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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2019中国民刊大展之《大象诗志》

 诗歌阅读尤佳 2020-07-28

     


《独立》2019中国民刊大展之大象诗志


大象诗志》诗刊

2007年2月,由诗人阿翔、樊子发起成立了大象诗社, 2007年4月26日,《大象诗志》创刊,《大象诗志》是大象诗社的同仁刊物,截止2019年2月已经连续出刊了十三卷,由樊子任总策划,实行主编轮流制,从创刊号至卷四,由阿翔主编;卷五至卷七,由李双鱼主编;卷八至卷十二,由不亦主编,每期印数500—1000册,采取免费赠阅形式。《大象诗志》秉承“民间、新鲜、自由”的办刊理念。所谓的“民间”是指向诗歌创作上的包容性,即不同地域、背景和年龄的诗人在诗歌呈现个性的同时要保持诗歌构建上的自然性和原生态性(藏而不密,深而不蔽);所谓的“新鲜”是指诗歌创作上的独立性,大象同仁认为真正的诗歌写作都存在可能只是其自身在向消解了共同语境关系后的个体语态意识的转型,这种转型是造就独立性诗人的可能;所谓的“自由”是指诗歌创作上的气度性,一个诗人的个性所涵纳的气质、精神、志趣和审美必须是时刻处于多向度交错状态,其诗歌作品才可能具有高度、厚度和宽度,诗歌的自由从本质上讲是诗人灵魂的坦荡与无遮蔽性。

大象诗社同仁认为诗歌自身的任何信息的传递离不开普遍的、社会的、环境的约束与规范,但优秀的诗歌总是以历史方式出现,有着时间、词语、意义和内容上的连续性和补充性,应该突出一点,任何有作为的诗人的角色不是单向为应和接受体的感受能所妥协的,诗歌在其某些功能上有与社会的、道德的、秩序上的和解功能,更多的是有着不可调和品质。而这种不可调和的品质不是与社会、道德、秩序等规范相抵牾,从诗歌层面说,这种不可调和的品质是诗人保持个性与独立创作的前提条件,亦即是说,诗人如何发现和挖掘真正诗歌意义上的真善美。基于此,20072月,由诗人阿翔、樊子发起成立的大象诗社,就是想在众人喧嚣的时代,让沉默的少数以诗歌的方式发声, 大象诗社追求的艺术境界源于老子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2009年,大象诗社开始以深圳区域诗人为主重新集结,出刊了“深圳诗人十二家”、 “深圳女诗人选集”和“深圳诗歌档案”,通过这三卷的文本呈现,让外界更全面地了解深圳真正为诗者的层次和品质,抵消了以“打工”为诗歌标签的深圳主流诗歌写作态势,让诗歌写作趋于先锋性和多元性,为深圳诗歌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文本基础。

《诗歌月刊》《诗选刊》《诗林》《黄河文学》《中国诗歌》《作品》《红豆》等文学期刊及十余种年度选本多次推介和选发《大象诗志》作品。大象诗社独立举办过大象诗社——黄山诗会(2007年)、大象诗社周年庆——羊城诗会(2008年)、大象诗社——深圳诗会(2009年)、大象诗社—深港诗会(2010年)、大象诗社—深莞诗会(2011年)、大象诗社—平沙岛诗会(2013)、大象诗社—平峦山诗会(2014)等。

大象诗社从2015年由同仁不亦发起成立了大象诗志基金会,筹集50万基金从事商业投资,利润部分用于编辑、出刊《大象诗志》;2017年由樊子编选的《大象诗志.十年典藏》(2007—2017)(总卷十三)开始向作者郑重承诺:《大象诗志》作者来深圳,由樊子免费提供食宿和用车服务

 

部分流派成员诗选

朱巧玲的诗

朱巧玲女,70后,四川乐山人,现居深圳宝安。在《诗刊》《青年文学》《作品》等上百家文学期刊发表过诗歌、小说和评论作品,有诗歌入选2012年浙江语文高考试卷。出版诗集《凤凰之逝》。

