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心旅留痕》之长城三 作者丨渔樵 朗诵丨茉清 长城,已成为中国人集体人格和审美意识修炼过程的梦想符号。 长城修建的过程,是一个历时久远的美学创造过程,它的外延与内涵都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的审美意识。 一个国家或是一个民族的集体人格和这个国家及这个民族的审美意识是分不开的。在这里,审美意识决定了集体人格的形成;反过来,集体人格又促使审美意识不断完善和固化。 很久以来,关于长城中国人心里就有一个结。几乎没有人能够对长城给出全面客观地评价。长城到底是什么?英文对长城的表述是GREAT WALL(读音“格锐特卧尔”)(伟大的墙),但它仅仅是一堵墙吗?爱它的人,说它伟大;恨它的人,说它残暴;不爱也不恨它的人,说它是一道风景。这种要么赞其宏伟壮观;要么贬其劳民伤财;要么态度模糊的所谓风景论,只能说明国人对这道从两千多年前就开始在中国大地上矗(chù)立,并不断被摧毁,不断被复建的长墙的认识是多么的片面,是何等的浅薄。 其实,这些表述都是个体的人,出于自好对长城做出的非理性的判断。而我认为,长城对中国人乃至中国文化的影响主要包括两个方面:那就是,长城两千多年建与毁的经历,已经成为中国人集体人格和集体审美意识修炼过程的重要梦想符号。 我这个命题看起来似乎有些大了?其实不然。虽然能够代表中国人集体人格和审美意识修炼的符号很多,但不可否认,长城绝对是其重要代表符号之一。 那么,中国人的集体人格是怎样的呢?中国人集体审美意识又是一个什么状态呢? 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最显性的集体人格莫过于“开放进取”与“保守封闭”了。我们不妨把目光投向几千年前广袤的中华大地,这里本来是山水相连,纵横万里的大美之地,从秦始皇开始却被一道长墙所分割。秦长城西起甘肃临洮,东到辽东。以当时秦国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力量来看,秦始皇完全没有必要用修筑长城的办法去阻挡胡人的入侵。假设秦始皇用修建长城的人力物力去征讨北方民族,恐怕早就把胡人赶尽杀绝了。可见心理作用在这里成了关键因素,在秦始皇的潜意识里“六国既灭”,天下已经归一,六国之外本非王土,所以才用一道长墙来划清界限。这就好比在自家和邻居之间砌上一道院墙一样,从此各守田园,井水不犯河水。秦始皇的这个潜意识可不得了,后遗症一下子就影响了中国几千年。到了汉朝,本来中央政府已经在西域实现了有效的管理,及至唐代更是名正言顺。可是,皇帝们却不这么看。也许是出于固守根本的考虑,总是觉得长城之外为异族之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汉代的长城从新疆罗布泊一直修到鸭绿江,这其中更是重兵把守,关隘重重,盯着这个,防着那个,生怕放进来一只异族的苍蝇。 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最高的审美意识莫过于“兴”与“衰”。凡是能使国家和民族兴盛的都是美的;凡是导致国家和民族衰亡的皆是丑的。那么在中国人心中,长城的美与丑就出现了两极分化的现象。一方面,统治者的役使和横征暴敛,导致民众的苦难和社会的动荡;另一方面,坚固的长城在绝大多数时间里的确保证了边塞的安宁。它的万里身躯就像是一把尺子,在千年的时光中,不断地变换着“美”与“丑”影像,忽而“美”实“丑”虚,忽而“丑”实“美”虚。中国人的最高审美意识,就是在这样不断变化的冲击中逐渐平实下来,形成了今天的这样一种状态。“毁我长城,必是异类”。今天,长城已经成为中华民族图强救亡振臂高呼的一种符号,已经成为中国人集体人格尊严的象征。 长城是一幅充满色彩的画卷,它为很多并不瑰丽的历史过程提供了审美可能。无论当代中国人的审美意识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都不可能抛开长城这个维度,因为中国人的集体审美意识不可能脱离长城这个符号,不管从哪个角度或是哪个侧面上讲,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它的影响,从中汲取营养,构成审美意义上的传承。 