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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槐花开了,又到一年解馋时……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蒋雪花

图:来自网络

眼下,春意正浓。微风轻拂,小雨霏霏。身在离家千里之外的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喜欢抬头望向蔚蓝如海的天空,于是我的眼眸,遇见了空中的那几朵飘飘悠悠的白云,遇见了那几只自由翱翔于天空的白鸽,也遇见了摇曳舞动的那几枝葱翠的垂柳条儿。就这样,我慢慢地陷入,慢慢地迷醉,思绪在不知不觉间又飘向了老家!

我仿佛看见了老家大门前的那几棵挺拔而长势茂密的老槐树,树上一串紧挨着一串的槐花儿,把枝头压的老低老低,几乎就要在下一刻把枝头压断,让人禁不住有点小担忧。其实,不会的,是我多虑了。它的韧性强着呢!微风吹来时,沉甸甸的枝头,在笨重的跟着轻轻摇动。但绝不失那一份姿态的优雅和内心的坚定。

每年四月的中旬或者下旬的时候,无论走在哪一条大街小巷,空气中漂浮着的全是槐花儿的清甜味儿,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置入如此境地,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恨不能把所有盛开的槐花儿都揽入怀里,更是想把所有的清香味儿都收入一个瓶子里,好慢慢地欣赏,慢慢地享受!

每年,在这段时日里的早晨,每天都比之前热闹了很多,也许是村上的人,每天都有个早起的习惯,也许是天亮的越来越早的原因,但我更相信是槐花儿把它们诱惑的。

槐花儿,它只是该季节里一种普普通通的花儿。槐树,它也只是千百种树中的一种非常平常的树儿。不飞扬跋扈,不喧宾夺主,不矫揉造作。但它却有着傲人的风骨,骄人的佳绩,盎然的姿彩。

在这样的时候,餐桌上总是又多了这么一道菜———槐花。要么是蒸的,要么是煮的,还有可能是炒的。无论是哪一种吃法都让人解馋!

天然,无污染,不打农药,也没有洋肥料的追加。在品着美味的同时,您尽管可以放一百二十颗心的尽情享受。

如果说吃的过程是美的,那么,采摘槐花的过程更是有趣的。大人们一般都是用镰掠,一根长长的杆子上,绑上一把镰。看准了开花茂密的枝条,镰落在上面,退后一点距离,用力的往下一拉,只听见咔嚓一声,一枝缀满了槐花儿的树枝就落在了地面上。

这会儿,捡拾树枝的人不一定是自己家里的人,有可能是隔壁的奶奶,爷爷,也有可能是邻家的大婶,大娘。就这样,不分你我的在一起开始撸槐花儿。

记忆犹深的是,我的奶奶她一大早就把几个小板凳搬到大门口,盛槐花的竹篮子,柳条筐子全部准备就绪。其实,她基本上都是为大家准备的,哪怕是撸好的槐花儿,她都舍得全部送给大家。

一边撸槐花,边和邻居们谈笑风生,唠一些家常,也津津有味的讨论着槐花儿的吃法。那会儿,十岁左右的我,也和大家凑在一块儿,帮忙撸槐花。尽管被槐树枝上的针扎了很多次,尽管我想过中途要放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和大人们坚持到了最后。

最是喜欢看到那满了篮的槐花儿,好像这都是我一个人的成绩。顺手抓起一把,放到鼻尖,嗅吸着它的丝丝甜香,感受着它的柔柔软软。这种无与伦比的感觉甭提有多幸福了!

一些爱闹,天生又爱爬树的孩子,这会儿,一定要大显身手几回。不逞强好像都不是孩子的本性,仿若愧对了多少童年时光似的。

爬到树上的孩子,对树儿一点也不心疼。连拽带折,不大一会儿就扔了一地。地上的“笨小孩”,在树下面仰着脸往上看,欢叫着,给树上的孩子指着哪个树枝上的花多,仿佛比树上的孩子还要着急。

还有一些流着满脸鼻涕的孩儿们,顺手撸下来一把槐花就往嘴里放。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嚼,那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让人好生羡慕。所以我也学着吃了几次,本就甜香四溢的槐花儿,入了口,更是别有另一番滋味,清凉凉的,甜丝丝的。唇齿留香,也永远的沁入了我的心田!

