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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与「知乐古典音乐」只有一个关注的距离 今日主播：念晞 ▵点击收听▵ ◇◇◇ 古典音乐意外史 之 十八世纪的演奏 ▽ 用了超长的篇幅，我们给大家介绍了莫扎特的交响曲，到目前为止你应该知道了交响曲在那个时候跟现在可不是一会事儿，但那个时候的演奏形式是怎样的呢？ 管弦乐团的编制 与专业的声乐家、协奏曲演奏家相比，管弦乐队是相当不被重视的——他们永远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演奏——无论是歌剧还是音乐会，他们都在乐池里，鲜花和掌声似乎不关他们什么事儿。在给王公贵族们演出时，如果没有乐池，管弦乐队也从来只是偏于一隅，与舞台的独奏、独唱者们保持一定距离，以外观上不干扰观众视线为标准，这和现在流行音乐演唱会的舞台布置很类似，当然现在的伴奏者们地位可是高多了。 十八世纪，乐手的地位还不如贵族们的厨师长，他们和普通的仆人没什么区别。音乐会、歌剧主角们被当成艺术家而受到礼遇；管弦乐团的乐师长们也可以跟贵族一样从正门入场，而一般的乐手却只能跟仆人们一起从不起眼的小角门进进出出。 即便是这样，那时候的普通乐手也未必比今天的管弦乐团员们差——莫扎特这种无药可救的“拖延癌”，时常是在音乐会当天才把墨迹未干的新作品分发给大家。管弦乐团连一次事先排练的机会都没有，就视奏着正式演出了。如果搁到今天，任何一个交响乐团都会罢工吧，但对于当时的乐手们来说，似乎这就是生活的日常，他们待遇不佳、不受尊重完全是因为生不逢时。 而且当时的乐手们大都是多面手，一般都会掌握三四种乐器的演奏技法，不像今天你可以“一招鲜吃遍天”。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多面手，即便萨尔斯堡的“法国号手”只有两名定员；莫扎特也敢放心地为自己的交响曲配上四把圆号，因为一定会有能“临时转行”的其他乐手来担任那其余两把法国号的演奏工作，比如《F大调第十八号交响曲》K130.和《降E大调第十九号交响曲》K132。或者你会发现：莫扎特的交响曲中有两头是双簧管在演奏，中间却只有长笛的情况。现在管弦乐团是这样演奏的：从座次安排上看长笛、双簧管坐的那么近，谁的工作就由谁来完成；但莫扎特的时代不是这样——吹双簧管的兼职吹长笛。 莫扎特的发小——宫廷乐师哈特纳就是位既会吹小号，又能拉弦乐的多面手——这要是放在当今可是凤毛菱角的人才了；还有法国号手洛伊特蓋普也是放下法国号就能拉小提琴的人才；莫扎特自己也是这样：钢琴家身份自不必多说，年少时候就是乐团的小提琴首席，后来还学会了演奏管风琴，在维也纳之后他还把自己相当的热情投入到中提琴演奏之中。 从这些事例上看，那个时候的乐手是万能型、精通视奏的音乐从业者，随便拎出来一个穿越到现在，他们都能找到更加体面的工作；令人扼腕叹息的只是他们生不逢时罢了。 管弦乐团的规模 关于那个时候管弦乐队的编制，就犹如我们春秋时期一国诸侯能养几乘战车一般，财大气粗才能是“千乘之国”，同理王公贵族们能养的起多少乐师直接决定了每个乐团的规模。不过在意大利，以及在类似于巴黎、伦敦这样文化发达的城市，王公贵族们以资助的方式为管弦乐团输血也是有的。 