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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礼拜天，那场我盼了好久的透地雨，才刚刚收尾，家里的花怎么样了呢？那快八十多岁了的老娘，我都还是一并的牵挂着，还有前几天，我送回家的酒瓶开关，不知道现在好不好用？上次在红石寨给母亲买了几斤女儿红酒，可母亲看中了那个装酒的瓶子，我就央求店家，一并买了下来，可回到老家，放酒的开关就不好用，母亲就找人修，可没修好。我也专门回了一次家，结果让我给修坏了，前几天刚买了两个，给她老人家换上了，现在应该好用了吧？那样，老娘就不会再用酒端子打酒了。 这几天下雨，也不太忙，我还顺便到处搜寻了点木头。像发货的木箱，大街上的旧木块，我都一并的捡来，还有南面店里，儿子帮忙攒下的木条，应该刚好装满我的那一辆车子，明天下午，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也该回家看看了。 母亲一直遵循老家里的那句古话”七十不留宿，八十不过夜",所以从我家里回去过年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每年过完年，我都是回老家请好多次，甚至还动员哥姐和亲戚朋友，可就是没有搬动她老人家。依然坚持一个人，守着那个，蹲在半山腰里的，孤零零的老房子。 老家大门前长满了草，那一条清晰的小路，如今土质变得疏松，每一次回老家，我都来来回回地多踩几遍，好让路面再变的清晰一下，老娘好多天都不走出大门口，只是守着那台电视机，还有我送回家的狗作伴，结果，前几天狗又得病死了，当时母亲一个人骑着三轮车，拉着那么重的大狗，到乡里去给打针，最后还是没救回来，这是母亲后来从电话里告诉我的，断断续续的，带着哭音…… 每一次回家，母亲照例还是包饺子，二三十年的习惯了，从我上学住校每一次星期六回家，一直到现在。以至于嫂子说母亲偏心，说每一次你回老家都有饺子吃，可你哥回去连水都捞不着喝。我说，那你就多给老娘买点东西。你哥也买呀！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就是你回家别老吵她老人家，什么偏心了，从小不疼我哥了……，还有好多的事情，我也没有资格说出口，孝顺老人么，随心就是了。哪里能够计较得失？当老娘的人，十个手指，咬起来个个疼，所以，对自己的孩子们，都是尽量的一碗水端平，有时，难免有一些杀富济贫的心理，当然，这个比喻也不恰当。 有时候，我会为一个一块钱一个的开关，来回二百多里路；或者早上打一碗热糁，一口气送回家；再或者一个马扎子，几块羊骨头，都是我回老家的借口，并且说走就走，从来没有理由，有时候到家天都不亮，或者有时候回家都半夜五更了…… 母亲的心里是明白的，谁对谁错，谁好谁差，她有杆秤…… 每一次出门旅游，除了爬山，我都带着母亲，她老人家每一次都高兴的不得了，即使晕车，还是坚持着，前年，领着她老人家去看海，老娘站在海边，我一时游的兴起，老娘就在海面上找不到我了，竟然哭了起来，并让别人快去救我，那是我回到岸上的时候，别人告诉我的，那时好几个人正围着她解释，说我没事，可她根本就不信，老娘怎么就忘了，我从小就在水里长大的，一口气我都能游好几里路，唉！现在想想，真是吓着她了。 老娘真的老了，裤腰都束不住了，老是往下掉，娘说，连裤腰都束不住了，没几年活头了，腰也更驼了，包个饺子也弄得浑身是面，以前不是这样的，老娘爱干净，一辈子，从来没这样过，小时候老说我脏，所有的衣服一直帮我洗到了高中毕业，娘的衣服我洗了几次？看到娘的脏，我就想哭，其实，娘呀！你的儿子也老了，你看我头发都快掉没了，也越来越依恋这间老屋，可总是生意忙。 我喜欢看娘开心高兴的样子，特别是在红石寨，看到那个酒瓶子，母亲的眼神，就像我小时候，看到货郎挑子上的泥哨一样一样的，抱在怀里像个宝贝，我说我给拿着，娘说，怕我摔了。游地下大峡谷的时候，腰也直了，走得飞快，以至于我都撵不上。看到影视基地的地主的大院，就说，你姥娘庄里的地主盖的院子比这里的还大…… 我还计划领着她老人家去爬泰山的，不知道能不能成行？还有坐坐飞机，其实，飞机我也没做过，火车母亲也没坐过，可我还是太忙了，忙的昏天暗地的，有时候真的找不到北…… 其实，在我的心底里，我就剩下老娘这一个最亲的人了，所有的欢笑和苦难都可以和她说，所有的忧愁和不快，都能从娘的口里得到安慰，所有的幸福，都能得到娘从心眼里的最真诚的祝福，所有的错误，都能得到谅解。有时候和别人说就不行，现在的人呀！几乎都认钱，真正明事理的还有几个呢？只有娘不是，她有十块钱，我一伸手就都能全掏给我，换了谁还能做到？ 断断续续，在生意的夹杂中，写了一中午，其实，想对娘说的话，太多了，可我又能够说些什么？有时候我一张嘴，母亲就全都懂了！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仍然像老娘现在这样的懂我？
孟庆才，山东临沂人，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苦爱写作二十余年，曾以笔名山人老石、蒙山夜雨人、麦芒、山里人、庄外等在读者，青年文摘，民族诗刊，故事会等杂志，及全国各大文学网站，发表长篇小说“冰儿”“孽海情缘”“麦香”。中篇小说“五爷”。短篇小说，诗歌散文700余篇。出版过诗集-“散碎的日子”。曾担任过“烟雨文学网站”“青藤文学网站”诗歌版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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