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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考试观察报告 | 内驱力的前提,先得有“内”啊!

 昵称70596729 2020-07-16

总之,这个生命表现出一种淡然的坚韧,有自己丰富而笃定的内在世界,有强烈喜欢的事,是一个自足而完满的个体。

考试主题:拯救卡梅拉

考试流程(因中途下雨,以下为实际发生的任务描述):

一天时间,完成9个任务,从小学出发,最终抵达柴米多兔子岛。

9个任务分别为:

1、 需填字完成任务卡——乘公车到古城北门。

2、 到古城北门后,从考官处领取任务(阅读理解)——步行找到大菜市,用领到的10元钱中的3元,买指定物品(万千乔抽到胡萝卜),并填好购物清单。

3、 用完成的购物清单,换取观察员手里的任务信封——根据地图所示步行去麦当劳。

4、 到达麦当劳,从考官处领取任务信封——获得30元,购买自己和观察员的早点心,要求有吃有喝,两份吃喝一样。并填好购物清单。

5、 用完成的购物清单,去考官处领取任务信封——根据地图指示步行去床单厂。

6、 到达床单厂,从考官处领取任务信封——需在40分钟内通过攀岩/运水,拿到与任务2中购买的物品同样颜色的信封(万千乔为胡萝卜的桔色)。

7、 拿到一种颜色的信封后,找到另外4个拥有不同颜色信封的小伙伴,获得制作五彩纸的资格。制作五彩纸的任务,包含阅读制作流程图、切菜,榨汁,灌入试管,用毛笔涂五彩纸,清理桌面至复原。

8、 由观察员领着吃过午饭、抵达南门停车厂后——与司机对古诗,对上后上车前往柴米多。

9、 英语任务(听10以内数字,及日常单词),兑换实物(万千乔兑换的是盾牌),全班15人讨论决定5位勇士的人选,5位勇士乘坐自制的竹筏,带上干的五彩纸,前往兔子岛,拯救卡梅拉。

1

发生在考试前的一点记录:

我和WQQ之前不认识,考试前几天,WQQ通过她妈妈约我见面,说想要认识一下她的观察员。

那次见面,时长半小时,我们匆匆聊了一会。

聊没几句,她就告诉我说,她希望观察员是个女的。聊了几句后,她对我说,她有点害羞。

聊了快半小时后,她会跟着我,念叨说:“最近我正在迷《狮子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顺便给她推荐:“我喜欢一部电影《小王子》,好看,画面很美,音乐也好听,推荐你。”

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头。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会主动表达情绪的,个性柔和的,话不多的小姑娘。

我感觉到她也在观察我,那次见面后,她应该有一点放心了。

2

这是我第一次做猫果的观察员,我不想随随便便当一当了事。

因为我们全家也还处在女儿小学在哪里上的观察和选择中,这真是一次近距离观察猫果孩子的好机会。

所以,考试前一周,我正好出差上海和北京,就特意约了几个朋友见面,请他们尽量带上自己的孩子(都是一年级)。

我想提前进入对一年级孩子的观察中。

此处简单总结一下我对正在上海和北京上一年级的、几个朋友家孩子的一点观察记录:

(样本少,且有个体家庭差异,所以不能作为大城市孩子的普遍特征,但不妨碍见微知著。)

1、 首先,孩子们看上去很端庄、成熟,言语举止得体,像个大人,却又和大人在两个很难链接的世界。

一起吃饭时,不会和我主动说话,并且看得出,对我这个大人没有兴趣。我问一句答一句,很难打开对话。

2、 我感受不到孩子们的真实情绪。没有自然的喜怒表现,显得知书达理。

当我在微信里跟朋友提出,请尽量带上孩子来吃饭时,父母们都是一口答应。

当我们见面后,我问朋友:TA愿意来跟我吃饭啊?

朋友回答:啊?没问TA愿不愿意,肯定要来啊。

(像我们在大理习惯了凡事不忘询问下孩子的意见,在这里好像不太普遍呢。)

3、 才艺很厉害。

几个孩子分别在钢琴、围棋、舞蹈、跆拳道、游泳等方面很有建树,比如过了好多级(具体我也分不清,只是听父母口气觉得应该很厉害)。

4、 基本上,孩子从没有过自主社交,是的,从没!

