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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故事 哑姐的情人 讲述｜乐乐 文｜凌霜降 图｜ 网络 那天上午接完我妈的电话后，我的眼皮就直跳。我不信什么邪，我总觉得今晚要见的我姐这个准丈夫，名字跟我的前男友一模一样叫刘伟是不是太巧合了？过去我妈和我姐都向我提过几次我姐的男友伟子，但没提全名，在她们眼里这男人挺不错的，上进稳重。可刚才我妈一提他的名字，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整个下午，我心神不宁，一会儿想，全中国叫刘伟的人多了去，哪能这么巧就是他？一会儿又想，若真是那么巧，我应该怎么办？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竟然因为忐忑不安一连闯了两个红灯，真是倒霉透了。 才进门便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姐小鸟儿一样微笑着跑过来，指了指厨房，示意说那个“他”正帮我妈做菜呢。 我对我姐勉强地笑了笑，一步一心惊地往厨房里走去。 我呆在了厨房门口。名字会相同，声音会相似，可是人也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无话可说了！厨房里那个扎着围裙正帮我妈煎鱼的男人，不是我的那个前男友刘伟又是谁！ 这时，正择葱的我妈看到我了，大约是她太高兴了，也没注意到我呆滞的表情，夺过刘伟手里的锅铲把他往外赶：“哎，我的小女儿乐乐回来了！伟子，这是我的小女儿乐乐。去去去，年轻人到客厅聊天去，厨房交给我这种老妈子就可以了。” 刘伟看到了我，却没有很显然的惊讶，而是很大方地说：“乐乐回来啦？路上没堵车吧？”说完他很自然地拿起洗好的水果走出来：“买了你喜欢吃的葡萄，很甜，尝尝。” 好家伙，还装得很熟的样子？想骗我姐！没门儿！ 我拉下脸正要说什么，我姐笑得像朵花一样走过来了，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拉住刘伟的手往客厅里走。我只好把要说出来的话硬生生咽回肚里。 好不容易坐定，我姐一边给我喂葡萄，一边比划着告诉我：这刘伟多么多么的不当自己是客人，一进门就去厨房帮忙，把她晾在客厅好久了。 刘伟看着她，就像看一只善良可爱的小白兔，眼神里满是宠爱。这眼神多么的熟悉，曾几何时，他也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时的我，即使眼高于顶，骄傲得目空一切，也一度沉沦在他这样宠爱的眼神里。而现在，他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姐姐，我那可怜的因为一岁多时打错了针用错了药而从此变成聋哑人的姐姐！ 怎么会这样？是世事弄人，还是故意报复？ 是吗？刘伟是为报复我而来的吗？ 当初我因为嫌弃刘伟只是一个普通工薪族，在北京城连个小房子都买不起，所以坚决地放弃与他的恋情，而选择了现在做家族生意的老公。 刘伟当时很痛苦，但还是接受了我的分手要求。 我与他交往时，因为我嫌弃他一穷二白，一直不肯让他见我的朋友亲戚，也不许他公开我们的关系。刘伟本就已经觉得委屈，在我提出分手时，他伤心得整个人都变了形，当时我还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来。幸好他还是挺过来了。 现在我们分手已经五年，偶尔听说过他的消息，他升职了他换工作了之类，他也从来没再主动联系过我。我知道他一直是恨我的，虽然他从没骂过我，但他追我两年在一起一年，他是一心一意地付出了真情的。 我不是不想珍惜他的感情，只是我知道钱太重要了，更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我姐出生那几年爸妈的经济能好一些，我姐便不至于因为没钱去好的医院而变成了聋哑人。我知道我是有些虚荣，可我不想夫妻俩天天为钱挣扎，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是因为要报复我为了虚荣而变心吗？所以才追求我单纯善良的姐姐吗？ 这个念头像一堆虫子一样咬着我的心，难忍极了。 我们一家因为怀着对姐姐的亏欠，早已经帮她买了房子保险基金，谁娶了我姐姐，便等于娶了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富婆。刘伟他是冲着这个才来的吧？ 想到这里，以我的火爆个性，我真想马上站起来指着这个可怕的男人的鼻子把他骂出去，叫他永远也别想着来伤害我的姐姐！ 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我姐笑着，又把一个剥好皮的葡萄塞进我的嘴里，看着她从来没有这样幸福地笑过的脸，我忍了忍，把想说的话连同葡萄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整个晚餐，我如咽芒刺。 刘伟对我姐体贴入微，仔细地将鱼刺剔除，才把鱼肉给她，他跟我姐说话，或者就用手语，或者就放慢语速，好让她能一次就读懂他在说什么。