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同时被求婚的双胞姐妹

顾冬至的求婚方式很土，徐卉笑去参加学校的拓展营不在家，徐纪轩还有三四天才回上海，两人难得享受完全的二人世界，出去吃饭看电影后散步回来，站在厨房里喝水的时候，两人说着话就吻得有点难分难舍。最后顾冬至勉强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告辞走了。纪素素刚刚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想着下次干脆直接把他拉卧室算了，总是这样吊着他是不是不太好――顾冬至好像一直没有女人，她也有一两年没……

纪素素没想到的是，她去洗了个澡出来，顾冬至便又再次抱着一把玫瑰花敲门了。

玫瑰花是顾冬至临时起意去买的，至于钻戒盒子，一直就放在他口袋里，他有过很多次冲动要把它掏出，最终却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

越等便越心急，越急，便越觉得没有底气。于是便在楼下买了花折返求婚。

“认真地考虑嫁给我，可以吗？”顾冬至觉得自己今天的穿着也并不是特别合适，他应该穿得更隆重一点的，比如西装衬衣什么的，但他今天陪她去看电影，只穿了一件卫衣与牛仔，心里有一股冲动：不能再等了。等不下去了。

纪素素有些惊讶，也有些心慌，她知道顾冬至对她是认真的，也预料过他有可能会求婚，但她没想过会是今天，会是这种――他已经走了又忽然回头的情况。

“我有在考虑。”纪素素说完，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呆，但心里又是欢喜的，似乎是真的确认了一件事情，她所感受到的顾冬至的那些情感，并不是假的。没错呀，婚姻可能是爱情的坟墓，但是如果没有婚姻，所有的爱情都死无葬身之地。

纪素素明白的，纪浅浅是纪浅浅。她是她。纪浅浅可以做到不在乎婚姻。但她不能。她只不过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不过是想寻个一心人，与君共白头。可世上的一双人多，却鲜少一双人久。一心人有，可同心人少。少年欢聚人多，一生共白头人少。

她不是不喜欢顾冬至，只是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惶恐不安。

“只考虑我。可不可以？”顾冬至问出这句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迫切，纪素素为什么还不接他的戒指？

“目前我没有别人可以考虑。”纪素素忽然笑了，她拿起他递过来的戒指盒，看了一眼，笑意更深：“这是那个要实名注册的？”

上次他们看完电影出来，路边有家珠宝店开业正在发广告，说是全世界的男人一生只能在该品牌买一对戒指，需要实名注册，以验爱情的忠贞。

纪素素当时便觉得可笑，人心呀，那是多易变的东西，实名注册了就不会变心了？你不卖给他，变了心的男人多得是花钱的地方。她当时还与顾冬至吐槽了两句来着，却没想到，这人傻得，真去给人坑。

“是呀。我买了最贵的那对。因为以后不会买了。”顾冬至很实诚地告诉纪素素他被坑的过程：“一个男人只能用身份证买一次。”

纪素素看他认真的样子，有点儿失笑：“那意思是，你这一辈子就只给我买这么一只戒指了？”

“是呀。只给你买。没想过给别人买。”顾冬至回答完，才又觉得哪儿不对，赶紧改了口：“不，不是，我会努力挣钱，你想买什么样的都给你买。只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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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我自己也买得起。”看一向内敛沉稳的人急得有些失态，纪素素忽然起了想逗他一逗的心思：“你知道我欠的不是戒指。”

果然，顾冬至急得面色都变了些：“你欠了什么，我都能给你。我会努力。”

纪素素看他冷汗都要出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逗你呢，怎么急成这样。”顾冬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伸手抓住她的手一用力，纪素素便被他扯到了怀里，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喂，戒指掉了！”

“一会儿捡。”顾冬至把花也丢到一边，任由自己被内心的欲望控制，他现在只想吻她。

这个吻到底没有控制住，纪素素也没想控制，两人几乎是吻着进了卧室的，纪素素的手从衣服下面钻进顾冬至劲瘦的腰背的时候，顾冬至一下子就发狂了——他几乎是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才放开：“你确定？”

纪素素的反应让他彻底疯了――她的手往下一点，扣住了他的尾骨，手劲不重地掐了一下：“我怕过你？”

顾冬至就彻底疯了。但尽管他在梦里演练过无数次，现场实战中，“老处男”顾冬至的第一次还是有点快，纪素素觉得还可以，验货结果证明不比上任差。但顾冬至似有不忿，没一会儿又疯了起来，等他折腾完之后，纪素素彻底撑不住睡了过去。

顾冬至还是很想再来一次的。但他没敢。可抱着她看着她闻着她的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气息，他也睡不着。

床头边有纪素素平时做记录用的一个笔记本，顾冬至拿起那个笔记本，给纪素素写了一封信。信很长，大约写了七八千字那样，很详细地剖析了自己的心迹，写他是如何对纪素素心动，写他想过的与纪素素在一起的人生规划。与理科生却选择了文字工作的纪素素相比，他的文字写得并不华丽，却透着一股极别致的诚恳与独一无二。

第二天纪素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顾冬至把戒指给戴上了。顾冬至不在，他已经被林平南催去工作了。早餐他已经做好在桌上，有张纸条：“宝宝，我去挣钱给你买其它戒指。”

纪素素看着那个宝宝，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就这么一个晚上就成了宝宝了？男人呀……

纪素素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手机，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也许，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在她的孪生妹妹身上也发生了。

纪浅浅在朋友圈晒出了一只巨大的钻戒，配的文字是：“姐三婚怎么样？”

