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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生活，都在生活中前行。不过在生活中，我们每个人总会遗失些什么，而不得不返回找寻。 最近看黄蓓佳的新作《童眸》，因为她是如皋人，所以写的童年之事似乎跟我直接关联上了。那些可爱的、顽皮的、可恨的小孩子们，也似乎就是童年的我。所以她写的可以说是散文，可以说是小说，也可以说是回忆录。 回忆童年，思索今天，憧憬未来。 我出生在栟茶镇东大街一个贫农家庭。为什么把“成分”提得这么重要呢？因为我在小学里，小伙伴之间，我总是以此为荣呢；如果是“中农”或“富农”或“地主”家庭，那就一个比一个惨了。这是不是中了“文化大革命”的流毒呢，我想当时是有点吧。 于是，关于我的童年的一些趣事与坏事与一幕幕放映出来—— 小时候最会看电影。 所谓“会”，其实是自己会搬张凳子，知道看电影就面对着白布（后面才知道那叫银幕）。可分辨好人坏人还得求教于大人们。虽然只是这样，但看电影的热情有增无减。有一次，我听说大队又有露天电影，哪肯放过。我沉浸在远比快乐之中，比过掉跑得快一大把糖果还要高兴呢。由于派去，我晚饭只吃了半碗，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觉得饱了。真的，一点也不饿。忙得连衣服也没穿足，便大步流星（这词用得不准确，但一时想不起来更好的词了）直奔电影场。 这时，天还没暗下来呢，深秋的季节铺满煤屑的大路上，袅袅的炊烟，金黄的稻浪，晚归的牛犊在河边饮着碧绿的河水……多美的景色啊！看，潺潺地渠水没见着渠道哗哗地向前，听，麻省在舒适的巢里叽叽喳喳咒骂地唱着歌，多快乐啊！ 到了目的地，可是电影还早着呢。 足足等了个把小时，总算开映了。精彩的情节，动人的故事，当然迷上了我们的眼睛。可深秋到底深了，凉意沁人心脾，那令人发抖的风怎么径直向衣缝里钻，很快便体若筛糠，无暇顾及那精彩的情节了，急中生智，这话用在这儿倒是适合的。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们几个一大堆稻草，先垫了一层，又在身上铺了一层，只留两个鼻孔出气，于是在这的巢中，居然安稳了许多。 看电影，我最佩服那些手握钢枪的人民解放军。于是我也在 课余扮着这些英雄角色“冲啊，杀啊”地玩个痛快。少一枝手枪怎么办？缠着妈妈要，有一次上午，我在玩具店里看中了一枝自己心仪的手枪，死磨硬缠。但是，妈妈就是不允。于是大哭大闹，同去的外婆也说不要买。气急了的我，竟然把一包刚买的虾米全部砸在地上，引得满街的行人围看。妈妈无奈，拗不过我，还是应允买了。在这以后，我就更神气了，头戴宽边沿海军帽，全身着绿色军装，领口上还别着千辛万苦弄来的红领章，腰里则扎着人造革皮带，佩上一枝红绸带的铮亮的小手枪，样子看上去有点滑稽，但在小伙伴面前，我可是十足的英雄，信人羡慕的“元帅”。 直至有一次，我乘坐的四轮车（用四个轮轴做成的）被不争气的拉着翻到在满足，才罢了。 喜欢门前的小河，那么清澈见底。 夏天到了，我们男孩最大最快乐的天堂便是门前的小溪。这条极平常的小溪，真是平常得很。四周长着芦苇，和其他小溪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即便这样，我们却是十分喜欢它。 早晨，天刚蒙蒙亮。我来到小溪边，从溪底还可看到令人喜欢的星星倒映在溪底。 夜幕降临，我们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玫瑰色的晚霞了半边天，也将绚丽的色彩柔和地晕染在溪水中——胭脂红、玫瑰红、金红、橘黄、金黄、柠檬黄、紫罗蓝、孔雀黄……五光十色，美丽至极。这时，我就喜欢人在溪边，让清新的空气我的喉咙，累了，掬一捧清凉的溪水浇在脸上，顿时觉得头脑清醒，精神振奋，心旷神怡。 中午，我放学回家，照例在溪边停一会儿。微风吹来，水面漾起层层涟漪，倒映在水中的景物，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变幻无穷，婀娜多姿……迎送太阳向远处看，荡漾的涟漪把阳光零零碎碎反射过来，像数不清的碎金闪烁在溪水面上。遇上大雨，水中的倒影顿时会迷离、神秘。等到风平浪静，雨霁后的倒影又会更新更绿了。 夜阑人静，月明星稀，潺潺的流水声使周围环境显得更加幽静。