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聊起西川,不是因为海子。 诗人, 是一个比作家还要遥远的称呼。 日常生活中,大概没有什么人, 会想到、或是主动提起。 除非,写诗之外, 这个人还有着什么其他方面的传奇, 或者, 最后他能以一种异于常人的姿态告别世界。 所以,我们大多数人,记得海子, 却只有少数人,知道西川。 即便当年他与海子、骆一禾同被誉为北大三诗人。 再见西川, 不是因为诗歌, 也不是因为海子。 而是因为他是西川, 被人吟诵过, 也被人遗忘过。 与许知远一同出现在《十三邀》, 他们一个诗人,一个公知, 恰巧都在不属于自己的时代里, 哪怕是有了文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也无法缓解,大时代下的无奈、落寞。 父母都是山东人, 西川出生在江苏徐州, 只待到四岁半就去了北京, 从部队大院,到东城区的一片胡同里, 成长,在西川的骨子里, 装载的更多的是,北京文青的气质。 80年代,是西川的黄金时代。 与志趣相投的年轻人一起, 在大路中央瞎逛、闲聊, 他办聚会、搞刊物, 谈人生、谈哲学、谈创作,还大搞诗歌运动…… 总之就是以热爱的名义,聚在一起, 做一些年轻人爱做的事儿。 鸡血与阴暗,亢奋与迷茫, 夹杂在青春的时代里, 充满了不可预期的刺激。 西川说,那是一个与诸子百家相似的时代。 唇枪舌战,才华当饭, 穷也能傻乎乎的乐呵, 想象着西川描绘的那个时代: 一群人坐在一个屋子里, 喝着酒, 群情激昂地叫着“浪一首,浪一首……” 然后就会有一个人, 不羞不恼,大大方方地朗诵一首诗歌, 其他人则纷纷叫好。 想来,诗人也好,文人也好,总需要这样一个氛围的。 只不过,过了那个时代,还能学会很好自处的, 才会活成这个时代里更高明的人。 许知远说,西川是更高明的自己。 西川说,每一个人都会成为更高明的自己。 与眼下的90后、00后没有什么不同, 60后的西川,年轻的时候大概也怕与人相同。 即便乐于与所有喜好文学的人聚在一起, 也会有共同推崇的文学家、哲学家, 但他们还是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当个博尔赫斯第二也没什么太大意思。” 以前西川就这样说过, 如今他还是这么说。 西川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 却年过50还始终与诗歌、文学打着交道。 只是,与年轻气盛时组织诗歌运动不同, 进入千禧年之后, 西川开始担任大学教授、图书馆长, 也会参与网络平台举办的节目, 还会参与贾樟柯的电影拍摄…… 概括起来, 进入中年的西川,从事文化工作,并“有根有据”地生活。 与哲学家和艺术家离得更近一些。 诗人在普通人的眼中, 略显不同。 我们猜他们的精神世界总会盖过物质需求, 我们猜他们大概接受不了“俗”的活法儿。 可西川,却完全能够理解生存这个大命题。 作为老北京人儿, 他甚至可以接受拆迁这回事儿。 “因为我也有爹妈, 我也有兄弟姐妹, 我会首先把生存道德摆在前头, 所以我希望有一个单独的厕所。” 西川说, 早在从部队大院搬出,住到米市大街的一个胡同里时, 他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快”。 在这样一种现代化的“快”行动中, 中国文人似乎绕不开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 一面是生存道德,一面是文化道德。 虽然文化道德对西川来讲也很重要, 但他坦白,如果两者冲突, 他可能会把生存放在前面。 “先活下去,先活得体面一点。” 这似乎与海子的“面朝大海,穿暖花开。”不大相同, 西川更希望家里先能有一个单独的厕所。 “从大海的一滴水到山东一个小小的村落 从江苏一份薄产到今夜我的台灯 那么多人活着:文盲、秀才 土匪、小业主……什么样的婚姻 传下了我?我是否游荡过汉代的皇宫?” 这是西川1997年出版的诗集《虚构的家谱》, 字里行间不纯然是无厘头的主观和梦想, 他反而用虚幻的想象, 关注历史,也关注现实。 西川注定是不同的诗人, 他眼里的世界总是更为清晰、冷静。 所以,他学得会取舍,也懂得放弃“永恒”。 眼下的西川,比起诗人,更像是个文化人。 他不再去创作一些注定会红,或注定会无人知晓的东西, 来期待自己的名字能够益寿延年, 而是发表长篇随笔《唐诗的读法》, 去学习、专研一些长期困扰当代人的文化问题。 试图“给出符合我们的视野、智力水平和时代能量的解答。” 以实现“我们最好不在一百年两百年后丢人现眼”的愿望。 · · · END 出品人│王波 主编│刘爱萍 首席执行│穆霖 首席记者│张爽 编辑│王小轩 高原 李晨璐 田小摔 视觉总监│杜放 视频监制│李小姣 设计│刘垚 李心彧 ◎本文由正午文化原创,转载请注明◎ 加入我们,一起向有情怀的生活迈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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