 

流水应该是斑斓的,就像那只斑斓之虎

我的心应该是激烈的,就像流水

从悬崖上跌落,就像惊鸟

四处飞散

关于流水,有人说是一道赦令

写在纸上

那颗曾经仓惶狭隘的心,被流水冲洗

慢慢变老,变沧桑,成为黄金

那只老虎正在消失

那翻卷的乌云和茂密的森林也在消失

(这一切,与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有关)

流水是一纸空言,写着荒唐

我越来越想放弃

飞。是的,生而为人让人厌倦

正如流水出深山

让我们明白世事无常

不知道下一秒,我们会出现在哪里

流水是一种混沌,活着就是一种

空。正如我一直虚妄

只有聆听流水

那静谧、那若有若无的

流,那最孤独的伴奏

流水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伤口

永不愈合的伤

暴雨赋

乌云在天空聚集着,翻滚着,将内心的灯火

一颗一颗湮灭

树木滋生出一种仓惶,在山顶上大手笔

地写意,舞出一团团劲风

一万匹骏马受到神谕破空而来,又绝尘而去......

各路神仙屏息敛神

进入了一种虚空状态,仿佛世界即将进入

下一个轮回

……少卿,一亿朵白莲带着神秘的使命从天上

倾泻下来

所到之处,百花凋落,梵音袅绕

慢慢地形成巨大的水雾

再也看不清世界真实的模样

我们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洗礼,将内心的荒凉

变成了真正的空茫

云的衣裳

关于云做的衣裳,只能通过形而上的

文字展示出来

有着强大的隐匿功能的云衣裳

可以让人把身体

陷入唐,或者回到清朝

也可以淌过那条河流进入战争年代

——穿上那件云衣裳,在镜子前

侧身、转弯,从关关雎鸠的河边

穿越到灰霾漫天的钢筋水泥的现代

哪一个朝代没有千疮百孔?

哪一个人能不经历忧伤?

噢,云衣裳以云为布,以雨为线

发出“飒飒”的风声

一只老虎跃了进去

一条铁轨跟着延伸进去

云衣裳里裹着月亮一样的孤独

——衣裳里面的身体正在消失

肢体在消失

面容逐渐模糊不清

犹如正在到来的衰老和死亡......

“莫着金缕衣”

在我的身上一定穿着一件云的衣裳

加速我的青春和中年

让我走向深渊黑暗的写作中

是的,当我写作时只需要

有一缕微风吹拂我就足够了

当我独处时,披上一件

云的衣裳就足够了

 

李双鱼的诗

李双鱼,本名李剑飞,1984年出生于广西博白县,作品散见《诗刊》《诗歌月刊》《广西文学》《作品》等,曾获上海复旦大学首届“在南方”诗歌奖,深圳睦邻文学奖、大鹏文学奖。出版有诗集《落花返枝》。现居深圳。

