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石亲眼所见的杜心五先生“浑身长眼”的功夫轶事

万天石《神腿杜心五》

 

1935年的初秋的一个夜晚，长沙市又一村国术俱乐部西边楼上的游艺室内灯火辉煌，锣鼓阵阵。杜心五与他的徒弟李丽久，徒孙李如桂等人排练京戏“打渔杀家”，杜心五司鼓兼唱肖恩一角。唱过一段之后，杜心五击出隆隆的鼓点。此时，站在杜心五身后的李如桂（任技术总队纠督副官）心想：“祖师爷正在敲鼓，我从后面击他一拳，料他本事再高也防不胜防的。”想着想着，他抡起拳头向杜心五背上击去，只见端坐的杜心五飞起右腿越肩转向后面，不偏不倚，脚尖恰好踢中李如桂的右手虎口，只听“扑通”一响，李如桂倒在地板上，捏住虎口吟叫：“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杜心五仍在击鼓不止，鼓点越打越急，泰然自若。游艺室其他人（包括笔者在内）都被刚才这一幕惊呆了。站在旁边的李丽久对杜心五说：“老师！您就饶了您的徒孙吧！”杜心五放下鼓棒，回转身来对李如桂说：“桂儿！下次还这样无礼吗？”李如桂坐在地上摆摆头说：“我不是心怀叵测，只是想试试祖师爷……”杜心五提起李如桂的手一看，右手虎口已肿得很厉害。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粒黑色药丸给李如桂吃了。并且告诫他说：“很多年以前，我也萌发过要试试师父徐矮子的念头，也是从背后出击，那一次的教训令我终生不忘。我由此悟出真谛，乘人不备是违背武德的。从那以后，我潜心练功，锲而不舍。你以为一个人一心不能二用，对于一个练武功的人来说可不全是如此。要练到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意气贯通，内（功）外（功）迸发……到一定的时侯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没看见你如何动作，身体却意识到了你的动向……在与众人对阵时，往往是先发制人奏效，绝不是我什么都看得见……”这一番话，语惊四座，大家纷纷赞扬杜心五不愧为武林高师！



《体育文史》1983年第2期

 

 

 

 

点评如下：

1、万天石是又一村国术俱乐部宣传股代理主任，亲眼目睹此事过程，又亲笔描述，此事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2、杜心五先生的神奇功夫之一：“浑身长眼”。注意，自然门的“浑身长眼”与孙禄堂所说的“不闻不见之知觉”。孙禄堂所说的“不闻不见之知觉”是“虽不闻不见,能觉而避之”。而杜心五先生说：“我没看见你如何动作，身体却意识到了你的动向”，他并没有避开，而是直接反击背后攻击之敌，反击之精准妙到毫巅。由此，可知“浑身长眼”非常形象，确实做到了“何必眼睛才是眼睛”，比孙禄堂所说的“不闻不见之知觉”高明百倍。

3、杜心五先生的神奇功夫之二：“一心二用”。杜心五先生在非常喧闹的场合，自己正在击鼓，却能反击背后偷袭之敌，并“先发制人”，匪夷所思。

4，杜心五先生的神奇功夫之三：“腿软如绳”。杜心五先生端坐不动，右腿越过肩头，转向背后，踢中偷袭者虎口，闻所未闻。

5，杜心五先生的神奇功夫之四：“以一敌多”。杜心五先生说：“在与众人对阵时，往往是先发制人奏效，绝不是我什么都看得见”。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还能“先发制人”，这是浑身长眼的功效。杜心五先生孤身闯荡江湖，从事革新运动，所作所为都是极为危险的，却名震寰宇、地位至尊。如果他不能做到“与众人对阵”并胜之，早已成了一位默默无闻的烈士。

6，杜心五先生的神奇功夫之五：“以气伤人”。杜心五先生飞腿转向背后以脚尖点中对方虎口，却让对方虎口肿大，这不是寻常劲力所致，实是以内气伤人。杜心五先生拳缠大毛巾，却让李丽久拇指肿大，同样不是劲力所致，而是以内气伤人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