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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系列篇 (7) 心碎风雪夜 作者 : 王德生 北风怒吼，寒雪狂舞。崖脑那棵出头柿树上，猫头鹰如诉如泣的凄唳地哀鸣，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村子东头那孔土窑洞里，土坑前的木制单桌上，豆大的洋油头的微光，被门缝挤进来的贼风摇曳得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坑上躺着个面黄肌瘦，少气无力，轻声呻吟着的老妈妈。她用手不断地重按或轻捶着胸口。她强忍不哼出声来，害怕惊醒了睡在拐窑里的老生儿毛毛。"小毛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小毛伯望着老伴一会不如一会儿的神态，连声惊问。他紧張地用手指甲掐着不省人事的老伴的人中穴。“我，我没啥事了！"刚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老伴安慰着小毛伯。停了一小会儿，她实在强忍不住了，就高声哼了几下。这时，小毛从拐窑里赤脚跑了出来。小毛看着妈妈強忍心绞痛，把口唇咬得痕深血出，便抱住妈那枯如干柴的右手泣泪泉涌。“傻儿子，别、别哭！你是老王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要坚强些！"她喘了几口气后，对小毛伯交代后事。“我走后，你一定再找个善良的老伴，就算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失去母爱的儿子啊！"她用手抚摸着小毛的头，接着说:“孩子还小，今年刚滿十岁。你记着，他到十二岁时，把头发小辫和脖上的长寿布圈儿都剪掉！"小毛和伯伯对妈的话各有不同心思。小毛张口欲说什么，被伯伯强按着肩膀止住了。他们知道，病人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尽量压抑着悲痛，让她把心里的话说完。“还有一件大事。等到毛毛结婚那天，一定把小毛吃过奶的七位婶婶和姨姨们请来，好好地招待招待。你要让小毛磕头谢恩啊！哎呀呀！疼死我了！"小毛见妈痛苦得眼翻口歪的样子，象万箭穿心般悲痛。“妈！妈妈！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和伯伯怎么办？我要亲妈！我就要心疼我的亲妈嘛！"“毛毛，记住妈的话！男子汉不许掉眼泪！"她也许是魂光返照吧。这时，她显得十分平静。她对小毛伯嘱咐:“今后，你要多注意自已的身体。那三块白费工，不打粮的坡地别再种了。"小毛伯重重地点头应允。小毛象小猫似地依偎在妈的坑边。他不停地揉着妈的胸部。他哭得红肿的泪眼，埋首不让妈妈瞧见。他是个早熟、懂事而孝顺的孩子。“我，我，不，不行了。我走，走了以，以后，丧事简，简办。"她的气息，愈来愈弱。她緩慢地拉起小毛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毛毛，你娶，娶了，媳妇后，一定到，到坟上告，告诉妈，一，一声。你们有，有了孩，孩子，也别忘告，告，告……"
作者 王德生，七十七岁，老中医。写诗、词、曲、赋26000余首。分58删，19个单集。又写小说、散文、论文、杂文等500多篇，已发表4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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