以往，我们虽然很照顾我姐，但很少同她说话，怕她觉得难受，也怕自己想起漂亮温柔的姐姐竟然是一个残疾人觉得伤心。 刘伟对我妈我爸也坦诚相对，说自己父母都不在了，又是北漂，这些年攒下的钱，只勉强够在六环外付个首付，他说：“钱我只赚得温饱，但对欢欢的感情却是足够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真诚，如果他不是那个曾经被我伤害过的刘伟，我想我也会像我爸妈一样挺感动的。晚饭后刘伟和我爸在书房里下棋聊天，不时传来我爸难得的笑声。我妈当着我的面拉着我姐的手，说：“现在我欢欢和乐乐都找到好归宿啦，我从没觉得这样安心呀。” 看到我妈这样，我话到嘴边又再次吞了下去。若我现在说，刘伟是曾经被我抛弃的前男友，他要和我姐结婚，大概是来报复来的。我妈会怎样？会很失望吧。我爸久违了的笑声也会瞬间消失吧？而更可怜的是我姐，她已经听不到这世间所有美妙的声音，她人生第一段美好的令她觉得幸福的恋情就这样没了，她将遭受很大的打击。她可能从此再也不会拉着我，一半害羞一半开心地用手比划着给我讲，今天那个“他”教会了她什么，带她到哪儿去玩。 因为觉得愧疚，我们尽可能地对我姐好，送她去最好的特殊学校，也尽量不带她去公共场合，可是，她已经快三十岁了，不再是小女孩了，她也需要交流，需要恋爱，需要一个男子给她爱护。这些，我们不能给她。刘伟却能。 可刘伟真的能吗？ 九点半的时候，刘伟告辞了。我顺口说：“我有车，我顺道送你吧。”我给了刘伟一个我有话对你说的眼神。看得出来刘伟本想拒绝我要自己去搭地铁的，在我姐的坚持下，他握了握我姐的手，答应了她。 上了车，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开着车，不知不觉地去到了我们以前约会经常去的那个公园。那时刘伟没什么钱，约会大多数在公园见面。那时我觉得这很寒酸，现在看来，这里有很多双双对对的年轻情侣，确实是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只是我与刘伟已经不是情侣，我们没有下车。刘伟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他的声音很冷淡，这更让我断定了他是为报复我而来。我也冷着脸，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姐？” 刘伟转头过来冷冷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咄咄逼人：“有种你冲我来，你找我姐做什么？她什么也没做错！说吧，你要多少钱，只要不太过份，我都付给你。” 刘伟拳头紧握，这是他生气的标志，我以为他要冲我吼什么，没想到他忽然打开车门下车了，临走前丢下这么一句话：“林乐乐，别以为钱就是一切。我真庆幸你欢欢跟你一点儿都不像！” 他什么意思？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屈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宽大却空无一人的家里，打了老公的电话，他说在上海的工作还要延期两周才能回来，我心情更差了：“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一点都不关心我。”老公在那边哄我：“别生气了。谈完这笔生意，你可以去欧洲购物嘛。” 面对着一屋的华服的空虚，回想起刘伟自然而仔细地给我姐剔鱼刺的情景，我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点羡慕来，钱财无忧又如何，我老公一天到晚只顾天南地北地谈生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做饭吃了。如果当初我选择和刘伟在一起，经济一定不会比现在好，但至少不会总是我一个人在家守空房吧？ 这么想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贪心，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呢，哪能我要了这样，又要那样。唉，要是当初我好好处理跟刘伟的关系就好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事。 不过刘伟他最好识相，要是真伤了我姐，我饶不了他。 我以为在我的警告之下，刘伟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竟变本加厉起来，几乎每天都往我父母家跑，几天时间，我妈几乎就已经把他当成亲生儿了，一口一个伟子地叫，还跟我爸商量起了给他们办婚礼的日期！ 我几次回去，都看到刘伟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一会儿做菜一会儿端水果的，倒像我是客人了！既然他这样，我也就不避忌，趁我姐不注意的时候，我总是恶狠狠地瞪他，明地暗地示意他赶紧收手。他却很少理我，仍表现得一副准姐夫的样子，还警告我说：“我劝你不要当你姐的面说这些话了。我不想你欺负你姐听不到。”