(这一点在跟父母的聊天中获得。一年级的孩子,社交开始在朋友圈进行,每个孩子都有微信,会在朋友圈里互相点赞评论。)

5、 北京上海的小学,据这几位父母说,3年级以前,学校不允许老师布置课后作业,并且,父母们说真的没有作业。

因此,那种每天晚上陪孩子做作业的惨状,在一年级父母中并不绝对如是。

6、 每个孩子都有不止一张“学而思”卡(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卡)。学校虽然不留作业,但孩子们都会上课外辅导班。

7、 见面时正值暑假,孩子的暑假作业其中有一项,背诵诗词,并且由父母(基本上是老人)每天将背诵视频发到班级微信群(我有幸在朋友手机上看了不少这样的视频。)

8、 家长的亲子陪伴主要包括:陪练钢琴、陪听围棋课,陪上舞蹈课,陪周末去商场玩,陪出国旅行等。

9、 也不是每一对大城市里的父母都焦虑,就我所见的几对父母,其实还挺享受的,因为看起来,孩子确实能习得很多本领,这让父母觉得安全和满足。

这次见的几个一年级孩子的父母,都属于准精英阶层,在社会上占据优势地位,并且在继续爬升中。他们对自己的生活,总体上是有优越感的。

这可能是他们对孩子教育感到笃定的原因。

10、 几个一年级孩子,都可以自主阅读(有大量识字的基础),有一个女孩已读完了全套《哈利波特》。

11、 最重要的感受,没有一个小朋友,让我在相处后会觉得我喜欢这个孩子,当时我并不明白原因(暗暗想,或许是我的问题)。

3

好了,扯了这么多题外话,都是WQQ的背景。

回到考试那天,既然是“有温度的摄像机”,我就用一个个留在心里的镜头画面来呈现,观察员我是个活生生的温度时高时低的好奇心爆棚的人,所以也如实记录下摄像机当时内心的波动。

镜头一:

小学礼堂,珍巧老师播放了卡梅拉的求救视频,不时听到周围孩子们的应答之声,一个个跃跃欲救之。

我面前的Q姐一脸淡定,还有点懵懂的神情。

拿到任务卡,开始填写,姐托腮沉思,不忘一脸淡定。

写完后,交给珍巧老师,被退回。“猫”画错了。

又交,又被退,还是“猫”字。一脸淡定。

三交,被退,还是“猫”。Q姐仔细对着字典,两笔画好,神色不见波动。

第四次,又被退!再画,我仔细看她脸色,无奈,除了淡定还是淡定。

第五次上交,我心里开始期待一点不一样的脸色。

啊,这次通过了!

Q姐前一秒还在淡定着,下一秒忽然手舞足蹈绕圈跑,双手高高举着欢呼,一脸阳光灿烂,冲我明媚一笑。

受她感染,我也高兴,原来这丫头除了淡定,也还是有其他表情的啊。

镜头二:

Q姐尾随侯哥,出了礼堂,一路走向公交站,一起上车,一起稳稳地坐过站,一站后,被我提醒坐过了。一旁侯哥碎碎念,坐过了啊!

Q姐本着早就恢复了的一脸淡定的标志神情,小手一指,“坐过了,那就往回走走呗!”口气波澜不惊。

跟着侯哥,地图都不拿出来,空着双手,沉默地跟着。

到一个小路口,一路无话的Q姐忽然来一句:“这不是我出生的地方吗!我对这里很熟悉了。”(Q姐是个不动声色默默观察型选手)

那时我还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未来两个多小时里,我和Q姐深陷“出生地魔咒”,差点没走出方圆一公里。

镜头三:

Q姐跟着侯哥走到北门,领了任务卡,走到菜市,一路上只是跟随,丝毫没展露出任何主动性和“本领”,作为摄像机,暗暗感叹:戏好少啊!

一进菜市场,正对上一位残障人士,萎缩的双腿外翻至肩膀,坐在那里乞讨。

同伴直直向前走去,而一路上沉默无言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Q姐,却在此时盯住了他,脚步放慢,不停地回头看,最后一眼,她停下转身,默默相对着,看了好一会,我在她从来淡定的脸上,捕捉到浓浓的哀伤。

那神情里,没有恐惧,没有好奇,是一种哀伤。

(那片刻的神色,让我心里一动。)

镜头四:

菜市里,侯哥停下买自己要的东西,我不知道Q姐什么时候就知道了,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任务。

她停下看了侯哥几秒,没说一句话,转身走开,直接走向一处卖胡萝卜的摊前。我心想:原来小主你门儿清啊!

她看着摊主,张口欲言,又咽了回去。

再次鼓起勇气,小声说:“叔叔,叔叔——”

对方正顾着给前一位顾客称菜,没注意她。

Q姐有点尴尬,扭回头对我说:“我等他忙完。”

嗯,像是对自己说呢。

(原来,从容淡定的Q姐,弱项在这里呀,真如她所说——“我容易害羞”。)

镜头五:

顺利买到胡萝卜,出了大菜市,Q姐第一次拿出地图,研究一番后,开始走。

看上去挺有谱的样子。

然而,却是朝着与正确方向偏差90度奔去。

走啊走,走啊走,一刻钟后,走得头上脸上汗津津的,脚步逐渐慢下来,看上去有点疑惑,拿出地图又对了下,继续原来的错误方向走。

直撞了南墙(真的走到有一面墙横在面前的丁字路口),Q姐懵了,一直坚定的方向怎么不对呢?