不管时隔多少年,不管我多久没有踏往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在这样的时节里,那簇簇串串的槐花儿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撩起了我的心魄,勾起了我那些似飘远而又美丽的记忆!

槐树,它自身就携带着极强的修复功能,无论我们怎样的去“宰割”它的身体。一棵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树儿,会在短短的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之后,你会发现它们又枝繁叶茂了起来,甚至不留一点被伤害过的痕迹,一些残留在树上的花儿,还会结出荚,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禁不住让读到它的人多了一份敬畏之心和钦佩之情。

那会儿的乡村上,不像今天到处都是杨树的天地。在我的印象里,村庄里每条路的两旁都以槐树居多。不知为什么,我也从没有问过大人们为什么会栽上那么多棵这样的槐花树。

那会儿的我在揣测,是专为蜜蜂采花酿蜜栽的吧,也许是专为一些木匠需要的原材栽的吧,也有可能是为了大家夏天走路时太热而遮阴的吧,也有可能就是大家喜欢吃它的花儿而栽的,也有可能,总归还有太多的可能。

在每年的槐花开放时,准会有一些“天南海北”的养蜂人汇聚在我们的村庄上,当然也有两家是自己村上的。刚一开始时,我不知道摆在路边上的那一排排木箱子是干什么的。正在感觉着好奇的时候,想凑近去探个究竟。就在这一刹那,一群发了疯似的“小飞虫”嗡嗡嗡的向我的头上袭来。

一个大叔,赶快跑过来边赶着它们边给我说,孩子,这是蜜蜂,不要乱碰它们,会蛰人的。从那会儿开始,我就知道蜜蜂这种小“虫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儿。

但,它们的勤劳奉献精神和给人们带来的经济收益,是不容小觑的,所以我也慢慢地由对它们的厌恶之情转变为了喜爱之情。更知道,它们不是来占取地盘的,或者专是来蛰人的,它们是来采花酿蜜的。哪里有花,蜜蜂们就会往哪里去,正是因为俺村的槐花甜,它们才会来的吧!

槐树,在苏北的平原上,它和其它的树种相比,算是木质极其坚硬的,并且不容易腐蚀。所以说,它是当地很多木工的首选材料。我的父亲也是一个小小木工,他做的床,打的平板车架子基本都是用槐树木做成的。


每当我端着碗蹲在家门口的槐树下吃饭的时候,我的父亲他总喜欢对我说:“你看这几棵树长的多直,多粗……”后来,先是刨掉了一棵,做成了案板和床。再后来,父亲的木工活得到了邻居的欣赏,又刨掉了一棵,做成了桌子,板凳卖给了他们。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家的老槐树全部不见了,一律被杨树代替了。那会儿,懵懂无知的我,总感觉自家大门口的东西少了不少。但就是一时想不出缺少了的是什么。心里总会升腾起一种莫名的空虚与失落。

在那会儿,随处可见的槐花树,在今天的村庄上,不多见了。一些随时随地就可采摘的槐花儿,在今天的集市上竟然卖到了五到十元一斤。时过境迁,物换星移。

世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有点不敢想象,有点不可思议。越是这样,我对往日的怀念越深。怀念那些和家人一起撸槐花儿的欢乐日子,怀念那些走在蜜蜂箱中的温馨感觉,怀念那些帮父亲拉锯,锯槐树木的美好时光。更是怀念那些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槐树底下跳皮筋,踢毽子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最可喜的是,我的父亲在前几年时,又在我家的大门口栽上了几棵槐花树。如今,已是枝繁叶茂了,今早,我特意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妹妹告诉我,有一棵树上的花已经能吃了,其它的几棵正处于含苞待放中。

放下电话的我,喜不自禁,想着,真好!仿若那几棵逝去的槐花树又奇迹般的复活了一样,仿若这些年,我不曾走远过,也不曾离开过那片家乡的热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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