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急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这个伪君子！ 这一次，我先离开，然后直接在小区外的路上拦住他要跟他谈。 我们去了旁边一家咖啡厅，一坐下我就直截了当地说：“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开条件吧？只要你肯放过我姐，我都答应你。” 刘伟还是用那副强压着的愤怒的表情看着我“：林乐乐，我的条件就是娶你姐。你别再跟我谈什么条件了，行不？” 看着他一副要看我好戏的样子，我又恨又气：“刘伟，你再这样，就别怪我揭穿你了！到时我要你在北京都呆不下去！” 刘伟听了，说：“你要怎么揭穿我？” 这个无赖！我咬紧牙关，将一个信封顺着桌面推过去：“这里有三十万。跟我姐说分手，不要再来我家，也不要再找她。你不要太过份，我也有底线的。” 刘伟瞪着眼睛看了我，看了好一会，很悲哀地笑了：“林乐乐，你真以为有钱就是老大吗？我告诉你，你姐我娶定了！” 我看着他再一次高傲地扬长而去，觉得天都因为我的愤怒而变红了！我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打电话给我请的那个私家侦探，问他有结果了没有。在父母家第一次见到刘伟那天我就请了他，我要他调查一下刘伟的私生活，想搜集点什么证据令他自动退出。对方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说刘伟很正常，多方证实他并没有其它交往对象。一年前认识我姐之后就向所有人承认这是他的女友。平常刘伟除了上下班，就是陪我姐，会去看电影，去游乐场，还有图书馆什么的。 莫非，刘伟对我姐是真的？据我的观察，他倒是挺自然的。但是，他是一个健全的男子，现在的工作也挺有前途的，要找一个健康漂亮的对象也不是难事。我姐虽然样貌姣好，可是，她不能听不能说，虽然会画画，也画得很好，但谁愿意回家后面对一个永远不会说话的妻子？将来有了孩子怎么办？刘伟娶了她还是等于娶一个负担。不是我有多喜欢算计，而是现实是生活中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而且，我明明看得到他对我的厌恶，这表明他对我还有恨。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得告诉我姐，不能让她陷得更深。 考虑了一天，我决定把我姐约出来，先告诉她，毕竟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更容易沟通。我正忐忑不安地考虑应该怎样对我姐说才能将伤害减至最少，我姐和刘伟手拉着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还是把我吓得花容失色：“你，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姐温柔地笑了笑，放开刘伟的手坐到我的身边，拉起我的手，轻轻地在我手背上拍了拍，然后瞪了一眼刘伟，让他赶紧说话。 刘伟的话也直截了当：“其实，我与你以前的事，欢欢早就知道了。半年前她给我看你们的相片我就认出了你，欢欢叫我不要吓你的，但我觉得你实在是太相信钱了，就想要捉弄你一下。对不起，我错了！” 他一本正经，语气诚恳不疑有假，我先被吓了个半死，然后又被气了个半死：“就为了捉弄我，你竟然让我白白担惊受怕了这样久？！” 看到我气得冒火的样子，我姐赶紧对刘伟“说”：“快道歉！” 刘伟笑着安慰了我姐，才对我说：“知道了。对不起，乐乐。我是真心喜欢你姐，请你同意我们结婚吧。” 我看了看我姐，欲言又止，刘伟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姐吗？她善良纯洁，永远都觉得你这个妹妹在世界上最好。但是，你不觉得你比很多人都要嫌弃她吗？你从来没带她出去和朋友们玩过，也没和她一起去逛过街，你觉得她不会说话会被人看不起，怕她难过。但我不觉得。我觉得你姐乐观，开朗，善良，可爱，画画很好，很有才华。乐乐，你爱钱我不管你，但请你以后尽管当你姐是个正常的女孩，行吗？毕竟，她那么爱你。” 我姐正把一只我最喜欢的葡萄剥皮，她面容姣好，眼神纯净得像世上最清澈的水一般。是呢，她那么爱我，和我一样喜欢吃葡萄，可只要她在，从来都是她剥好了皮喂到我嘴里。而我所谓的保护她，其实，多半是怕别人知道，我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姐姐。 我含着泪，伸出手，用力握了握我姐的手，对刘伟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他要娶我姐，我同意了。但以后他要是敢对我姐不好，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完》 婶儿写的更多好故事： 买一本婶儿写的书帮婶儿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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