时至今日,我们不难感受到,中国人的集体人格被进取与保守两种意识双重包裹着,时而阳刚壮烈,时而阴柔萎靡。我们也不难感受到,中国人的审美意识长期在“兴而群助”和“衰则众离”两者之间不停地摇摆。这其实是一个人亦或是一个民族审美意识修炼的过程,其中的忽而左,忽而右也是在所难免的。 抛开理论上的探究,单从中国人古往今来形成的潜意识中看,长城作为一个载体给我们留下的审美印记也是太过丰富和深刻了。 望长城内外,两种风景,两个世界,长城在中国人潜意识里是边愁的代表符号。从此,在中国人心里,长城之外便不是故乡。长城之外再无温柔,长城之外就只是沙场。于是乎,长城内外的景象有了本质上的区别,诗人们开始用长城作为一种符号来表达他们的情怀。所以,王昌龄就有了“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缭乱边愁听不进,高高秋月照长城”的感叹。边愁是这里的中心词,它代表了中国人集体审美意识的形成。以长城为界,南面是花红柳绿的故土,北面是黄沙飞扬的战场。 在这里,中国人的集体审美意识中出现了塞外和边关冷月的概念。难怪林则徐在被“谪戍(zhé shù)伊犁”途中来到嘉峪关时,面对百年雄关,这个经历过无数人生坎坷,荣辱不惊的老人依旧会泪流满面。他立马关前,仰天长叹,不知此去自己还能否回到中原,不知他西行疲惫的身影能否换回国家的祥和安宁。感慨之中,赋诗四首,把自己一腔的爱国情感化作声声无奈的叹息,融入险关玄月,祁连飞雪和戈壁荒滩之中,这是中国人边关意识的一次生动写照。 正如流动的水给人带来“逝者如斯夫”的时间意识一样,凝固的长城带给人的是一种“亘古(gèn gǔ)不变”的久远情结。在这里长城给中国人带来了“永恒”的意识,“不到长城非好汉”把作为个体的英雄永久性地涂上了长城的色彩,“万里长城永不倒”便成为了这个民族集体人格和集体审美意识的最通俗的表现。 正像余秋雨先生所说的“美学支撑,是最后支撑”那样,中华文化几千年的碰撞与积淀过程,已经把长城修炼成支撑中国人集体审美意识的最重要的几根基柱之一。在中国人集体审美意识的修炼中,长城那雄浑钢劲的外表、龙神狂舞的造型无时无刻地不在灌输着一种人与自然相结合的和谐意识。我把长城比作中国人的大地书法,它既有隶书和楷书的规范布阵意识,更具行草的狂傲性格。如果说书法是中国人在纸面上创造的文化奇迹,那么长城就是中国人在大地上创造的另一个具有多重文化意义的奇迹(jī)。长城是一种优美的文字,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是一本无字的巨书,只要它和人类同时存在于地球之上,就会不断地触动情感交流的按钮,人类的灵魂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它所吸附,成为灵与肉交融的物象寄托。 长城把中国人零散的审美意识集合成一种状态,把本来无形的意识凝固成一个有形的实体,其标志性和象征意义具有跨越时空的永恒魅力。 作者 渔樵 本名王法胜,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大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大庆石化公司作家协会主席,邂逅湖读书会会长。 出版个人诗词集《心旅诗话》、《大庆城事》等文集。作品散见报刊和网络。创建邂逅湖读书会和渔樵书院公众号,致力于文化的挖掘整理和传播。 桌上一杯茶,手中一本书,静谧的午后,王法胜与您相约渔樵书院。静静地听,轻轻地聊。听,从历史深处传来的文化信息;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中体会到的感悟。人生不过就是一个认知的过程,而读书就是这个过程中的最好方式。所以,读书应该成为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主播 茉清 一份执念,一瓣心香。最美的时光里遇见最好的自己。用声音传递爱与美好,用最真、最朴实的情感诠释文字。微信号:yanlp0910;喜马拉雅FM:茉清2017。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联系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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