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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忆

 大美洛宁 2020-07-21

整个县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聒噪着耳膜,让我有种莫名的烦恼,冰箱里塞满各类食物,我却没丝毫食欲,白天的觥筹交错,晚上的麻将纸牌并没让我感觉多么快乐。唉!年味一年比一年淡,过年的心情一年比一年糟。

这些年在县城过年,听着霹雳噼啪的鞭炮声,心里反感至极。对鞭炮再也没有敬畏和崇拜。 记得小时候,家里那么穷,年却过得津津有味。父亲过年时花两毛钱买一百响鞭炮,回来拆下三十响给我,我却如获至宝,把它放在火柴盒子里,枕在枕头下,生怕初一那天飞了不成。初一那天早上,一两点就激动的睡不着了,把鞭炮摸了又摸,把 火柴看了又看,好多鞭炮的捻儿都被我揉成了空桶。父亲听着山村稀疏的鞭炮声就能判断是谁家放的。我往往疑惑不解。后来父亲解释说是根据距离、方向、鞭炮长度、燃放时间推断出来的,我佩服至极。我家住小山村,整个村子里不到一百口人家,也就那么十几户吧,因此每年初一听鞭炮声是莫大的享受。当新年的第一串鞭炮把我震醒后,我总把耳朵竖的很高,期盼下一串的声响。父亲能根据鞭炮燃放时间判断该串数目。那时市面上卖的鞭炮有一百、二百、五百响,还有一千响。我问父亲,最长有多少响,父亲回答:万支头。因此,万支头成了我儿时最大的梦想,可直至我长大,我家也没能买起万支头。我们村有几户较为富有的,每年燃放五百响,人家不在半夜里燃放,要吃了早饭才放。那时村子里大人孩子都起来了,正好可以炫耀(我是这样认为的)。孩子们都围了一圈,人家鞭炮一旦燃放完毕,就扑上去猛抢人家未燃的鞭炮。有一次我抢到一截未燃的(大概有二三十响)简直如获至宝,那种高兴味道比现在打麻将一把摸到几百元还过瘾。

除夕夜里,我们几乎不睡觉,都到我伯父家熬夜。盘子里都摆放着花生和柿饼,可以随便吃。还有油炸果子,吃着可香哪!当间一个大火盆,里面放一两个柏木疙瘩,烧的通红。屋子里弥漫着柏木的香气。父辈们讲一些村里镇上的凡人轶事,说说笑笑,好生快活。有时也讲神鬼故事。把我们吓得要死,我紧紧依偎在父亲两膝之间,大气不敢出一声。

初一这天,起得很早,一为放鞭炮,二为捡鞭炮。也生怕这天太短,过的太快。往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结伴而行,东家串完串西家,上院串完去下院。那时,我们玩的游戏很多。打面包,滚琉璃球,打扑克最流行。这几种游戏我玩的都很出色(我总是这样认为)。我打面包最容易打翻,也最投入。我父亲给我制作一个木箱子,有段时间,我把箱子都装满了。我滚琉璃球更为精彩,三五米以内几乎百发百中。几个小伙伴只要把球落到我射程之内,大都闭眼待亡。我赢的球球塞满了一抽屉。打扑克技术也算一流,他们都爱和我一帮(总是打升级或五十枪)。 也许是太兴奋,也许是太忘情,初一的太阳总是那样易落。不久就天黑了。那种恋恋不舍的滋味至今回忆犹新。 初一过完,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不过,初二也好,和母亲一块去瞧亲戚,走走瞧瞧,看一下异地风情。和老表们在一块玩玩也不错。瞧亲戚不为吃不为喝只为走时能挣钱。我妗子多少年了,总是五角钱,然而这五角也不属于我。往往只能充当过路财神。真让人失望。

初三以后就逐渐平淡了,但那时候的孩子没有任何压力,每天疯跑,疯玩,尽情玩乐,无拘无束。不像现在的孩子,三四岁就有了学习压力。我总感觉那时的孩子是自然长大的,纯天然的,现在的孩子都在揠苗助长 。大人把生存压力转移给孩子,把莫大的期望寄托给孩子,让稚嫩的肩膀担当不该担当的负荷。让过多的快乐远离了孩子。我不知将来有一天,孩子长大了,回想这段时光,是甜甜的,还是酸酸的。 很快就到了元宵,这也是我期盼的日子,我们村所有村民集中一块放天灯。我大伯父是糊天灯的能手。他买几张白纸,找一些竹篾和铁丝。找一些破棉布和油,经过一阵忙碌,天灯糊好了,点燃一堆麦杆,烤干,燃放蘸油的棉布,一会儿天灯就脱手而去,冉冉上升,并不停的向远处飞去,全村人欢呼着,随着天灯的方向奔跑着,沉侵在快乐中……

如今的年,怎么也拾不回以往的感觉了......

作者简介:王志平,男,网名海燕之歌,生于1974年4月,洛宁县下峪镇人,毕业于洛宁师范,函授河大本科学历,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爱好旅游,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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