当时著名的管弦乐团规模大致如下： 曼海姆管弦乐团有弦乐手三十名 巴黎斯皮里奇艾尔乐团弦乐手二十六名 巴黎歌剧院有弦乐手三十六名 这是在十八世纪初期的样子，海顿在游历英国时候指挥的萨洛蒙管弦乐团也大致如此，弦乐手大致有二十二到二十七名；这样大致可以推断出整个管弦乐团的编制大致是四十至五十人；不过这些可都是一流的管弦乐团。那些偏于一隅的小乐团可没有这样的规模：在萨尔斯堡这样的地方宫廷，记载着弦乐手是十六名（1757年）或十八名左右。到了莫扎特时代，萨尔斯堡的乐团管乐声部标配双簧管两名、法国号两名，这样整个乐团的规模大致在二十到二十三人，再根据不同的曲目增加一些其他管乐手或者打击乐手，总共人数不超过二十七人，莫扎特时萨尔斯堡的乐团顶破天也不过是这样的规模了。 海顿面对过更加“寒酸”的乐团——艾斯德哈吉（就是自己的Boss）的剧院中只有弦乐手十五人、管乐手六人——即便是这样，比起自己人生中面对的第一个就职的、在慕尼黑叔叔家的管弦乐团：弦乐手只有七人还是强多了。 莫扎特的歌剧《唐璜》首演时，布拉格剧院的乐池里只有二十四人。管乐手和打击乐手经常要十三人，所以弦乐声部就仅仅剩下十一人（小提琴七人、中提琴两人、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各一人。）在第二幕结束时候，还得从其中抽调三人去吹长号，所以这个时候拉琴的就只剩下八人了。 不过，也有相当“规模宏大”的时候：1871年，在维也纳谋生的莫扎特受宫廷乐师长波诺邀请，演奏他创作的交响曲，给莫扎特的乐团规模仅弦乐就六十八人，加上管乐声部总人数有八十人以上了，这跟今天的一流管弦乐团几乎没差别了。 那时候的指挥形式 十八世纪，没有现在这样的在指挥台上，一个挥动双手、或拿指挥棒的专职“指挥”。霍格伍德的录音中，他是用大键琴和乐团首席雅普·休雷达共同稍加暗示来协调乐团演奏的——这是当时正确的指挥方式。所以现在专业的管弦乐团即便没有指挥，理论上也是可以演奏莫扎特音乐的。 莫扎特十三岁就成了宫廷演奏员，作为首席就是一边演奏小提琴、一边指挥乐队。他第一次跟大主教闹掰，在巴黎谋生时，母亲去世被父亲招回萨尔斯堡，回乡的要求就有这样的亲笔描述： “让我回去还有另外的要求：我厌倦了如今坐在小提琴的位子，我不再拉小提琴了；我要坐在钢琴前，一边指挥一边为咏叹调伴奏……”（1778年9月11日） 这里的钢琴是德文“Klavier”，可以指钢琴，也可以是大键琴或者是古钢琴。这种乐器有一石三鸟的作用：其一、增加低音；其二、增强和声力度；其三，指挥乐团，这是巴洛克时期一贯的做法。贯穿巴洛克音乐的做法就是先存有低音，然后再添加旋律以及和声。低音就是骨架，其余的才能是攀附于此的肌肉——于是能坐在古钢琴前的一般都是乐师长。 海顿是著名的小提琴能手，却在艾斯德哈吉的乐团里一边弹大键琴一边指挥。发展到古典乐派，音乐创作不再像从前那样非得在“通奏低音上叠加”，但“大键琴手就是指挥”的习惯被保留下来，这里你就能明白为何莫扎特“厌烦了小提琴的位置”非要去弹大键琴了吧…… 进入十九世纪，音乐越发复杂；作曲家要求在自己的创作中承载更多，一遍弹大键琴一遍指挥的形式就不再胜任了——曾经那种专职指挥选手又回来了——十八世纪之前，指挥也和现在一样什么都不干，正式演出时仅仅是在台子上打手势。所以，现在竟然有人怀疑莫扎特、海顿是不是会去兼做大键琴手；更令人咋舌的是有人抱怨“莫扎特的乐谱上添加大键琴很碍事耶，”这些都是会贻笑大方的哦！！！ 莫扎特并不是完全没有在乐谱上留下边演奏边指挥痕迹的：他的钢琴协奏曲中，在单纯的管弦乐演奏部分，通常是用左手来弹低音部分；空出右手——既当指挥，又随时加和声。 