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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童年时的柴火灶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金明的网世界

图:来自网络

不经意间,我就会想起老家的柴火灶。

 年近八十的母亲,近七十年里天天要围着柴火灶忙几个小时,围着柴火灶忙了一辈子,至今还没有离开柴火灶。围着柴火灶,母亲把她的儿女一个个养大,一个个安顿了家,一个个教育成人,一个个有了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年迈体弱行走已十分困难的母亲仍然不能离开柴火灶,她与同样高龄的父亲围着柴火灶相依为命,风烛残年过日子。

 在故乡老家,习惯把火往柴火灶里送柴叫“烧锅”,把在灶前灶后做饭做菜叫做“揍饭”。

 每年,我有几次回故乡老家看望父母,每次我都要坐在柴火灶前,帮母亲烧锅。有时,我一边烧锅一边看母亲炒菜做饭,一边和母亲说着话;有时我一边“着火”一边望着灶膛红焰焰的火,一边想着心思。

 一个土里土气的柴火灶,哺养了一代又一代人,养造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幸福和欢乐。

不错,在现今农村,液化气灶和电磁炉也进了农家,使用起来也十分方便,但据我所知,母亲和一些相邻在用了一段时间的“现代灶”以后,就再也没有用了,有时偶尔用一下,也就是烧烧开水,炖炖肉。母亲说,还是柴火灶好,用起来既顺手又省钱,做的饭菜也好吃些。

老家的锅台很土气,因为灶是用泥巴做的。儿时,我曾经几次亲眼所见父亲做锅台。父亲先把泥拌和均匀,里面掺一些草屑,作为泥筋,然后,按照所需锅灶大小垒起灶身,在灶身中央留有一个送柴口,灶头和灶后放一个烟囚排烟尘,在灶的上左侧或上右侧安放一个热水罐,这样在边做饭的时候,一罐水就顺便烧热或烧开了,可谓一举两得。

柴火灶火旺劲爆,只要把握好火候,做的饭菜就十分好吃。柴火灶做出来的饭和菜既十分纯透,又保持了原汁原味,吃起来十分开味,同样的食料菜料用液化气灶和柴火灶做,做出来的味道截然不同。当然,使我对柴火灶情有独钟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柴火灶做的饭菜好吃。

现代的人们,住城里久了,天天美味佳肴吃腻了,常常进酒店饭馆,常常为点菜而犯愁。于是就想换了口味,到乡下吃用柴火灶做的农家菜。常常是酒足饭饱后,掏出不知比城里餐馆便宜多少的几个钱,拍拍屁股回城逍遥去了。

殊不知,操持柴火灶弄出一大桌有色有味农家饭,是多么不易啊。烧柴火灶烟雾浓烈,灰尘大,一顿饭做下来,鼻腔里黑乎乎一层,胃里、气管里全是烟味,头发衣服里面到处是柴屑和灰尘,手被柴扎得伤痕累累。

要是夏天,就更难受了,本来气温很高,加上柴火旺旺不断地加温,厨房里不说有一百度高温,起码也有六七十度,不管有多热,饭还是要做的,一顿饭做完了,浑身上下全都汗湿透了,身体不好或不适应的人感到人都快要窒息了。

我每次回老家,看母亲为我们做饭,心里十分愧疚。在如此恶劣的状态下,母亲无怨无悔地操持着三尺灶台该是多么不易啊。有时,我望着红红的膛火,陷入深深的沉思。

我想起童年时期,在那密不透风矮小的窝棚里,母亲围着柴火灶,忙着全家人在饥荒年月一日三餐的伙食,那时,没有粮食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餐餐不是萝卜粗糠就是野菜玉米面,这些东西现在连牲畜都懒得吃,小小窝棚一年四季弥漫着酸涩的味道。

幼小的我对那些东西实在吃不下去,但不吃没有办法,每次,母亲做饭的时候,我就趴在灶前,眼巴巴地望着母亲望着锅里,我多么期望母亲能在做饭的时候往锅里掺一把米,我知道那是奢望。

那几年,家里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一粒米一把面,仅仅是年三十那天中午,我们才能吃上一顿萝卜拌米饭,那里面也就是掺了看得见数得清的几粒米,年三十那顿饭,是在饥荒岁月中母亲做的最舒心做的最好的一顿饭。

如今,在生活的城市,我早已丰衣足食,但我时常会想起炊烟袅绕的故乡,想起母亲的柴火灶,因为,母亲的柴火灶才是最原始的烟火,柴火烧出来的饭菜,才是独一无二的老家味道。

不知何时,我才能再回故乡,帮母亲再烧一次烧锅,和她一起,做上一顿柴火饭,细细品味一下往日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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