如盘的月亮静静地躲在水底，洁白如玉，晶莹如镜，使它的周围也放射出银色的光芒，这时整个小溪显得宁静、静谧、幽深、神秘，温柔得就像童话世界。 这小溪是我们酷日夏季最惬意的休息场所。这时，两岸的楝树、丁槐树、桑树早已长得枝繁叶茂，密密层层，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浓荫射到地面，仿佛枝枝银针，一闪一闪的。 更喜欢在小河里游泳了。 中午，当知了也一个劲儿地喊着：“热——热……”，我们已经迫不及地来到小溪边，站到平腰深的水里，掬一捧水浇在前胸，顿时一股清凉涌遍全身。我们像快活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晚学后，我们是要要在小溪里嬉闹一番，我们在水中捉迷藏。这时，我凭借扎猛子的功夫，手里掩着一场石头在水底躲着、跑着，他们根本就追不上我，虽然这时跑的样子有点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要是有小伙伴追我，我就怀抱一块石头，在水底里把身子平贴在沟底，让他们望尘莫及，无可奈何。 此外，我们还在河里玩水球，比扎猛子的距离，直到玩得夜幕降临，眼睛被水浸泡得模糊了，方可罢休，鸣金收兵。 当然因为无名师高人指点，我们的游泳姿势很不正规，只是狗扒式的，但只要会游，又何必管它是什么姿势呢。 男孩子一般总要与“顽皮”二字结下不解之缘。这是什么原因，得去问心理学家了。听长者说：“宁养个飞墙走壁，不养个痾浓搭血。”那时我们就能理解这句话，这也许给顽皮提供了理论根据。为我们这些“飞墙走壁”之人开了绿灯，那我们小伙伴何乐而不为呢？ 童年里，有些事当时觉得顽皮，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美事。因为总没枉度这美好的童年时光，多多少少，或得到教训，或受到启发，或得到教育。 搭灶煮麻雀蛋印象深刻。 工具得很，一把小铁锹足矣。在田埂上搭个结实的地段，便开始了伟大的工程，十分八分钟，便大功告成。上面放个大铁盒，便烟熏火燎地煮起来。就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样，品尝鲜美的野味，由于技术不过关（因为当然并不知道什么空气对流的道理）。边煮蛋边制造大师的烟气，伙伴们打趣地说：“这倒好，还没吃到，倒先熏得直流眼泪水，你到底是哭是乐啊？”一句话逗得大家笑破了肚皮。 解剖小动我，这玩艺那时也学了点。 后来上师范，当别的同学看着那些被解剖的动物恶心的时候，我却像一个熟练的手术师，从容不迫，一刀一枪，这是我小时候学解剖尝到的甜头吧。 其他，还有钓鱼，那时倒没好好学，惹得我现在还没耐心做好这件事。喝酒，我曾学武松想一饮而尽，可肚皮里跟你闹别扭，嗓子眼直发痒，哇的一声，连饭菜都一起抖落出来了。从此，滴酒未沾，害得我现在喝不上二两白酒……全然没有了大丈夫的豪迈气概，落得个“奶油小生”的不雅称号，真是后悔莫及啊。 偷吃桑椹，不亚于鲁迅笔下偷豆的那小子。有一次，在一户人家屋后，一棵桑树直横在小河之后，上面的桑椹红得发紫疑惧，煞是惹眼，令人垂涎三尺。但没有谁敢上去，这得有平衡的本领才行。我那时馋得不得了，便没多想，歪歪扭扭地就走到树枝头上去了。因为特别高兴，我大声吼叫：“我要吃到桑椹了……”兴奋过了头，却一脚踩空，来了个“平台跳水”，一下子就从枝头上栽了下去，扑通一声，溅起了一大片水花。亏得我的游泳本领不错，不然就会做“淹死鬼”了。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岸。之后，妈妈害怕我会得什么吓病，带了一大叠纸钱，烧在我掉下去的地方，说这是“喊吓”呢。 “坏事”我也做过不少。 一次玩火，烧了人家半个草垛。回家挨了我那三十鞋底；给蕃瓜打针，也是我做的坏事之一。从里面往外烂起，邻家摘瓜时才发现，捧了个稀巴烂，落了个满手臭。这些事使我受到教训的深刻，思忖着以后做了事情总得对别家没有什么坏处才好才能做。这也是算总结经验教训吧。 这就是我的童年。想起童年，就想起童年我的亲人、朋友、伙伴、邻里，还有那业已消逝的村庄。有些惆怅，有些失落，更有些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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