纪素素刚打算回复一个评论，字刚打完却发不出去。提示是，对方已经删除了朋友圈。

有一种很淡的感觉，纪素素感觉不太对。纪浅浅大约是真的收到了杨浩宇的求婚戒指，但是，为什么发了朋友圈却要删除呢？

想了想，纪素素还是给纪浅浅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纪浅浅都没有接。纪素素又不由得更奇怪，刚刚删除朋友圈，说明手机就在手边，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纪浅浅才将电话回了过来，声音里是很明显的虚弱：“喂，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要做什么？你终于决定要把顾冬至那枚五好青年给睡了吗？”

纪素素被她说中，失笑：“你除了关心这个，你还能关心点别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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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到底睡了没有？”纪浅浅懒懒地躺回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抱住压了压好像又要反起来的胃：“告诉你，有好男人要趁早睡，否则也会过时不候。”

“除了睡男人，你想点别的行不？”纪素素不想再和妹妹扯这个：“刚才发了朋友圈，又删掉，为什么？”

“杨浩宇求婚了。”纪浅浅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她：“但是，我刚刚接到了杨夫人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纪浅浅还是没有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姐姐――这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暂时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她也不知道戴套却怀孕这种几率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难道是因为她和杨浩宇折腾得太狠？但让她删除那条朋友圈的，并不是杨夫人的电话，也不是那只戒指，而是，向她求婚的杨浩宇已经连续三天失眠了――吃了安定睡下之后，他却在梦里叫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纪浅浅早有猜到的，只是一直没有肯定而已。

那是一个多么丑陋可悲又可怜可恶的名字：杨秀儿。

你爱我吗？

这种问题，纪浅浅从来不问男人。既然那个男人愿意追求她，她就能肯定他是喜欢她的爱她的。一开始，纪浅浅也是认为杨浩宇是这样喜欢自己的。但是，慢慢的，随着她对他的了解日深，她不再确定了。杨浩宇不爱任何女人，他对她的好，更像是一种发泄或者补偿，或者说是一种取代。

当昨夜半夜惊醒的她再次从杨浩宇嘴里听到杨秀儿的名字之后，纪浅浅愣了许久，本来想冷笑的，但却最终在黑暗中苦笑着红了眼眶。

是呀。为什么她觉得杨浩宇看起来对她很好很宠她，就像是一种迫不及待的一见钟情，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是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一样疯狂。他的那种迫切是那么深切而又绝望，纪浅浅起初真的觉得是爱情。是杨浩宇爱上了她。但是，随着她对他用情渐深，她也渐渐一点一点地看透：他是在爱，也是在恨。没错。只可惜，他爱着的与恨着的，大概都不是她。

此前，纪浅浅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只能猜想得到，那个人可能与她很像。长得像的，大抵就是她的双胞姐姐纪素素，但纪素素是单身，就算离过婚带着孩子，可在那些俗人眼里，又能比她这样离过两次婚的女人差到哪儿去？

纪浅浅敏锐地觉得那个被杨浩宇深藏在心的女人，不会是纪素素。

她果然是对的。直到那天见到杨浩宇与杨秀儿见面之后，直到她看到他眼底的纠葛与痛楚之后，直到她终于从他午夜梦回的话里听到杨秀儿的名字之后，纪浅浅更加确定了。

杨浩宇的求婚看起来挺有诚意的，给了纪浅浅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钻戒，有鲜花，有音乐，还有单膝跪下。但是，纪浅浅也不知道内心那种悲凉感是什么鬼――她就是很清楚，杨浩宇只不过是要拿她做代替品，做挡箭牌，做给别人看的样子。

如果她是个足够傻，足够白莲花的女人足够圣母的女人，她当然会愿意――杨浩宇是个很棒的结婚对象不是吗？

可惜呀，她纪浅浅和杨秀儿太像了。也许，她和杨秀儿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她和杨秀儿一样都极自我也极自私。她不知道杨秀儿追求的是什么，但是她，她要的不是一个拿她做代替的丈夫。她要的是全部。她的丈夫，要么给她全部，要么她就全部都不要。

所以，尽管杨浩宇说过杨夫人最近听到了风声，可能会来找她，让她不必理会。但纪浅浅还是接了杨夫人的电话。

除非给她全部，否则她全部都不要。纪浅浅是这样决定的。再厉害的杨夫人，又能把她怎么样？

当然，这一切，纪浅浅都没有告诉纪素素。她只是在纪素素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如何想的时候，装做很无所谓地说：“钻石可以收下呀，毕竟都是钱不是？不过，嫁过去倒未必。所以我把朋友圈给删了。”

纪浅浅说得坦荡，纪素素也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妹妹从来都比她有主意，而且无人能够左右她的决定。她也只能说句让她自己看着办。

纪浅浅也不想多说自己的事情，便问了她一些关于顾冬至家的问题。得知顾冬至已经求婚之后，纪浅浅握草了一句脏话，说：“我估计是嫁不成的，你嫁吧。顾冬至那小子不错。他家里人大概也可以，奇葩都是成堆出现的。顾冬至有那样的心性，家人的性情应该也不会太坏。你见个面，有什么事明面儿上说。满意就嫁，不满意拉倒。又不是不嫁就睡不着他们家的男人，是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就你说得对。”纪素素哼着妹妹，却感受到了她的失落，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好了。我要出门去卖男朋友了。挂了呀，我花时间得想想她要是想给我钱让我离开杨浩宇我要多少钱合适。”纪浅浅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与杨夫人约好的点儿了，她该出门了，挂断电话前她叮嘱了姐姐一句：“对了，杨秀儿回来了。她是个能折腾的。你可悠着点儿。”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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