◎公园即景

紫色之花,在灌木中昂扬

刚刚止歇的一场骤雨

沿低伏的细枝末节

接近木叶的斑驳和烂熟

假想的一只猛虎

脚步轻柔,仿佛蝴蝶

穿行于花木,翅膀轻扑

但蓝色的长椅,空无一人

它浑圆的轮廓

似乎有绿色的投影

闹中取静,如同火中取栗

起决于你把握的分寸

是否契合此刻的内心

该安顿的都已安顿

游人渐渐散去,长路未尽

你想起半山的一座凉亭

树冠高举,超拔于尘世

◎人间仙境

晨昏可见,绿叶摇晃的倒影

掩蔽游鱼轻灵的身影

偶尔也有鸟类的羽翼

惊起水波粼粼

肉眼涌入的清澈之物

直抵无欲求的内心

人民临水而居

背靠苍翠的山峦

一座在清新空气

和湿润浓雾中寂静的城池

一条长河逶迤而去

滋养着千山万壑

生活总在绮丽的变幻中

没有什么能阻隔

你泛舟而去

在顺流而下的橹声里

领略一阵裹挟花香的细雨

体察两岸阔大的日常图景

万物生长,请你恭听

凉爽的一片仙境

猛抬头,看微颤的桥梁

如云朵低垂

如零星的花朵缀在瘦枝

环山的道路笼着一层绿云

◎赞 美

赞美周围的花、草、树、木

赞美闹市中葆有的安稳之处

人与人之间有一股

静好,如光阴不被虚度

赞美车窗外的万家灯火

赞美与11号线地铁平行的沿江高速

我热爱平凡的生活

因为热爱而无惧心头的重负

涌动的海湾为我留下一座码头

月光轻柔地照下

它美丽的轮廓像一件漆器

那是赋予乡愁和家园的东西

夜露即将消失,我赞美过的

应当得到饱满和甜蜜

  

不亦的诗

    不亦,70后,湖南人,现居深圳。著有诗集《来自火星的螃蟹》等。

 

我想去你的荒凉世界

寄生我的生命之光,

等待外星生物的欲望飞船

降临你的引力

挖掘我的沉浮。此刻

你升起星空剧场

画我如杯中戏:一朵历史的云

狂饮无知的爱。当我赞美自由,

你却将真理削皮,雕刻冷暖交替的文字。

竹叶青

想象过很多次,如果遇见她

我要保持体面,做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走一段她的路,与她对话,赞美她

让她缠绕我的手杖,听她唱催眠曲

我将修改梦的密码,切除恐惧基因

好运无需反面解析,好事就在当头

还是想不到,她出神入化的造访

后来我理解为与生俱来的追魂:

我站在树下歇脚,整理疲惫

低头一段树荫在动,快速生长

两片嫩芽,舔向阳光中的阴翳

我们目光相遇,一刹那的绿

不可言说的永恒,我滚动如火石

她抛向远枝,窜入斜坡上的草丛

 

下雪时你在哪里

想些什么?不要回避

上天的旨意,去造个雪人

照你自己的样子和心思。

你会听见它凝结的笑声

如此刻回想曾经融化的自我,

它将披上整冬的雪花虚度——

易逝之物或许是为我之故。

阿翔的诗

阿翔,真名虞晓翔,生于1970年,安徽当涂人。著有《少年诗》《一切流逝完好如初》《一首诗的战栗》等诗集。获“第一朗读者”2013-2014最佳诗人奖、2014年首届广东省诗歌奖、2015年第二届天津诗歌节“精卫杯”奖。曾与人参与编选《70后诗选编》(上下卷)、《中国新诗百年大系·安徽卷》、《深圳30年新诗选》等。现居深圳。

雨比你更洞察传奇

用雨比喻冬日的夜晚,不同于

用夜晚比喻雾霾的虚无。

遥远的雷声,如同巨石从山顶

滚动得更快。任何情况下,

雨比你更洞察出世界的寂静,

就凭一道闪电,雨就是

你漆黑的裂缝,人生的孤独

比起全部的理由更充分

集中在它的浸沉里,仿佛

可以共享秘密的契约。偶尔,

声音还没来得及从雨的倒影

拔出来,就迅速在个人处境和

历史的记忆之间扩展,绵密

如你在雨中奔跑几乎失效,

甚至错过只有波浪才能找到的

突破口。仅仅借助一个角度,

它客居在你的身体里,试探你

如何比喻它的重新开始。

同样,你目睹雨的开放性,

不会惊讶于它在夜晚的旋涡中

先于你保持着坚硬的洞察。

反雾霾写作计划

“在黑暗中服务于星象”,

我有些迟疑,继而删除无关

紧要的句子,就像时间剥去

时间的外壳,露出异乡的口罩,

借助不在场的机会,我写下:

