热引起的,不能给他盖这么多,得晾着。”掀了被子很快烧就退了,妈妈才换了话题叨叨。

妈妈干什么都有她自己的主意,除非事实摆在那里,但是妈妈做的、妈妈说的,除了是爱,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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