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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乡巨变(长篇小说) 第四章 第三节:田野里的特殊小灶

 后稷文苑 2020-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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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三节

田野里的特殊小灶

槐树庄的社员们在自然灾害降临的艰苦年月,饿着肚皮与灾害顽强地抗争着,苦耕细作农田庄稼,运沙压碱改良滩地。社员们在地里劳作歇息之余,第一件头等大事就是寻找食物,填填饿瘪了的肚子。

有些胆大的社员偷偷钻到生产队的菜地里,摘个茄子就啃起来,或扳个嫩玉茭棒子生吃起来。后来呢,一些干活的社员索性休息时,在生产队庄稼地里扳几十个嫩玉茭棒子或挖一些红薯,干脆燃起堆柴火,烤起了玉茭棒子和红薯,大伙谁也不笑话谁,烤个半生不熟,从柴火堆里刨出嫩玉茭棒子红薯之类,大伙儿吃得津津有味,尽管嘴和两手弄满了黑灰,也全然不顾。

社员们都清楚地知道,地里能吃的东西吃进肚子里,生产队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谁要把集体地里能吃的东西带回家,可要受罚的。

秋天集体地里各种农作物相继成熟,因此社员们在地里劳动之余,开小灶的机会特别多。

一个星期天的早饭后,韩老二从治碱地中临时抽到给生产队地里用钉钯刨成熟的花生。他想起儿子因平时在家里吃不到卷子馍,偷偷地随别人进城吃白馍一事,心想叫儿子跟着他到集体的花生地改善改善生活。

他临出门对小盼说,今儿上午生产队刨花生哩,你跟着爹到地里就能吃花生啦。

小盼平时在家里何曾吃过花生?一听喜欢得一蹦三尺高,就跟着爹去了。

到了生产队花生地,十多个男女社员在生产队长刘虎娃的带领下开始了刨花生。小盼没事可干,就在地头草菴旁瞪起双眼看着从土里刨出来的花生,那像蚕茧似的白白的花生,令他看的直流涎水,无奈队长在地里监督着,别说是他不干活的小孩,就连刨花生的大人们也甭想随便吃一个花生豆。

社员们在花生地里干了半晌,已经刨了一大片的花生蔓,这时,韩根明对生产队长刘虎娃说,兄弟,你看大家伙都是草肚子(指肚里吃进的菜窝头),早就饿了,你发发慈悲,叫大家伙开开油门(指吃吃花生)吧!

刘虎娃说,你是谗猫呀,咋净在嘴上挖哩!不行,把裤带再紧紧,干到晌午让大伙儿开开油门吧!

韩老二当即在一旁蹊落韩根明说,外就好!落了个八点(土语,这里指队长不给韩根明面子而尴尬)!

外就好是韩根明的口头禅,

韩老二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场劳动的男女社员听了皆哈哈大笑起来……

韩根明自我解嘲地说,笑啥哩!虎娃兄弟说了,等干到晌午就叫大家开油门哩,外就好!外就好!

小盼好不容易熬到了日头正午,生产队长刘虎娃终于发了命令,叫社员们把一些花生蔓子抱到了地头,又分派几个社员就近寻了些野干柴草燃着,然后把花生蔓子放在了火里……

不一会儿,刘虎娃发令,大家开油门吧!只准吃,不许往回拿!

男女社员们就从火堆里用柴棒拨拉出花生来,半生不熟地剝开黑乎乎的花生壳吃起来。

韩老二给了小盼一把花生,小盼剥开花生壳,掏出花生粒就往嘴里放,嚼了几下,顿觉香香的,油油的,还带点烧焦的味儿。

这天中午,小盼美美咥了一顿花生米,心满意足地随爹回到了家里。

小盼因在地里花生吃饱了,就没吃午饭。小盼对妈说,花生可好吃哩!后晌我跟爹还去地里开油门哩!

翠珍说,行,后晌你去吧!

然而到了下午上工时分,小盼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便想上茅房。小盼急往茅房跑去,可是刚跑到半院里,就屙了一裤裆稀屎……

这天下午,小盼因开油门吃坏了肚子,翠珍到保健站买了消炎药片,让小盼服用后在家静养。

没两天,生产队的花生刨完了,小盼的肚子疼也好了。就对妈说,我还想吃花生的。

翠珍说,队里的花生刨完了,你到哪里吃呀?

小盼说,你到地里给我拾花生!

翠珍怜儿心切,便凑中午下工后,到生产队花生地给儿子拾花生去了。

用了几个中午时间,翠珍从土里用钉钯像大海捞针一般,终于给儿子拾到了半篮花生,然而大部分花生都是嫩的。

小盼呢,不管花生嫩老,总算能享几顿口福了,心里喜滋滋的……



胡根庆,自号五柳汾士,山西稷山下迪村人氏。曾于八十年代在《河东文学》发表万余字的中短篇小说《野寡妇》《天边有一片晚霞》等作品。在《山西农民报》《山西老年杂志》《运城日报》《枣花报》等作品均有刋登。曾在《电力杯》大赛中小说获一等奖,《交通安全》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二等奖,《稷医杯》征文大赛中散文获二等奖,小说散文诗歌戏剧话剧微电影等在各网络平台已发表千余篇。

发刊制作:薛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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