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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思明居士 2020-07-28

在中国,有“五大姓”的说法:即张王李赵遍地刘。而在这五大姓里面,刘、李、张这三个姓氏,其实还是“神”姓。当然,这三个姓氏从凡姓变成神姓,其实是存在着一定的发展过程的。

刘姓神化过程

刘姓是汉朝的国姓。汉朝的创立,在当时的华夏,可以用史无前例来形容。因为在中国历史上,汉朝是第一个由平民出身的人开创的王朝。而此时华夏已经有了上千年“世卿世禄”的传统,虽然这种传统在战国时代因为辩士纵横家的产生而受到冲击,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平民子弟成为君王,依旧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并且,陈胜的失败在一定程度上,也和挑战这种传统有关。《史记》中记载:人范增,年七十,素居家,好奇计,往说项梁曰:“陈胜败固当。夫秦灭六国,楚最无罪。自怀王入秦不反,楚人怜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今陈胜首事,不立楚後而自立,其势不长。

按照范增的说法:陈胜的失败是一种必然。陈胜是第一个公然反对秦朝的,但是陈胜没有拥立楚国宗室后裔,选择自立,因此人心不服,所以,他的政权不会长久。这也是为何项梁和项羽要在之后,拥立楚王后裔为共主的原因。而这也说明了,作为六国旧贵族出身的项梁叔侄都不敢自立为王,更何况一个寻常百姓家庭出来的小儿?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因此刘邦在楚汉相争结束、成为新王朝的皇帝以后,也需要面临人心不服的问题。因此,刘邦需要改变出身。为此,刘邦开始了一系列的“造神”运动来“神化”自己,这种运动可谓“史不绝书”: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氏。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出自《汉书》)

此外,典型的还有:

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前有大蛇当径,愿还。”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斩蛇。蛇分为两,道开。行数里,醉困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妪何哭,妪曰:“人杀吾子。”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者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苦之,妪因忽不见。后人至,高祖觉。告高祖,高祖乃心独喜,自负。诸从者日益畏之。(出自《汉书》)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刘邦通过神化自己的手段,解决了出身不足的问题。不过,这种神化自身的手法在之后历朝历代都存在,并不是刘姓被神化的全部原因。刘姓被神化的另一大原因在于汉武帝时代的董仲舒。

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理论,并推广了“谶纬之学”:即一一系列模棱两可的预言,这种预言在隋朝初年被禁止,不过,预言文化还是在后世得以流传。在“谶纬之学”的渲染下,刘姓得到了进一步神化,比如“刘氏当复兴”、“刘氏真人当更受命”(出自《后汉书》)这类宣传。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并且,即便是在东汉灭亡以后,由于谶纬里面存在大量的关于刘姓为天子的预言,以至于后世的人想要建立自己的政权,也都需要考虑以刘姓为号召:毕竟在得不到合法法统的前提下,以天命来为自己寻找合法性,也成为了唯一的出路。西晋末年,匈奴首领刘渊建立“汉”国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就曾经利用了这种谶纬学说。

当然,谶纬学说虽然给刘姓人坐天下提供了依据,但如果没有道教的支持,刘姓也无法真正成为神姓,因为谶纬有时候也会给汉朝起到打击作用,比如著名的“代汉者当涂高也”这类谶纬预言,意思就是汉朝气数已尽,应当灭亡。《三国志》里面,魏文帝在逼迫汉献帝禅位之前,也派人在谶纬里面寻找让汉献帝退位的依据。

李姓的神化之路

根据《史记》记载,至少在齐威王、燕昭王在位期间,齐国和燕国就曾经派遣方士出海寻找不死药。这说明至少在先秦时代,神仙方术的说法就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可。到了东汉时代,道家思想和方士的方术得到了结合,由此产生了道教。并且,道家的始祖老子,也被尊为道教的始祖。

其实老子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或者说真实身份是谁,在史书上争议很大。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史记》中记载:“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周守藏室之史也。”

但是,另外一种说法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而史记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老子,隐君子也。”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总之老子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具体生活在什么年代,都是一个谜团。不过,有一点得到了后世的公认,那就是老子姓李。因此,东汉时期,随着道教的兴起,李姓也开始得到了神化。并且到了唐朝时期,唐朝宗室自认自己是老子的后人,因此尊道教为国教、尊老子为大唐的始祖皇帝。而此时道教在中原已经盛行五百余年,李唐朝廷的“蹭热点”,无疑让李姓的神化色彩更加浓厚了。

就这样,李姓作为“神姓”的观念可谓深入人心。

张姓的神化历程

道教的实际创立人系东汉时期的张道陵。天师道、正一教主的始祖即此人。张道陵以张良后人自居(见《汉天师世家》)。而根据《史记》记载,张良平日就热衷修仙这种活动。张道陵作为道教的实际创立者,选择让张良作为自己的祖先,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神化自己的作用。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并且,张良在世的时候,由于有辅佐汉高祖的行为。因此,张道陵认张良为祖先,也意味着自己是功臣之后。甚至根据《神仙传》记载:张道陵的字,就是辅汉。从张道陵的名字上,可以看出张道陵对汉朝的态度。

张道陵作为道教事实上的开创者、话事人,他的这一态度,将刘、李、张这三个姓氏绑定在了一起:天师老爷姓张,因此张姓不能和凡姓相提并论,而因为天师老爷的加持,李姓和刘姓不同于凡姓的观念,得到了道教徒乃至天下人的认可。就这样,刘姓、李姓的神姓属性,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这种深入人心的观念,即便是在汉朝灭亡以后,依旧得到后世的认可。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主体上来说,刘、李、张这三个姓氏得到神化,其起源时间都是发生在汉代。并且这种姓氏神化也成为了我国神话的一部分,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需要说明的是:刘姓成为神姓,虽然源自皇姓,但是刘姓成为神姓的发展过程,具备着典型的不可复制性。因为刘姓得以成为神姓,除了是皇姓之外,还因为得到了道教的认可,而之后历朝历代的皇姓,都不曾因为是皇姓的缘故而成为新的神姓。

中古时代的“姓氏神化”——刘、李、张三姓如何从凡姓变成神姓?

典型的例子是赵。宋朝的皇帝姓赵,并且宋朝皇帝也宣称赵玄朗(即赵公明,民间所谓的武财神)为自己的祖先,并且尊赵玄朗为始祖皇帝。宋朝皇帝虽然认了一个神仙祖先,但却并没有让赵姓也成为神姓。毕竟,没有张道陵那样的人物、东汉那样的社会环境,后世的皇帝不论如何神化自己,等到王朝灭亡以后,也依旧会被视为凡夫俗子,姓氏也无法成为神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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