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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写心，以思促行 ——孙继广小说《红枫树》读后 文/白丁 七零后的孙继广应该是一位老作家了。这个“老”字，一则是说他创作时间已经够长，再则包含“老到”的意思。在其作品中，无论是表达的内容还是形式，都与当今的鲜肉派作家们有着明显的区别，从其作品的特质来看，更与前辈作家们一脉相承。 《红枫树》是几年前继广出版的一部小说集，中篇小说《红枫树》是文集中的一篇扛鼎之作。小说围绕一个山区小学的人与事展开叙述，描写了九十年代发生在南部山区两代人的凄美爱情故事。这里面既有扎根山区教育的山区教师的形象描写，也有在那个年代对爱情与亲情的伦理哲思。有悲喜，有迷茫，有赞美，也有鞭挞。读罢全篇，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在脑际氤氲缭绕，挥之不去…… 《红枫树》是一部具有现实意义的小说，通篇貌似是描写当今热门话题婚外恋的，实则是一部对社会底层人物，爱与恨、情与欲理性剖析的上乘之作。之所以说作者的作品老到，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即在于他对人间情暖有着细致的体察，并细腻地在作品中反映了出来。小说中作者把九十年代山区教师的生活状态、情感状态、精神状态作为自己表述的重点，虽然描写的并非当下的生活，但写作的路数总体没变。描写众生之相，是中国小说的传统，作者从介入小说写作开始，就摒弃了高大上的人物，把对人间世相的描摹放在了第一位，结构上更是通过对生活细节的书写来反映人间万象。 人物形象、故事情节、环境描写是小说的三要素，一篇小说的成功与否，里面有没有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至关重要。小说中的人物，我们称为典型人物，这个人物是作者根据现实生活创作出来的，通过这样典型的人物形象反映生活，更集中、更具普遍的代表性。《红枫树》里的罗曼与何方，血肉丰满，有冲击视觉的立体感，从首至尾攫住了读者的心。小说里有对人物及环境的具体描写，也有人物的行动对话，在很多的篇幅里也适当插入了作者的议论。从正面起笔，对侧面烘托，相得益彰。掩卷思之，久不成寐。 继广少年时期即开始文学创作，小小年纪便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但在写作上，无论从语言叙事，还是在立意构思上，都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过人之处。作者的青年时期，正是文学狂热的年代，他读书，临摹，练习，思考……广泛地汲取营养，笔耕不辍，日积月累，作品不断升华。他的写作一直对语言和叙事非常讲究，这与从小养成的良好的写作习惯有关。随着对文学认识的不断深化、眼界的不断开阔，他的小说虽然还隐约能看到早年学习的踪影，但已很难再具体指认其作品风格仿自某位大家或者是名著，中国古典小说的传统、现代西方小说的表现方式等，都被他很好地借鉴吸收到自己的作品中。 继广写《红枫树》，从筹划到完稿到修订，花费了整整16年时间，可谓呕心沥血之作。这是一部叙事绵密、语言考究的作品。叙事不温不火，即使写惊心动魄的事件，也处理得从容淡定。小说中的语言带有中国古典白话小说和新文学兴起后现代经典作品的典雅，同时兼有当下流行语言的元素，尽可能地回避了口水、粗鄙的问题，显得极有韵味。为了避免一味平静叙述带来的单调，作者特意还在作品中穿插了六七首现代抒情诗歌，也很好地彰显了自己的诗韵功底，给整部作品赋予了柔美的色彩。 《红枫树》在人物塑造和故事编织上颇具匠心。一上来就写小说的作者，容易使整体叙事随着人物经历的自然变化走，笔墨更容易集中在自己熟悉的内容上，而一些本当着力的地方反倒一笔带过，总体结构容易失衡。继广从当初写诗歌散文转而写小说，经过了十年左右的时间。这个过程，很好地锻炼了他对文本、叙事的控制能力。多年的写作历练，使他更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笔力，更懂得如何去写好一个故事，更懂得如何去写活一个人物。特别是近年来他一直从事新闻工作，多年的新闻写作经验，对他的小说写作也有着深切的影响。新闻工作注重的是事件和情节结构及叙述、人物性格的鲜明。大体说，能编好故事、会写对话，基本就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新闻工作者。新闻工作对小说创作的影响更多在于对叙事能力和语言感觉的破坏上，继广在这方面还是相当的聪明，没让新闻写作破坏了自己的语感和叙事能力，反倒让他更能集中笔墨塑造人物，作品整体的故事结构和情节设置也更集中，使作品显得更为生动、紧凑。 在小说的环境描写中，社会环境是重点，它揭示了种种复杂的社会关系，如人物的身份、地位、成长的历史背景等等。自然环境包括人物活动的地点、时间、季节、气候以及景物等等。自然环境描写对表达人物的心情、渲染环境气氛都有不少的作用。《红枫树》中的环境描写也是十分到位，使得人与人，人与事，事与事等，在这些特定年代里的特殊环境里，都各自展现出一种生存状态，给人一种作品很自然很顺畅的感觉。有人说过最好的小说是不用技巧的，像莫言、贾平凹这样的大师写小说往往都是淡化情节的，小说只是一个载体，承载的是人思考的结果。一个人的文笔无论多好，没有思想还是空壳。本篇小说也没有十分高明的写作手法，但是作者的思想很明确，他想要传达给我们的意愿也很明确，那就是世界需要真善美，这是我们当今所处的大环境，一切丑恶的东西迟早都会暴晒在阳光之下。 从中华文明史上有了文字开始，便有了人开始舞文弄墨。文人不仅仅是舞文弄墨的高手，还应该是生活中的好手，能洞悉世间的一切美好。说来说去，文人实际上是文学和艺术交相辉映的产物。《红枫树》读罢，我对文人又有了一个定义：文人更是一种形象，一种风貌，一种境界，一种精神。 以手写心，以思促行。多数文人奋斗了一生成了匠人，只有少数成了大家。孙继广与许许多多的文人一样，写作只是一种爱好。虽然，文字对他而言是职业，也是谋生的手段。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用心写作，那些在内心积蓄发酵了许久进而升腾了的文字，正在他的笔下汩汩流淌…… 【作者简介】白丁，山东济南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在《山东文学》《时代文学》《文艺百家》《星星》《诗林》《诗潮》《扬子江诗刊》《齐鲁晚报》《新晨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随笔700余篇（首）。著有诗集《水上的舞蹈》《白丁自选诗》，现为济南市章丘区作家协会副主席，济南市章丘区清照文化艺术协会主席，旮旯诗社成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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