原地踌躇了一会,四周张望,还是没主意,红通通的脸上,满是困惑。

她忽然说:“那么我先喝口水吧。”她蹲下,脱外衣,喝水,休息了一会。

起来后竟然扭头就往回走。(竟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走错了。)

我们沿原路又回到大菜市。

Q姐拿出地图,看了看,一言不发,终于走上了对的方向。

然而,一半路走完后,眼看麦当劳不远了,Q姐忽然停住,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拿出护照,指给我看,第二栏没有让考官写时间。

我解释说:这一关是由观察员发任务,刚才我给过你一个信封,这关没有考官了。

Q姐哦了一下,收好东西,继续走向麦当劳,没走几步,她又停下,说“我还是要回北门,去看看考官在不在了。”

我又说:我给过你下一关的任务卡了,考官应该都离开北门了。

Q姐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她坚定地调头走向北门。

我尾随她,往回走,经过大菜市路口,片刻不停直达北门。

北门此时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跟考试有关的人员。

Q姐松了口气,调头快步往麦当劳走。

我跟着她,小小的人,中午的艳阳下,走得脸红通通的,已经兜兜转转近两个小时,她脸上仍然淡然地坚定着,没有过一句抱怨或不耐烦。

(我在心里赞叹,真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坚定的娃。)

镜头六:

麦当劳里,她先问我:“观察员你想吃什么?”(摄像机心里一暖)

点餐时,她拉住我,小声说:“你能陪我一起吗?我有点害羞。”

我说:“好。”

快要排到点餐台前了,她又说:“我还是自己试试吧。”

我:“好。”

镜头七:

吃喝完,蹲在麦当劳门口填购物清单。

因“波萝派”被考官退回,自己念叨:我怎么买了这么难写的吃的!

查字典,一遍遍重写,还是不对。

她忽然起身,一阵风似的跑进了麦当劳,我还没回过神时,她又一阵风似的跑回了我面前,一笔一划地准确写出了“菠”。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进去看了墙上的菜单呀!”Q姐淡定地回我。

镜头八:

床单厂,跟考官拿到任务卡后,毫不犹豫选择了攀岩。

手脚特别利索地,用一分半钟,快速拿到了桔色信封。

绳索放下来,她刚落地,跑过来举着信封给我看。

那个明媚的表情,烙在我心里。

这大半天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眼冒亮光,脸上是那种特别自信的笑,能感受到她从内涌出的快乐,让人动容。

她说:“我好想再来一次。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接下来等待组队的两个小时里,Q姐像变了个孩子,爬上爬下,和几个男同学玩起了摔角,滚来滚去。

常常抬头看着正在攀岩的同学,嘴里念叨:我爬得快,我还想爬,我爬得快,我还想爬——

一位同学攀岩的时候,DGY同学在下面不停地指导,“脚踩那个绿色的!手往上抓!哎呀,你的脚不要踩那里!——”

Q姐突然冲过去,对DGY说:“不要命令他!听到了吗,不要命令他!”

等待组队的期间,看着兴奋地已然忘记任务的Q姐,我去提醒她说,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吗?

“我等着组队。”(嗯,还记着)

“要怎么组呢?”

“嗯,我等着呢。”

“只能等着啊,你来组呢?”

“我不要,我又不是队长!”

于是扭头继续欢乐地去玩。

就这样,Q姐错过了第一队,又错过了第二队,直到最后几个全场游荡的娃,看到大部分同学都在做五彩纸了,才想起来我们自己也要组个队,于是,最后剩下的5个娃,就这样拼凑在了一起。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完成做五彩纸的任务。

镜头九:

下雨了,五彩纸任务关闭,考官要求每一组都将现场清理干净,物品复原归位。

Q姐这一组,娃们不知都四散去了哪里。

Q姐默默地把试管拿到洗手间,专注地洗,十分钟后出来时,手里的几根试管洗得干净剔透。

回到制作桌前,独自撑着伞默默地把桌子擦干净。

(没有关注小组其他同学为啥不收拾呢,也没一句抱怨,嗯,走好自己的路就好。)

镜头十:

