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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宽平 || 插队记事(上)

 艺笋 2020-07-22

插队记事(上)

郭宽平 

1973年4月18日上午的古城西安,在鞭炮阵阵、锣鼓喧天,数十万群众夹道欢送、口号声此起彼伏的热烈氛围中,刚过17岁的我,也是一只青涩的苹果,和许多同龄人一道,被那场史无前例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洪流席卷到陕西渭北平原的一个只有14户农家的小村庄插队落户。在这里,我“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度过了终生难忘的两年零八个月的一段青春岁月。

每早一碗蛋花汤

说实在话,刚下乡的头几个月,面对繁重的拉粪、收麦、扛粮食布袋等农业体力活儿,我真累的有些招架不住,好几回都被弄得头晕、恶心、浑身乏力。看到这种情况,一位50多岁、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解放前就加入共产党的妇女队长冯大妈将我叫到他的家中,她拉着我的手亲切的对我说:“娃儿,往后每天早上你来我家,大妈用鸡蛋给你冲碗蛋花汤补补身子。你就把我家当成你的家,千万不要客气。”听完这话,身在异乡的我,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要知道,在那个贫苦的年代,大妈家的4个孩子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就这样,我一直坚持喝了100多天,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

一晌拉了20车粪

那时候的自己,思想比较单纯。我总想着自己是知青点的点长,要为其他四位同学树立一个榜样。还总想着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一个妹子、两个兄弟),要为父母分担些责任。为了充分表示自己接受劳动的考验和精神的洗礼,不论干什么农活,我都认真对待,任劳任怨,做实做好。记得有一次用架子车拉粪,要求一人一辆,自己装卸、自己拉运,每次来回运距有一公里。我在结结实实吃饱饭后,卯足劲儿用一晌时间拉了20车粪(每车粪的重量大约在600斤左右),事后,累的咳痰吐血。许多上年纪的社员见状心疼的对我说道:“娃儿,你身子骨还嫩,以后干活得悠着点儿!”

当上了领导

豫剧影片《朝阳沟》中栓宝对银环有句台词:“庄稼活不难学,人家咋着咱咋着。”可事实远非如此。那扬场时漂亮的弧线,那犁地时按犁的手劲,那套车时绳索的松紧,那播种时种子的均匀,都得一招一式去仔细观察、揣摩、实践。由于表现突出,在下乡的头年秋天,我便被大家伙推选为大队团支部副书记、生产队副队长(主抓生产派工)。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每天天不明一听到闹钟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脸也顾不上洗,便急忙跑到村中央那棵皂角树下,用手捶敲响那挂在树上的一截一米长的铁路钢轨。等大家都出来后,便按照队委会的研究或部署要求,一一为每个社员分派他们应该所做的农活。这差事一直干到我离开农村参加工作走时

亲情悠悠

在插队的日子里,关中农民的淳朴善良、豪爽仗义給我的印象极深。在平常的日子里,每过一段时间,村里的大姐、大嫂、大婶、大妈们都要把我们几位知青的被褥义务拆洗拆洗。有破洞的衣服缝补缝补。遇到节假日,杀猪宰羊或包饺子包包子时,社员们把我们叫到家里也随着改善改善伙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社员家里有红白大事和盖房子时,我和其他几位知青也是鼎力相助,毫不犹豫。我清楚的记得,凡有社员去西安看病,为节省支出,我的父母亲都要让其在我家食宿。每次从西安返回村里时,我有工作但也是低工资的父母亲都要让我捎带一些茶叶、白糖、宝成牌香烟(0.18元一盒)、仁丹、十滴水、清凉油、扑尔敏、毛巾等物按不同对象分散给社员们,“我和你妈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农村苦,农民不容易,咱要记住人家的好处啊!”至今,父母亲的谆谆教诲仍回响在我的耳畔。(未完待续)

2018.8


【作者简介】郭宽平,中国一拖公司叉车厂工会干事,现已退休。喜欢文学。九十年代初期至2002年,先后发表杂文、小说、散文、论文、报告文学等体裁文章达三十多万字。现有作品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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