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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我带着女儿去打疫苗，到达时间虽早，但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早就排好的长长的队伍，耳畔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声。我每次来的心情都不好，因为孩子又要面临一难。女儿聪明的脑袋里储存了对医院痛苦的记忆，每次刚到门口就哇哇大哭，如临大敌。她用尽全力抱紧我，生怕被医生抱走，细小的针头在她眼中威力巨大，面对它，只想逃之夭夭。 我俩硬着头皮进入医院，打疫苗之前需要办理各种手续，签字，核对信息，以前我一直在外观望，今天是第一次独立带女儿进来，我也显得手忙脚乱。聪明机警的女儿在我签字时已经开始了嚎啕大哭，旁人说女儿真有灵性，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看似一句夸奖，却让我心疼，真宁愿女儿“迟钝”一些，不明来意或许就难受那扎针的一瞬，痛苦势必会减少很多。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东坡的那句“唯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以前总认为这是聪明绝顶之人的矫情，抑或是仅为诗歌写作服务不得不抒的情，成为父亲后，越发体会到健康快乐的生活远比功成名就重要。 女儿在扎针的全程都高分贝嚎哭，医生让我使劲按住胳膊，她拼命挣扎，我夹在中间下不了手，医生又一次强调“爸爸使点劲”，我只能遵命，按住女儿的时候她哭得更厉害了，我一边哄着她，一边按住她，总算结束了，我浑身汗水，女儿满眼泪水。 随后，我俩在休息区休息一会，我抱着女儿坐在一排长凳的最边上，把疫苗接种卡随手放在旁边的空座位上，女儿坐在我腿上情绪渐渐缓解。这时走进来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没有家长陪同，她径直来到我身边，说了一句“我要坐这里”。我看到这一排长凳都无人坐，小女孩为何偏要坐这里。正在我疑惑之际，小女孩突然把我的接种卡扔在地上，脚踩着凳子上来，然后坐在我旁边。我示意她需要把接种卡捡起来交给我，只见她很不耐烦的弯下腰，捡起卡扔在了我的座位上。 我带着女儿离开时，故意放慢脚步，我很希望听到小女孩和我说声抱歉，但很遗憾，没有。回家时已经接近中午，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然而，我的心却有些凉，本就压抑的情绪更多些沉重。我肯定小女孩儿没读过《弟子规》，不知道文明礼仪。我不知道平日里家长是如何教育小女孩儿的，我不知道从何时起，相较文静老实的孩子，世俗更欣赏个性自我的孩子，我更不知道那个女孩儿长大后是否会懂得我善意的提醒。 其实，写此文的目的一是记录我第一次独立陪女儿打疫苗的心情，二是的确想给与我年纪相仿的父母看——但我更想给还未为人父母的年轻人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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