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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宗伟:“21世纪素养”需要在探索实践中完善

 凌宗伟 2020-07-23

最近,有关部门在北师大举行了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果发布会。会议发布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对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内涵、表现、落实途径等做了详细阐释。但网上立马也有许多不同的声音。
       传得最厉害的,恐怕是冠名为福建教育学院前副院长黄家骅先生的吐槽,这段文字认为,《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称之为“核心”,更象是“综合”,核心,应该是最关键之要点,什么都进,称之为“综合素养”更妥贴”;核心素养无非就是“人生底蕴”和“科学精神”少一条不行,多一项多余,他认为应以“人文情怀”代替“人文底蕴”;“学会学习”不是核心素养,只能算是一种能力;“健康生活”更不象是核心素养,是一种期望的生活壮态;“责任担当”己经包括在“人文情怀”中,“实践创新”,是“科学精神”的题中之意,科学精神需要“实践”也包括“创新,总之,这6句24个字的“核心素养”内涵,让人感觉内容平淡、同义反复、互有重叠、立意肤浅,且语句浅易、文字粗糙、浅白简陋……

至于是不是黄家骅所言并不重要,观其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今日教育》杂志的张磊主任则认为,定稿比征求意见稿瘦身了不少,更方便记忆和操作。不足之处是,该核心素养中国特色彰显并不鲜明,有点放之四海而皆准。有些素养指标概念层级关系不清楚,如人文底蕴改为人文素养,科学精神改为科学素养可能更恰当。需要明确的是核心素养不是唯一中心素养,而是多元素养;是每个人接受教育之后所必须具备的关键素养、基础素养、共同素养,而不是高标素养、个性素养。核心素养还是一个变量,有层次之分,也会因时、因地而呈现出不同的特征。
这观点与上述观点也无多大差异。

尽管我们也知道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果发布会意味着关于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讨论已经尘埃落定。但上述异见触发我们思考的是,既然是历时三年的研究,是不是可以更严谨一点、科学一点。

是“核心”还是“关键”

核心,《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中心;主要部分(就事物之间的关系而言)。解释为“中心”,简单的讲就是一个点,显然《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总体框架选择的不是这个义项。那就是选择的“主要部分(就事物之间的关系而言)”义项了?恐怕也不是,因为从《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总体框架的描述的“三个方面”“六大素养”“十八个基本要点”来看,谈的显然不是事物之间的关系。再看看这张图,似乎不那么合乎逻辑,“全面发展的人”究竟是教育的目标还是人的素养?


褚宏启教授在《核心素养的概念与本质》一文中说:“核心素养”这个概念舶来于西方,英文词是“Key Competencies”。“Key”在英语中有“关键的”、“必不可少的”等含义。“Competencies”也可以直译为“能力”,但从它所包含的内容看,译成“素养”更为恰当。简言之,“核心素养”就是“关键素养”。褚宏启在《核心素养的概念与本质》也说,21世纪素养的研究始于美国。2002年美国在联邦教育部的领导下,成立了“21世纪素养合作组织”,该组织制订了《21世纪素养框架》,2007年该组织发布了《框架》的更新版本。新加坡和日本受美国影响较大,新加坡教育部2010年3月颁布了“21世纪素养”,日本国立教育政策研究所于2013年3月发布了题为《培养适应社会变化的素质与能力的教育课程编制的基本原理》报告,提出了日本的“21世纪能力”。崔允漷教授在《素养:一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概念》中则说:素养即competence本来不是一个教育概念,是哲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和经济学领域一直在用的一个术语。它有很多理论取向,但没有一个独立的概念框架。从英译中来看,按其原意,该词译成“素养”比较勉强,译为“胜任力或竞争力”也许更合适。

综合上述几位专家的意见,时下备受关注的“核心素养”比较妥当的表述,大概是“关键素养”,“21世纪素养”;“关键技能”,“21世纪技能”。否则无法理解“三个方面”“六大素养”“十八个基本要点”这样的框架。既然林崇德先生也有过“核心素养是所有学生应具有的最关键、最必要的基础素养”这样的表述,为什么偏偏要冠以“核心”,而不是“关键”或“基本”呢?“核心”或许也是“一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表述。

如果一定要讲“核心素养”我以为还是要聚焦在一个点上,至于由这个点派生出多少方面又是另一回事,聚焦到一个点上,至少从逻辑上来看,在概念的界定与理解上可能会贴近常识,也有助于人们的理解甚至记忆,当然我并不希望这些概念是供人记忆的。我曾在《谈“核心素养”必须回到教育的根本价值》一文中对与王竹立教授有过这样的商榷,如果将“核心”理解为“中心”,那就只有一个,多中心必将无中心。如果为事物之间的关系说,核心是指事物最主要且赖以存在和发展的那一部分,既然是一部分,那就应当是一个整体。既然核心素养是回答“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的问题,就要回到教育的价值上来。

