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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榆钱馍馍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田建新

图:来自网络

最近一段时间,鲜有走出户外,漫步乡野,却已是春红消尽,满目苍翠了!抬头望去,一串串绿油油的榆钱缀满枝头。在春风的轻抚和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一片欣欣然。

前方不远处,一位60多岁的大爷正在树下捋榆钱,他说,如今榆钱10几块钱一斤呢,成了稀罕物了。

榆钱成了稀罕之物,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一是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对食品的种类要求就更丰富,对营养质量要求更高;二是榆树本不是老家那里的优良树种,且易生虫害,种植的越来越少;三是季节性太强,早晚花开,不过十天就都老了,不能再食用。

前几年我们校外附近也还有几棵榆树,时间允许时,我也有捋来鲜嫩的榆钱蒸馍吃的,算是图个新鲜,改改口味。

我是不怎么爱吃榆钱馍了,可能是小时候吃的够多了,不像现在的小孩那么稀罕。可孩子们真的吃起来,却又不是我曾经感觉的那么香甜,而是吃上几口,吃上一次,就生厌了。

甚至还会问些奇怪的话题,弄得你哭笑不得,毕竟不是一个时代了,他们对历史了解的太少了,只知道牛奶、蛋糕、饮料,还要讨论什么营养结构搭配什么的,对所谓的幸福,没有多少真正的感觉。若是城市的孩子,大概就更会让人觉得不靠谱了。

由于兄弟姐妹多,小时候家里过不上来,要是能经常吃上香喷喷的榆钱馍,那也是一种幸福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也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粮食不够吃,就要生办法。“老天爷不会眼睁睁看我们受饿,总会给我们吃的东西,但是不能太挑剔了,等你们都长大了,就会好起来。”母亲那时经常这样讲。

柳絮嫩叶菜炸好的时候,榆钱馍蒸好的时候,槐花蒸菜端上桌的时候,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母亲总是不经意要唠叨上几句,算是一种叮咛和期盼。

那时能够不至于太挨饿,食物不至于太单调地生活过来,总是要感激上苍,感激生长在我们身边的给我们提供食物的树木。年长我许多的哥哥姐姐们的感受是更深的,因为我毕竟没有经历过更为艰难的岁月。

我从小就不善于攀援爬树的。每次母亲让我捋榆钱或是槐花时,我总是请比我大的孩子帮忙,他们爬到树上把开满榆钱花的枝条扔下来,我就把嫩绿的榆钱一把一把捋下来,装在篮子或筐里,然后大家均分。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时候,就找矮小的树捋一些,或是找来长长的钩镰,把高处的开满榆钱的枝条拉下来,慢慢地收集。

我本家有一位德元大嫂,现在已经去世十多年了,算起来她比母亲年龄还长,个子不高,却是个爬树的能手。三十年前的她也有五十多岁了,爬起树来像个小伙子,被村里很多人称道,我是没少受她的帮助,出于对我的爱护,她还时常把自己捋好的榆钱或槐花装给我一些。

我很羡慕她爬树的本领,只是没有学会。没有学会爬树,还有一些原因,就是怕把衣服磨烂了,招人笑话不说,回家还不好交代。那时村里的柳树、榆树、槐树比现在多,到处生长着,也没个正经地方,我觉得可能多数是天然长成的,现在基本被成行的白杨和其它一些易生树种代替了。

鲜嫩的榆钱可以用来拌面蒸菜,一般都是和面蒸馍。如果时间充分时,和水拌面后先发酵,等面开了再上锅蒸,俗称发面馍馍。母亲手巧而性急,干完农活下晌回来,如果时间紧时,把淘好洗净的榆钱和了水面就揣,撒了盐,拌匀称了,或贴饼或做窝窝头,上锅就蒸。

由于烧的是地灶,不大一会儿,就能吃到香喷喷的榆钱菜馍了。为了吃的更有滋味,往往用醋和盐调拌辣椒水,蘸着吃,或是捣了蒜泥拌了醋,也蘸着吃。有滋有味,说说笑笑,只要能填饱肚子,虽穷苦一点,一家人却是满足得很。

榆钱馍,是我儿时记忆中的美餐,酸辣得龇牙咧嘴的感受,一家人围着馍筐争抢吃饭的场景,是我脑海中深刻的影视和美好回忆。父母和姐姐们等着到地里上工,我们小的也要急着上学。怕我们中间饿了,母亲总忘不了在我们离开家门时,拿个晾好的榆钱馍掰开,塞给我们每人一块儿。

当我离开村子上学后,就很少吃到榆钱馍了。上中学那会儿,即使每周要往学校捎馍,母亲也不让带榆钱馍,说是怕同学笑话。其实,榆钱馍也是很多同学愿意吃的。后来当了教师,后来生活渐渐好了,就更不经常吃到榆钱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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