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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影子的穿越 （24——39） 24 一个曾经 拐卖女人的男人 几年来 时常出现在 我的脑海里 今晨醒来他 又在我脑海里 晃来晃去 面容模糊如幽灵 我曾经的一个邻居 就是被他 拐骗到安徽 给卖了 听说她现在 过得还挺好的 生了儿子 儿子娶了媳妇 还有了孙子 而那个卖她的男人 如今是死是活 我没有听人说起过 我也从来没有问 （在老家人的眼里 他好像从来就 不存在过） 25 现在说说 我的父亲 他死得很早 那年我才九岁 满山的麦子 弱不禁风 却在阴天里 闪着 淡淡的金光 我已经想不起 父亲的面容 只有他蹲在门口 抽叶子烟的样子 至今不忘 火星在烟杆嘴上 一闪一闪 照亮他的黑脸膛 26 父亲给了我 无法改变的 基因 却不曾有过 教我怎样 成长 也许他 还是爱我的 但都被他 闷声闷气地 带走了 因此 他坟墓上的 野草 才那么茂盛 27 父亲走了 他不知道他自己 留下的孤儿寡母 在那个年代 忍受了多少 白眼和欺辱 母亲说 我为了你们 才没有改嫁 但从此我 受的教育 就是她的 黄荆条法则 我不懂为什么 黄荆条犹如 驱不散的魔咒 加身于我 有如家常便饭 当我长大 结婚又离婚 我懂了 但懂晚了 我悔恨自己 没有早一些 读懂母亲的 苦和泪 还有无奈 28 在这部诗篇中 我必须写到 一个女人 除母亲之外 我一生中 最重要的女人 认识她之前 我的青春被 挥霍一空 认识她之后 她用她的青春 滋润着我 让我重新树立起 生活的坐标 光明的坐标 照亮我们的爱情 指引我们的前程 29 我要感谢 那天上午的大雨 感谢大雨过后 温暖的阳光 一个女孩 翩翩 而至 与众不同 她使雨后的阳光 更加明媚 我要感谢 一辆班车 在那个时候 等着我们 不早 不晚 我要感谢一个朋友 是他在我旁边留下 一个空位 一切都像是 预先安排好的 结果却又在 预料之外 一个典型的 黑天鹅事件 她成了我 现在的妻子 30 旧日的朋友 在心里 有的 已经熄灭 有的正在熄灭 或者将要熄灭 就像我曾经 在他们心里 熄灭一样 过程是隐密的 自己都不会察觉 剩下的这些 经过岁月的离心机 应该是 沉淀后的精华 快速转动的世界 如同安装了马达 把大家抛向 不同的角落 在各自搭建的 舞台上 出演 主角或者配角 演绎着不同的剧目 他们和我 彼此 活在对方的心里 31 向前 深感路途深远 回望 如白驹过隙 沿途的风景 纷纷反向逃跑 有多快 仅仅以目光 难以测量 很长一段时间 我希望心脏能 爱护它自己 暂时休假 停止工作 可它停不下来 反而在悄悄 加速 膨胀 心脏 心脏 你是在追赶青春 还是在追赶死亡 32 儿子和女儿 孕育于不同的子宫 但他（她）们都是 神的赐予 神说 你爱他（她）们吧 于是 我爱 其实 在神还没有 对我说之前 我已经在爱他（她）们了 我在他（她）们的 房间里 安上 大功率的灯 使他（她）们避开 黑暗的恐惧 我把他（她）们的 房间 粉刷成童话 使他（她）们 在成长中辨别 美与丑 善与恶 我用我的双手 擦去他（她）们 头顶天空的尘埃 (力所能及吧) 使他（她）们感到 世界还有光明 33 一个巴掌的阴影 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十多二十年了 一直缠绕着我 从省内到外省 巴掌的阴影 快速闪过 令 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无法哭出声来 也许是不敢 眼泪的委屈 滴在 干净的作业本上 至今我还感觉到 它都不曾散去 梗在我心里 34 仇人没有死 他还活在我的心中 但我早已经 没有了仇恨 我已经宽恕了他们 不是佛祖要我 宽恕 是我自己 宽恕他人的错误 就是减轻自己 肩上的负担 宽恕他人的罪过 就是搬走自己 心中的石头 虽然我是 卑微之尘 但我心中有 宽广的光明 我要用自己的 有生之年 祝福他们 前程似锦 幸福快乐 佛祖高悬于天 他把人间 什么事情都看得 十分清楚 佛因 佛果 自在佛祖的慧心 35 出来混 早晚都是要还的 我们哭着 来到这个世界 应该笑着离开 为什么哭 因为我们看见了 人间的虚伪 和丑恶 为什么笑 因为我们把 该还的都还了 即使耗费 勿忙的一生 也有人 是哭着离开的 我想 他是恋世之心 不灭 他的一生 是索取的一生 他妄想把 所有的东西 都带走 但就是不肯 带走诗歌 36 我突然冒出一个 奇怪的想法 就在刚才 尿尿的时候 我要让我的儿子 跟仇人的女儿 结婚 如果 世上所有人 都成就这样的 姻缘 这个世界 是不是就和谐了呢 37 我突然怀疑自己 写这篇诗的意义 就像干渴的大地 怀疑雨水 深藏于黑夜的青草 怀疑阳光 从小到大 令我怀疑的很少 38 再过五天就是 我的生日了 这是一个痛苦的日子 令我又想起 去世的母亲 生日 这是一个 一生中最不该 庆祝的日子 它只能是纪念 和忏悔 39 人生爱有多种 我爱妻子 不同于爱书爱诗 爱散文 不同于爱儿爱女 爱朋友 妻子是惟一的 如同心脏独一无二 她有权抱怨 说我没有了 曾经的甜言蜜语 没有甜言蜜语 只因为爱已在深处 它融进了我们的生活 如干净的雪 渗入泥土 无言是最好的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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