从“立人”的角度来看,教育的目的主要是为学生的生存奠基或者说提供帮助。要生存,就要面对各种未知与挑战,要应对这些挑战,自然需要“信息素养、思维素养、人文素养、专业素养、身心素养”……但一个不能“自由思想”或者说不具备独立思考与判断能力的人,又如何调动这许许多多的素养与技能呢?当我们探讨所谓核心素养的时候,除了发散,恐怕更为要紧的是聚焦,要探讨个人立足于社会于人世间最为要紧的那个点,也就是所谓“核心素养”。

王竹立教授在他的《我的教育理念》一文中是这样回应的,“其实凌宗伟先生与我的观点并无矛盾,如果一定要将核心素养聚焦在一点上,我同意他的观点,那就是‘独立思考’应该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素养。”也就是说,“核心”,至少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多了,恐怕就不那么重要了。所谓“最重要的”,换个说法不就是“关键的”吗?

关键是如何落地

既然关于“核心素养”的讨论已经尘埃落定,无论有多少异见,恐怕也难改变专家们敲定的“三个方面”“六大素养”“十八个基本要点”了,作为实践层面的学校和老师,更为关注的恐怕就是这“三个方面”“六大素养”“十八个基本要点”如何落地的问题了。

在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1年引进出版的美国学者特里林、 菲德尔合著的《21世纪技能》中有这样一个观点:“标准的制定旨在回答这样一个问题:我们的孩子应当学什么。”如果说《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已经回答了“我们的孩子应当学什么”,那么接下来需要研究的就如何促使学生形成这些素养或技能的问题,以及对学生的学习活动如何考核评估,及时反馈的问题了。在《21世纪技能》中有一张21世纪学习框架图或许对我们接下来的探索与实践或许会有所启发:


关于课程与指导,我以为重点在课程的实施过程中对教材的选择与舍弃,简单点说,就是并不是教材上有的都要教,都要学,教材上没有的,就不需要教,也不需要学。从教师的角度而言,课程的实施关键是指导学生学,从学生的角度而言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学会学。大数据时代,教师更多的要做的是,指导学生如何将各种学习方法与直接的学习有机的结合起来,形成一种适合自己的课程,一种建构与解构相结合的、有助于形成属于自己的理解力、创造力与批判精神的以及其他相关素养或技能的课程。这当中的难点恐怕在于如何设定学生感兴趣的、有助于发掘他们潜能,彰显他们个性的学习项目和序次或梯度,以有利于学生的逐级攀升与不断提高。

至于教师的职业素养,我以为面临的挑战依然是评估,如果不改变以往的一个标准衡量的意识,“三个方面”“六大素养”“十八个基本要点”的表述再好也是白搭。这当中最要紧的是,如何由评判者转向学习者的问题。为人师者最要紧的还是要不断地学习,在学习中掌握新知识、新技能——重要的是要在课程内容、评估方式、评估标准以及学习环境的改善等方面的探索与思考,以不断地增强学习力与支持力,在不断地学习中学会舍弃与重建,努力使我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专业人士,能像专业人士一样工作。换句话说就是,要使“三个方面”“六大素养”“十八个基本要点”落到实处,在教学过程中教师更多的要做的是与学生分享自己的所学所思,用自己的行动支持学生的学习,而不只是学生学习的评判者。

21世纪已经步入大数据时代,无论是成人还是孩子,人们的学习行为都已经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孩子,他们更多的学习行为已经不单单发生在学校中、教室里了,人们的学习正慢慢成为一种无时不在、无处不现行为,“教育即生活”已经成为一种实际的状态。这变化必然使得原有的学习环境面临挑战。学校必须解构原有的教学环境,积极建构适应即时学习的环境,以适应人们变化着的学习行为。“用于项目学习、小组发言、个人学习与研究、在电脑前进行团队合作的空间,以及表演空间,用于做实验和设计项目学习的实验场所,用于进行体育运动和休闲娱乐的场所等,必须全部纳入21世纪学校教育的设计方案中。建立灵活的、必要时可以改装的‘学习工作室’……”

我的建议,首先是融合,多用第3选择,你有一个选择,我有一个选择,既不用你的选择,也不用我的选择,商量商量看看没有第3种选择,教师跟管理者之间、学校跟政府之间、校长跟局领导之间、老师跟学生之间,学生跟学生跟学生之间……广泛地吸收各方面的信息,把它们容进来,思考思考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其次是转化,从需要和可能出发,做不到的,不要去做梦,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走,努力实现经过努力可以达成的目标;第三,要探究学校跟社区之间的合作,老师跟学生的合作,课程跟环境的融入,或者匹配;第四,我们能做的其实就是改善,今天处在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云时代,有好多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只能是在做中学,在学中做,谁都没有把握真理,教师能做的、学校能做的,就是探索实践与坚持指导,在探索与实践中完善,在探索与实践中坚持对学生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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