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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家燕呢喃声 作者：张海亮 初夏的 清晨，“叽叽戛戛(jiajia），叽叽戛戛！”一阵阵欢快而脆丽的鸟鸣声不断地自小院飞进耳膜，将自己从睡梦中惊醒，“叽叽戛戛，叽叽戛戛！”熟悉而又清新，亲切而又陌生，确是十分的悦耳中听。朦胧中感觉像是燕子，但又不敢确定，忍不住一阵激动，急折身起床，顾不得穿衣，睡眼惺忪中踢拉着鞋子急急地跑到院中观望。风清气爽，天空湛蓝湛蓝，几只精灵似的身影正于院落的空中翻飞，的确是小燕子！四只久违了的家燕，在我家斗室般大小的院子里上下追逐着，飞舞着，欢唱着！ 起初几天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还以为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毕竟，燕子离开我家已经有十几年了，如同我家院子里那棵唯一的梧桐，因为生病而不得不砍掉一样，十几年来，精灵轻巧的燕子再也没有回来过。缺少了诗意与梦想的岁月，本就孤寂难耐，没有了燕子与梧桐，徒增了几分单调与苍凉。如今，苦难似乎就要过去，我心爱的燕子重又飞回，并且于我简陋的檐下新筑起巢来，充满诗意与激情的日子重又到来一样，禁不住惊喜万分，重启铜锈了般的思维，沾沾自喜起来。 对于家燕神秘而特殊的情感是自小就有的，这主要得益于幼时母亲的说教，她一直告诫我们兄弟姐妹说燕子是“神虫”，必定要爱护和敬重的，其不但吃害虫为生，保护庄稼，造福百姓，更是种富贵的象征！一般人家是不肯栖息的，而一旦于谁家屋檐结巢安居，必定是大户人家，日子肯定过的殷实美满！家燕似乎有种天生的“绕树三匝”“拣尽寒枝不肯栖”的性情。 母亲还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燕子是种候鸟，不远万里来到北方繁衍生息，为的是每年夏季来消灭虫子，而到了深秋返回南方过冬时，要靠繁衍的小燕子帮助才能飞越浩淼的长江，不然会劳累过度，飞不过去而掉进江水的。言语之中，燕子不但除害，尚且报恩，而作为精明的人类，更应该知恩图报，孝敬老人！我则愈发的敬重与喜爱灵性的燕子。正基于此，在老家农村，幼时就一直盼望着神秘而吉祥的小燕子能够光顾我家，却总是可望而不可及，始终没有能够如愿。 燕子突然地惠顾我家，是在我毕业参加工作，并于县城安家之后，虽说当时是迫于无奈，东借西凑地盖了三间平房，权且蜗居，连口水井也不曾打起，院门还是由父亲靠扫大街赚来的10块钱给买的拆迁下来的旧门，临时挤了副单扇门凑合，贫穷的不能再贫穷，简陋的不能再简陋。只好于龙门香山移来一棵手指般粗细的梧桐，聊且点缀空落的院子。可就在不久后的春天，精灵似的燕子突然地飞临我家，于光秃秃的屋檐下衔泥噙草，结巢而居，生儿育女，实实在在地住了下来，甚是自若，毫无陌生与胆怯之意，并且是春来秋往，默契天成，为了践约一般，十年不曾漏过一季。由此也彻底地颠覆了我和母亲的旧观，毕竟四周都是两三层楼房的小康之家，远胜过我，燕子却独居于我家，真的应了那句古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真切地感受到，小燕子绝非印象中嫌贫爱富之“富贵鸟”。 与家燕和睦共处的日子平添了许多诗情画意，人与燕子毗邻而居，朝闻燕语，夜听梧桐，恬静淡然，朝夕相伴十个春夏。每年春天燕子如约归来，出双入对，衔虫喂幼，载歌载舞，相敬如宾。每年夏天都亲眼看着新生的几只小燕子一天天长大。秋天又亲眼目送着一整窝小燕子自我家飞向蓝天。而我的工作与生活也日益的安定与美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的心情也随着家燕的呢喃而奔放，免不了豪情勃发，踌躇满志。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事情突然出现变故是在十几年前的仲夏，眼看着一窝喜人的小燕子即将羽毛丰满，不日将振翅翱翔。一天近午，不知何故，四五只小燕子挣扎着跳离燕窝，纷纷惨落在地上蠕动喘气，很快就奄奄一息，燕子夫妇却于院中狂飞乱冲，发出阵阵急促的哀鸣，而我却呆立于堂前束手无策，眼看着不足满月的五只孱弱的生灵瞬间死于非命。 最让人伤心的，是那对为父为母的燕子时而箭射般冲向没了气息的子女，时而茫然立于墙头悲叫，两天后方才不舍地离去，却再也没有回来。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精灵似的可爱的燕子飞临我家，我时不时地想像着，猜测着，也许，那对悲惨的燕子，真的如我儿时母亲大人所说的那样，没有了子女的帮助，越不过浩淼的长江而掉进江水溺亡！后来也不断地寻思，一窝鲜活的小燕子为何会突然暴亡，假如得了疫病，必有先兆。早晨还一如既往地争先恐后，嗷嗷待哺，不及中午而却接连毙命，究其因只有一种可能，中毒！吃了含有农药的虫子，绝对的中毒！不仅骇然，环境，环境，可怕的环境.....！而我的生活也逐渐地跌进了恶性的循环，投资如同打了水漂，还落得了一身债务，安逸的日子自然一落千丈，悲天怆地，万劫不复！哀莫大于心死，痛定思痛，没有了诗意与激情的生活，唯有于角落里苟且。 去年以来，党和政府审时度势，壮士断腕，果断决策，治理环境，刻不容缓，冬春至今，空气改善，蓝天重现，想不到精灵似的燕子会重返我家，衔泥筑巢，载歌载舞，繁衍生息。 闻家燕呢喃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旁晚时禁不住小心翼翼地偷窥檐下，唯恐惊吓了久违的小燕子，但见一只安卧于巢中孵化，另一只紧偎在巢沿守护，有时还静静地与我对视，“似曾相识燕归来1” 感觉仍旧是以前的那一对精灵。 可以想见，充满诗意和阳光的日子已经到来，幸福的日子也一并返回，岂能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呢！ 文/张海亮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张海亮，河南省伊川县人，大学文化。洛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诗歌、散文。 《金秋文学》™ 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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