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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图老故事】朱益清纪略 作者/朱锦

 公众号辽河记忆 2020-07-18
朱益清纪略(1887-1938)

□朱锦

朱益清字莲溪,辽宁省昌图县金家屯人(金家镇)。其父朱延龄,祖籍河北省吴桥镇宋庄,青年时闯关东来到昌图府,落脚于家屯,与当地杨家女儿结为夫妻,生有一男二女,家道一般,后经人介绍到昌图府充当小吏,晚年被提升为典狱长。

朱益清于1887年6月(清光绪十三年五月二十九日)出生在金家屯,幼年就读于私塾,老师姓冷,认真教书,时值列强侵入中华,清政府相继签订了一些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租界遍于沿海各地,国势日趋衰败,战争不断发生。当时青年人都有爱国之心,为了保卫祖国不受侵略,朱益清于1904年(17岁)便考入奉天(沈阳)北大营讲武堂学习军事。这期间清廷为训练新军骨干力量,从德国聘请一批教官,在保定成立了军官学校。学员除保送一些王公贵族子弟外,其余要从各地讲武堂中选拔一批优秀学员,朱益清就是被选拔其中之一,在身体检查时,因身材短小而落选,朱找到监考官陈述自己决心,说明自己年幼日后身材会长高的,监考官念其各学科成绩均优,遂破格入选到保定军官学校步兵科学习。该校训练严格,生活艰苦,有些南方学员纷纷退学,其中蒋介石也未等毕业即赴日本士官学校学习,而朱益清仍坚持学习,接受严格训练,各科成绩优良。毕业后通过选拔被分配到紫金城(即现在北京故宫)领导八旗士兵护卫皇宫,后因宫内藏书阁失火而被罢职回家。

民国初年,朱益清又去黑龙江省在巴英额旅长下充当团长,活动于克山、拜泉、绥化、巴彦一带,驻防于巴彦,至今尚有朱团长窝堡遗址。之后又出任独立骑兵团长之职,驻防在通州(即北京市通县)。是年,外蒙闹独立,民国政府拟发兵平息,把朱益清团编入第二梯队,出发前每人发一条各界慰问的手绢,印有“援库纪念”四个大字,又在四个字中用透笔法衬出,“兵士一心”四个含虚字。当行至二连浩特境内,因苏俄参与此事而中止讨伐。继而出任镇守使,在朝阳期间受到地方士绅好评,曾赠送“威震边疆”方匾一块,又接任马兰峪总兵(即清东陵镇守使),警卫东陵。

从1922年到1924年直奉战争期间,朱益清又在奉军直隶督办李景林部下任督办总署参谋长,兼第六师师长,晋升中将衔,又兼天津军警稽查处处长及奉天留守司令。第一次直奉战争奉军失败,第二次直奉战争朱益清为前线指挥司令,与吴佩孚前线指挥马良会战于津浦路,在这次战斗中虽然打了胜仗,但朱的侄儿朱兴福(营长)阵亡于西马厂。

1925年史称郭松龄反奉倒戈事件,朱益清是直接参与者。在郭松龄起事前夕,朱益清正押送大批军火从奉天开往天津,行至滦县被郭军截住,并宣称讨张,要朱签名。郭耐心地说服他:张作霖为争夺地盘不顾东北人民死活,连年争战不停,贻害东北人民。郭主张巩固东北,建设东北,守住东北。郭松龄妻韩淑秀还暗示朱,并告知姜登选由于反对郭的主张已被郭处决(姜、朱与郭都是金兰弟兄)。朱听到后,表示可以反奉,但只能代表个人,不能代表李景林。郭当即指出:朱与李既是同窗好友,又是儿女亲家(朱二儿耀东娘即李的女儿小琴),在职务上又是李的参谋长,有什么代表不了?当即签了名。这时正赶上李景林部队与国民军有战争接触,故未能按郭协议出兵,这也是促成郭失败主要原因之一。在郭松龄失败信息传来后,李景林为逃脱张作霖的惩处而逃往日本,督办一职暂交朱代理。当然张作霖对当事人朱益清不能放过,所幸张作霖的军政执法处处长兼黑龙江省省长、中长铁道部长常荫槐与朱益清也是儿女亲家,(朱大儿启东媳即常的女儿文清)常又是张的亲信和得力助手,只好从中斡旋,未能处死,结果被免职结束了戎马一生而告终。朱被免职后仍住天津日租界张园曹家大楼(原曹崑住宅),皇姑屯事件张作霖被炸后,于1929年朱益清退居昌图北大街赋闲于家。

1931年“九・一八”事変,日寇强占东北后,朱益清再度进关,欲赴天津,行至奉天被张海鹏劝阻,并拟委任伪满剿总司令或任溥仪随从武官,均被朱婉言谢绝。因而又返回昌图。到昌图后由于当地土匪四起,骚拢昌图城,城内士绅工商求助于朱再次戎装上阵,朱允许暂充警团保安统带,待平息后,朱将统带辞退,凡所有开支各宗款项全行自备,均未摊派地方居民。城内居民百姓及士绅工商又制两块书写“万家生佛”、“捍卫家乡”等字的描金匾额抬往朱家,一路上鼓乐喧天,鞭炮齐鸣。朱家亦预备筵席招待宾客,颇为热闹。后来,朱益清又办起观音阁小学及安老怀少堂(开办粥锅)等慈善事业。

此时,伪满政府军政人员和日本军事官、警务指导官几次聘请朱出任官职均被拒绝,后强加为伪昌图县金融合作社理事长,朱并未到职。伪政府根据其历史及当时表现,被列入“国势要人”,并于其住宅东侧设日本保安队监视其行动。1937年“七七事变”后,朱一直隐居家中。1938年春2月,日驻昌图保安队及长官总署,宴请朱益清,朱及随行人员张奉三和孙行舟三人同往,宴后归途中朱身感不适遂去浴堂洗澡休息,进浴池就已不能支持,随行人员发现后,立即打电话通知教习于俊卿,医院申大夫,当朱到家后已不醒人事,申大夫诊察后,只说人已不行了,速准备后事,并未说明染何疾病,死后遍体发青,形成块状黑斑。似乎血管破裂所致。

朱益清死亡消息传开后,首先由日保安队粟野重吉亲自吊唁,并揭开青纱视察真伪,继而全城士绅工商纷纷吊唁,在举办丧事时非常隆重,由原县商务会长阎会延主持,停灵七周,天天设席,随到随招待。高搭灵棚,请来僧,尼天天通经奏乐,超度亡魂。鼓乐送行,大奏哀乐。点祖祭祖,举行大礼。特请奉天省财政厅长为点祖官,纸扎人马摆满昌图北街,,用香组成香亭子,金银库及十八殿阎罗等纸扎活,在出殡发丧时,其棺椁(套棺)用六十四杠抬着。路上有祭猪、祭羊者都是停灵受祭,一直抬到金家屯东黄酒馆村,以将军仪式安葬。实为显赫一时。

一九九二年十月十五日

作者系朱益清三子,工作单位:北京中国化工进出口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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