演奏之间的情感表达与现在也颇为不同。比如“渐强”、“渐弱”的演奏技法，通常是很短的——仅在一两个小节之间完成；由P转向f，逐渐增发的那种戏剧性演出是拜贝多芬所赐。所以十八世纪音乐的一个有趣之处就是强弱在瞬间转化。如今受到十九世纪之后的演奏技法影响，为了给莫扎特作品更多的浪漫气息，会采用现在我们熟悉的渐强、渐弱的手法，用很长的乐句来完成，但这跟十八世纪的音乐表现模式没有丝毫关系。 再来插叙说说揉弦（Vibrato）：这种单音微妙摇摆的演奏法是十九世纪中后期的产物，它使得弦乐的表现力瞬间增大无数倍，但世间没有万全之事——缺点就是因为音高不定，如果管弦乐团所有弦乐声部都采用揉弦的话，音色就会变得浑浊。这是鱼与熊掌的关系，看你如何取舍了——相传帕格尼尼就不怎么使用揉弦。所以如果你再听某个古乐团演奏，演奏家们不揉弦，那是正确方式，因为只有这样音色才能明亮清晰起来，这才是十八世纪的风格。 十八世纪的乐器和音高 十八世纪的弦乐已经有登峰造极的精品了，克雷莫纳的最鼎盛时期是在十八世纪前叶；现在我们使用的史特拉底瓦里等名琴都是十九世纪改造过的：包括指板、琴马高度等等，这对弦的张力有了很大提升。所以，如今即便是用十八世纪的乐器演奏十八世纪的作品，你还是得重新改回当时的模样：使用的弦也不能是现在的钢弦，得用回羊肠弦——音色虽然没有钢弦辉煌洪亮，但却柔美舒缓；配上十八世纪的琴弓（现在的琴弓也是十九世纪之后的产物），音量小却与肠弦是完美组合，能演奏出格外柔美的音色——特别是中音区。 与弦乐相比，要还原十八世纪的乐器，在管乐领域就会遇到更大的麻烦。现在的管乐器是十九世纪后半叶之后改良发展的产物。在此之前，与弦乐相比，管乐是相当的不发达：那时候小号、法国号都没有阀键，改变调性和音高只能通过改变气息高度和乐器自身长度了，要么就是换另一把号。看看莫扎特的小号乐谱，只使用“Do、Mi、Sol”这三个音。也就是说在一般的演奏中只能发出这三个音。 木管乐器也没好到哪里去，由于没什么辅助键，要发出半音是很困难的事情。现在的木管演奏技巧炫烂高超，但面对那时候的古乐器跟本没有用武之地，演奏旧式乐器必须克服这些困难，但是这些木管乐器音量小，通常感受不出来那种“过去时代”的音色魅力。 “音高”（Pitch） 是指调性音阶中的声音位置，现在标准音高规定A是440赫兹——不过现在没有哪个乐团会老老实实遵守这个国际标准音高，大家都把标准音定在442赫兹到444赫兹，在纽约也有把标准音定为448赫兹的乐团。 十八世纪，各地的音高也不经相同，测试当时的管乐器，低的时候可以是415赫兹，高的时候能到435赫兹，这将近差出一个半音。一般来讲，乐器的音高越高音量越大，演奏效果就会越辉煌华丽、音色铿锵有力；音高调低会使得音量变弱，但有一种细微的回响。霍格伍德的唱片中采用的音高是430赫兹，这比现在的标准音高低了近四分之一个音，所以更接近十八世纪的音感，音色也变得更温和了。 文/茶茶斑竹、校对/Nancy、责编/倩儿 背景音乐列表 1.Mozart K.299 - 2. Andantino 2.Mozart K130 - Allegro 3.Henry Purcell Z. 570 Rondeau 4.Mozart K.299 - 3. Rondo 5.Mozart K.467 - 2. Andante 6.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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