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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雷 清 五 月 香 柳 农历五月，是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季节，农历五月更是莺歌燕舞、粽叶飘香的季节。时间飞转流逝，五月记忆的年轮渐次厚重，总是甜甜的，香香的。 五月的记忆都源于儿时小院里的那棵树。这种树在我们这里叫做“香柳” 。还是在外上学的时候,在植物课上才真正了解它。它和柳树同属杨柳科，它不乏杨树的挺拔，又略带点柳树的婀娜之姿，特别是叶子，像极了柳叶。 每年端午节左右便是它的花期,开出来的花既没有桃花般娇艳欲滴,又没有梨花那般风姿绰约，只是极小的黄色的小花,像一个个小喇叭似的。别看它的花小不起眼,但散发出的花香却是香气袭人香飘十里飘。淡淡的幽香中略带点甜甜的味道,不如玫瑰、月季等那般热烈浓郁。 从我记事起,这棵树就与我为伴了。听父亲说这棵树是我出生那年父亲专程从永靖县带回来的,这种树因喜较旱的沙土地,在永靖非常繁多。父亲担心我们这里的土壤不符合它的习性,怕不能养活,于是就格外仔细栽培。一开始都不敢用井水去浇它,而是专门跑到城外取来河水浇灌。 功夫不负有心人,刚开始如胳膊般粗、一人来高的小树,几年之后就成为一棵参天般的大树了,高大挺拔中又不失婀娜的风姿。而且年年花枝繁茂,花香芬芳沁人心脾，使得许多人“慕香”而来讨要花枝。没出几天,一棵参天般大树就被折得光秃秃的。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的人竟然三番五次的来讨要,实在折不上花了，就索性折上几枝带叶的枝条,说叶子也有一股别样的清香。父母也不好拒绝,人家也是爱花心切,不过是一枝树枝罢了。可还是担心啊,如此下去香柳树怎么承受得住。 于是再三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将枝条两三枝扎成一束进行有价的出售。这样一来,既防止了一部分人无休止的讨要,又能带来一小笔可观的收入,可谓“两全其美”。 当然卖花的任务不由分说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哥哥姐姐们都比我大,已经懂得了害羞,而小时候的我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最喜欢干一些抛头露面的事了,对此任务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了。 每年香柳树开花的时候,都是分工明确的，由父亲和哥哥负责上树剪花枝,母亲和姐姐负责扎成束,我负责到外出售。每次出去不用费太多的功夫都会一售而空，“生意”好得不得了，于是急忙回家，迫不及待地将一大把零钱交到父母手里时，竟还有点丝丝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有时，早上我还在呼呼大睡，买花的人都已踏破门槛。父亲总是调侃我，说我是天下最不操心的买卖人，不用愁销路，生意好到人家都追到门上来了。 其实哪里是我会做生意，而是有太多的人喜欢香柳的花香罢了。为此,左邻右舍还为我专门起了个“卖花姑娘”的美称,反正没有贬义的成份,我也是欣然接受了。用卖花枝的钱一家人可以小奢侈地过个美美的端午节了。 每年到了莺歌燕舞粽叶飘香的时候,就是我家除了春节以外最热闹的一个节日。在前几日一家人忙着折花、扎花、卖花，端午节的头一日母亲早早起床忙着给我们做年糕、包粽子，端午节那日还要亲手为我们系上花线，带上香气四溢的荷包。 当然更为期盼的是，那日我们还可以得到一小笔零花钱，说是一笔，不过只有几毛钱而已，但这在那个年代这实在难能可贵，平时只有春节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端午节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香柳树下的小石桌旁，微风徐徐吹来，阵阵花香也扑鼻而来，清香而淡雅。咬一口母亲亲手做的撒上白糖、浇上甜蜜的年糕和粽子，软软的，黏黏的，甜而不腻，整个人就像是被包裹在甜香中。 这天，父母还会额外大方，允许我们买上一瓶汽水，这是当时很流行的也是唯一的一种饮料，这可是连春节都没有的待遇。喝上一口，甜甜的，麻滋滋的，还凉嗖嗖的，几口下肚，打个嗝，鼻子会酸得流出眼泪来。 父亲总会把一瓶汽水均匀地倒在我们三个人的杯子里，每个人只有小半杯而已，尽管如此我们都已经很知足了。哥哥姐姐总是一饮而尽，我却舍不得一下子全喝掉，拿起杯子先呡上一小口，含在嘴里，感觉一下那麻麻的、甜甜的、香香的味道后再咽下肚。然后将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剩余的则会慢慢去品尝。 这时，哥哥总会恶作剧，设法将我骗走，拿起杯子喝上一口，然后赶紧将杯子放下，装作没事人一样。等我回来看到杯子浅下去一点时，这才明白上当受骗了，于是追过去打他，此时的小院早已沉浸在了父母的笑骂声、我们的追逐声、粽叶和香柳树的馨香中了... 儿时的记忆总是清晰可见，仿佛就在昨天。于是对这种花香总是格外喜爱，格外留恋。如果在五月的某一天远远闻见，定要顿足四下寻找，直到看见，此时就像遇见一位久违了的故人，内心五味陈杂。再闻花香时，已是物是人非，不由潸然泪下。 儿时的小院早已开发成了一幢幢楼房，那棵香柳树早已不复存在，母亲也已辞世多年。但几回回梦里还时常梦到那棵香柳树，在花繁叶茂的树下母亲微笑着看着我们在树下追逐、玩耍。 母亲不在的这许多年，每年端午节，父亲总会延习母亲的习俗，亲手做好年糕、包好粽子叫我们去吃。这几年父亲患上糖尿病，不能吃甜食，但他还是坚持做，我知道他是在怀念母亲，怀念母亲在时的味道。 其实，那花香一直驻留在父亲的心间，也一直驻留在我的心间，从未远离过。 又是一年莺飞燕舞粽叶飘香的五月端阳，买上一束香柳花枝，去帮父亲做年糕、粽子走吧！ 作者简介：雷清，女，临夏市某机关工作人员，一个初学写作者，常常利用工作之余学习写作。在网络平台曾发表作品数篇。没有横溢的才华，学着用平铺直叙的文字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让更多的人看到和欣赏自己的文字，也愿与更多的文学前辈学习交流，不断提升自己，让写作成为自己一生的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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