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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坟记》连载一 作者 ‖ 蒲耀荣 草木返青桃杏开，又是一年清明时。今年的清明上坟有点意思，过程也教人难以忘怀。 本来约好兄弟四人四月五日早晨从兰州出发，到会宁老家集合。但听了天气预报，说有扬沙，降温，雨雪。担心第二天雨雪封路，老大耀武临时决定四日下午出发。打电话给老三耀军，老四耀斌，俩人都走不开。于是我俩在下午4点匆忙出发，果不其然，兰州刮起了强劲的沙尘暴，漫天黄沙，遮天蔽日。能见度极差，强风裹挟着沙子打到车子上啪啪作响，尖厉呼啸的风有席卷一切的欲望。我开玩笑的对老哥说，“稳驾一帆波浪行，任尔驰骋四面风。纵有压城风雨到，岂能关住故乡情。” 经过三个小时的艰难行程，傍晚时分在微雨红尘里终于到了鸡儿村三合社，我的老家。因老家的房子十年前都卖给别人了，是夜只能就宿于舅舅梁新民家。 第二天一早，天气出奇的好。受表妹菊玲邀请，到会宁县城吃了会宁特色小吃——羊肉泡馍。那个香呀！正宗的会宁名吃，别的地方可吃不到的。吃完饭，正好老三，老四打电话，说已经回来了，于是又到三合舅舅家里。 由于老家坟不在一处，为节省时间，决定分开去上。老大往年上川里爷爷奶奶，太爷太奶的坟，今年主动要求到山里三太爷的坟前祭扫。把简单的任务配给了两位弟弟。 于是我和老大驾车出发啦，这是一条通往荞家岔的路，以前是条蚰蜒小路，小时候干农活，经常进出，陡坡悬崖，惊心裂胆。现在由政府改造，拓宽并用水泥硬化了路面，虽然不宽只有一车道。但相比以往简直是天壤之别，可以说是康庄大道了。 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不过你可能想不到，真正的困难才刚刚开始。要到坟头，必须经过一条涧沟，到对面的半山腰才是。这条涧沟，以前生产队的时候由于对面有地要种，还有一条路可走。近二十年，对面的地都撩荒了，路也踏陷了。连放羊的都不愿冒险过去。基本上是绝路。 不过我家的坟就在对面，因此每年还必须要走这么一趟。 我在观察地形，从哪里下去，怎么爬到对面？大哥好像胸有成竹，无所畏惧的样子，还不停的催促我。我一面担心，同时心里暗暗发笑，等一会你就知道厉害了。大哥肥胖的身子用铁掀支撑着一点一点往下挪，我背着两塑料袋纸钱像难民一样跟在后面往下滑。全然不顾一切斯文形象了。最难的是沟底，沟底虽然没有水，但犯碱成泥，稀稀的，人不敢往上踩。大哥用干土，垀圾（土块）垫了一层，人才勉强能过。过了沟，有四五米的断崖，土质松软。我在这面指挥挖，让他把脚踩的地方挖大些，但不知是他会错了意，还是故意整我，倒把距离挖大了。这下可苦了我了。悬悬的崖壁，两脚跨在挖的窝窝里，手里拿着塑料袋，脚下不敢使劲，胸贴着崖壁，手又没抓的东西。忽然有点悲壮的感觉，下面是泥潭，摔死倒不可能，但陷入其中肯定不好受。我紧紧贴着崖壁，把塑料袋往脖子上一勒，摔到背面，腾出两手，死死的把手插到松软的土里。一使劲，起来了。哎呀，差点尿裤子了，想想都可怕。 到了三太爷的坟地，我点燃纸钱，把纸钱烧的旺旺的，酒和茶都奠上。迷信的老哥四处观察，说着山势和坟的气运。我默默地：老先人以前生活在这穷山恶水之间，死后又长眠于此，那有什么好风水。自顾都不暇，哪能保佑后人。只是由于老人的积德行善和后辈的艰苦努力，才举家离开了这困苦之地。 上完坟，下来时，我把铁掀拿在手里，这下心里舒服多了。经过刚才遇险的地方，重修了一下道路，安全过来了。 我俩拿出手机，把刚才这段难走的路拍照留下以作纪念。该上下来的坡了。老哥来了兴趣，一边气喘吁吁的往上爬，一边用手机录视频，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有词解说。好像是说小时候在这里拾柴放驴，种田拔麦，多么艰苦，现在生活美好，不忘初心，告诫后人，要努力拼搏之类的话。 （待续） 大家都在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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