“在雾霾中服务于未完成的吞噬”。

是的,在虚假的广场是不会有诗,

只有沉默,以及崩溃的宽恕。

但是诗,从不曾迷失于此,

它有底牌可言,但不意味着它有权

向死亡发言。这让人多少沮丧,

“那么多的口罩反复测试

不稳定的窒息”,再进一步,

“即使在如此低的能见度,沉默

还是能认出诗的羞耻感,大过我们

所有的沉沦,甚于回归到

事实”。是的,通过一首诗

我被隔离到籍贯的异地,

还有迷茫的建筑。我几乎不能

再谈别的,服从内心何其难,

需要交出自由,才能触及

庞然大物的附体术,仿佛因为

现实的意义,对应着未来的阴影。

“比起对立面竖起的黑色盾牌,

更多的命运被强硬驱逐……”,

也许我这么看,口罩即我们

残留的一点共同语言,它排斥着

遥远的距离,像一次唾

“必要时给诗戴上口罩以示

沉默”,所以, 我并不惊异于

时间的污渍不断洗刷着的

有时是天空的污渍,不这么看,

怎么能理解“一首诗在黎明

和暮色之间,替沉重的呼吸,

最后选择了绝对的深渊……”。

异乡人

最难捱过的是漫长的夜晚,我客居在这里,不陷落于

胖子的体重和忧愁,远处,我的黑帽子不见了,没有人察觉

需要存疑。同样,我看到

你的诡辨术和隐遁术,水槽爬满蛞蝓

“别对我遐想,登高望远别坠落下去,你要继续找寻

那消失的人。”从你年少不懂事开始

替垂死的人呼吸,站在黑暗的一边。

现在已经表明:你需要我的回忆;若你一言不发

那我就不包括你。我曾经有过腐烂的漫游

可怕的事情总是发生,水银在体内晃动

你宁愿视而不见,也不想被惊醒,你倾心复杂

熟人太少了,在日益匿迹的房间里。“身体正慢慢教育我

女人永远是最决绝的。

真的,你该知道这一点,必须让自己回到酒精,有一次死可以毫不动摇

安魂曲有些显得孤单,甚至蔓延到路灯和阴影下的树木。

在那儿,一群人和机器搭配在一起,向前迈一步横行,变得不可理喻

有些荒唐。剩下一分钟足够诚实,在我身边,三件木制裙子萎缩了

这就涉及到我的隐私,我最先感到黑,就暴露了黑

你的窥视癖是不是得到满足,很好很好,徽章别在了胸前

和你每天交换身份,出门我从不辨别方向

你满身酒气最好别迷路

重要的是,你我相隔十年,我已丢失正本,副本你给我找回来

这事有点绝,“听我说,我不会带上医生

你的行踪可以了无痕迹。

樊子的诗

樊子196711月出生,安徽寿县人,现居深圳,历任《诗潮》《诗歌月刊》等期刊编辑,著有诗集《木质状态》《怀孕的纸》等,获奖若干

祈祷词

穿过矮桉树与一片荒芜之地,我是蜿蜒的河流,十分地疲惫

天空中的鹰收拢了翅膀,像偌大的铅块,有随时坠落的可能

就在我变老,变得迟缓,有一大群人在消失,他们

于昨天的夜晚就开始消失了脸庞、肩甲和膝盖

他们,不愿意带着我继续行走

我现停顿在黎明,知道如何去博得良好的声誉了

“赞美已经没有苦难的人们”

我剔除了汉语中的阴影部分

所有消失的人都能够再干干净净地转回身子来。

 

有一回,经过一个人,

看不清其性别,只见白色的发丝和黑色的肩膀,

路过此人,我要去一个辽阔的地方,

雨濛濛的夜晚,如果词语可以是一颗星星

我会一再举起,去照一江孤傲的水,狭长、幽深和白哗哗的哽噎。

哭泣先生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哭泣先生:

他有一头骆驼的眼睛

(已经瞎了三个月)

对,一头骆驼的瞎眼睛

三个月前他经历过美好和宁静

经历过短暂的雨水

而当时的雨水阻碍他,打击他,愤怒他

将他和骆驼丢在无边的沼泽地带

我恰好看到哭泣先生

他被雨水淋湿

他的骆驼被雨水淋湿

我没有被雨水淋湿,我在中国

我一身阳光

偶尔会看一眼乌云和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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