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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忆悠悠:手执青秧插满田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南丰后人

图:红艳 

大地回春,防疫生产两不误,本地的种粮大户纷纷开始了早稻播种。而就在前几天,我从电视上看到,海南万宁市的“海水稻”已经开始插秧了。

一台插秧机只要两人合作就能运转,一人驾驶,一人分秧苗。一会儿,随着机车“哗哗哗”前进,身后一列列整齐秧苗就“入土为安”了,青青的秧苗很快就覆盖了原先一大片灰白的水田,这和曾经的手工插秧简直就是两重天!

真是应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古话。40多年前,国家就提出了农业现代化的目标,我清楚地记得,园田化的蓝图当时就画在了老家集镇的供销社外墙上,醒目而多彩。然而,不到几年功夫,农村吹响了“分田到户”的号角,如此“单干”的生产方式,加上老家处于半山区,层层梯田绕山坳,田园化、机械化、现代化似乎成了梦想……

当然,手工插秧的劳动活却是记忆犹新的。第一次应该还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学校也提倡“学工学农”参与社会实践,我们的校区是在一片乱坟岗上开辟出来的,班级的后面就是荒地,经过同学们几次劳动,就成了不太标准的长方型旱地,大家齐心协力积肥引水,很快变成了水田,就等着秧苗入田了。

依稀记得,班主任徐老师,长的一副包公似的黑脸,与雪白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既威严又可爱,他利用课间10分钟,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还叫同学上黑板前模仿,教导我们如何插秧。

但是,真正开始插秧的时候,徐老师还是找来了学校上体育课的跳绳,由两位女同学在田两边拉直,然后,同学们沿线一字排开,听着老师的口令,数出七八棵秧苗,紧紧靠着绳边,一齐按入水中,个别同学插的歪歪斜斜,老师又叮嘱重新再来;等到一行插好后,田边拉绳女同学又按照老师原先设定好的比例,再拉下一行。如此这般运作,大家忙乎了半个下午,才把不到半亩的“学农基地”,填上了“青青的答案”,同学们都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中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农村老家,天天跟着父辈们修理着家乡的地球,当然,插秧也是必修的一课。

那个时候,刚刚分田到户,我这个初生牛犊也派上了用场。在老父亲的指导下,犁、耙、耖技术从头开始学习模仿,没有到位的地方,老父亲只得用锄头“补课”了。好在那时各顾各家的责任田,也没有多少人当面笑话我。

如果说,学生时代的插秧是快乐回忆的话,那么到一家一户责任田插秧就要真本领了。学习插秧,当然是从拔秧苗开始,少了容易断苗,多几棵又拔不动,甚至带来一大块泥巴,别说秧苗难洗,运秧苗的时候也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在老父亲手把手培训下,沿着秧苗根部捋开一小撮,顺手拔起,收到另一手,凑成一把的时候,开始在沟水中浸洗,然后,用传统的活结办法进行捆扎,一束秧苗才算成型,等到一束一束叠到畚箕里,码到整担的时候,方才晃晃悠悠地挑到大田边开始插秧。

常言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插秧时节,往往从立夏开始,太阳已经显露出了火辣辣的性格,如果是双季稻,那就是人们常说的“双夏”时节,更是高温如火,一顶笠帽哪里管用,热气随时扑鼻而至,到了中午时分更是挥汗如雨,脚下的水温也升到五六十度。

即使在这节骨眼上,一方面要顾及秧苗是否插的整齐均匀,另一方面,还得时时刻刻提防嗜血如命的蚂蝗叮咬……如果换作雨天,身上还得穿一件十多斤的蓑衣,足够你“享受夏天的温暖”。

回想那些年月,我是感同身受的。“手执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而勤劳的乡民们正是这样,年复一年地经历千辛万苦,才换来了秋的收获。

时间一晃就是几十个年头,我已20多年没有亲身参加插秧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机械化轻松快速插秧,瞬间带来了片片新绿,传统的手工插秧渐渐地成为历史,但父老乡亲勤勉耐劳的思想境界,在我心底沉淀了下来,幻化成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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