柴米多农场,Q姐抽到了盾牌。

看上去她好喜欢那个泡沫盾牌。

15个孩子围成圈,投票决定谁是5个勇士时,Q姐并不在意谁当勇士,也无所谓自己是不是勇士。

可是,当选出5个勇士后,珍巧老师说要把抽到的弓箭啊,盾牌啊都交给勇士时,Q姐懵了。

她跑去和珍巧老师耳语,我猜大概是她不想交出盾牌,问可以不交吗之类的。珍巧老师几句话后,Q姐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把盾牌交给勇士之一,可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

盾牌在勇士手里,没有得到很好的照管,盾牌背后的把手断了。

Q姐默默地过去要过盾牌,找到透明胶布熟练而灵巧地修补,修好后交回给勇士,嘱咐,“不要再弄坏了。”

然后,Q姐独自走到扎好的竹筏上,垂着头不开心。(这一天唯一一次不开心。)

画外音:

在观察员眼里,WQQ是一个个性特征很突出的孩子。

她喜欢并擅长运动身体,喜欢完成各种需要动用身体的,或手部精细动作的、具体而明确的任务(我瞎想,或许她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手艺人)。

或许是由于身体很好,并且擅长控制身体,以及能从身体的各种体验中获得自信和乐趣,因此,WQQ的专注力和意志力让人印象深刻。

并且很明显,她做事凭借强大的内驱力,不那么在意外界的鼓励和反馈。

她喜欢默默地观察,并且不常将观察所得诉诸于表达,因此,她常表现出一种不动声色的淡定。

这或许有赖于她平静而通畅的情绪,内在没有冲突,内外是一致的。

她对于和他人(包括陌生人和同学)的连接上,常常表现出不愿主动去连接的倾向。但当出现超越她认知底线的情况时,她会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大部分时候,她惜字如金,但在有限的表达里,她语言很精准,且绝不啰嗦。

“团队”这个词,在WQQ那里还是个懵懂的情境,因此由团队协作生发出的领导力,对她来说还是浮云。

总之,这个生命表现出一种淡然的坚韧,有自己丰富而笃定的内在世界,有强烈喜欢的事,是一个自足而完满的个体。

这是我对WQQ的感受,相处一天,我们交流不多,却觉得链接不浅。晚上告别时,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后  记

考试三天后,我开始写这篇记录。

脑子里拍下了太多画面,需要沉淀一下,让那些留在表面的飘走,真正重要的留下。

没想到,不止WQQ,一年级15个孩子的表情,动作,由此展露出的个性,竟都清晰地留在我心里。

因为他们每一个都不一样,每一个都张扬着本来的个性,未被驯化,并且被允许、被鼓励不一样,因而那么真实。

我忽然明白了,我之前见过的朋友家的孩子们,为什么一次次的见面后,我仍不能记住他们的个性,无法喜欢他们。

因为他们的表情常常端庄而模糊,给我的感觉又总是相似的,无一例外,在他们的身上,属于孩子的天真荡然无存。

他们的父母,信仰“调和”,虽然口头上都会说“我希望孩子就做他自己,有自己的专长。”

可转头就会对我说:

“她个性太强了,我希望她柔和一点。”

“他总是很咋呼,我希望能沉静一些。”

“他很害羞,我们都希望他大方一点。”

“她在班里总是很顺从,我们要培养她的领导力。”

我发现,在那个环境里,个性过于独特,甚至只是独一无二,事实上并不被鼓励。被鼓励的是技能、本领上的独特和张扬。

他们的每一天,每一个假期,每一次出行,甚至每一次玩乐,每一次和小伙伴的相遇,都经过成人完美的设计,没有一点留白。

我也终于明白了,“内驱力”如何保存下来?

只需要让孩子的世界里,有足够的留白。

然而,在一个信仰丰盛和满溢的社会,留白是最难的。

我曾亲眼所见的,那一场场被精心设计与安排过的童年里,每个孩子都离独一无二的自己和自主自发的生活越来越远。

内驱力的前提,先得有“内”啊。

经常有以前的朋友问我:你不担心孩子将来怎么适应社会吗?

我说,他们这样的孩子,在真实的天地里看真实的花草树木,以最本真的性情每一日都与真实的生活连接,这样成长,怎么会有一天,忽然就不能融入真实的社会了?

我一点都不相信。

其实,再细想,那口口声声的“适应社会”,真实的意思是“适应大多数”啊!(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这一点)

大多数,从来不需要去适应,大多数,只是等着被引领。

我不确定我们的孩子未来会不会拥有引领大多数的梦想(可能很不屑),但我确定的是,如此成长的他们,很难成为甘于被引领、被牵着走的大多数了。

他们会用独一无二的真实自我,去创造一种会让他们自己感到幸福的生活。

你不信的话,请一定好好保养身体,等着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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