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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华 ★看海涛浪花 忆流水年华 海涛爱年华。 为了年华，他不想考研究生，也不愿去大城市。 他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一届大学本科生，读书成绩不错。临近毕业，他得知自己分配去向是北京的某部门（那时国家包分配）。 如果没谈恋爱、如果没女朋友，如果年华的父母不反对，海涛肯定欣然前去北京。祖国的首都，多少人的向往，年轻人大展宏图、大施拳脚正当时，所谓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可惜面对爱情和前途，他困惑了，真是世事难两全呀。 老师将介绍信和户粮关系迁移单交给海涛时，他失眠了。 在宁波本土，年华也矛盾重重，是听从父母意见、还是尊重男友选择？她是家中唯一留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她的一个姐姐已去外地农场工作，也许这辈子得扎根那里，所以她父母说什么也不肯放小女儿远行。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彼时，计划经济年代，户口不可随意迁移，工作由学校定向分配，那意味着一旦辞职，工作就无着落。年华是一个要求上进的女孩，她可不愿意做全职太太。何况遵从父命也是一种孝德，她愿意接受父母意见，又不想拖男友的后腿，思量再三，只得向海涛提出分手。 年华心情沉重地提起笔来，这次写信可不像以往那样轻松愉快，她逐字逐句、斟酌用词把自己的决定委婉地表达在纸上，希望海涛忘记自己。在信的结尾，她安慰海涛：天涯何处无芳草，在北京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末了，似乎有意识地加了一句：“好好努力、认真工作，是金子埋在哪儿都会发光”。 半夜，上海某所大学的宿舍里，海涛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年华的影子，圆圆的娃娃脸，灵动的大眼睛，眼眸清澈又深邃，白皙的皮肤，笑起来两个好看的酒窝，模样甜得醉人。 海涛不会忘记，三年前，年华第一次来的情景，就那天他一眼看上了她，如同小说中常常描述的一见钟情。后来，海涛假期回家，也看见过几次，交谈了数次。他觉得这姑娘善良，脾气也好，遇事不着急，说话轻声细语，举止清纯优雅，内在与外貌是那么的统一，父母也很喜欢她。 海涛的父亲也在心里把她当儿媳妇看待。 年华高中毕业后分配工作，进工厂当学徒，因为表现出色，当上了团支部书记，又从做产品的车间调升到机修车间做刨床。那个年代，年轻人的梦想不是当公务员、不是做白领、金领，而是掌握一门手艺。师傅常言：学会车铣刨，走遍天下也不怕。意思就是，家有钱财万贯，不如一技在身。在众多学徒当中，就年华和另一个姑娘有幸进了机修车间，年华要学习的技术是如何操作刨床，即按照图纸的工艺要求，以刨刀对工件进行水平相对直线的往复运动，来切削加工各种零部件。 年华所在的这家工厂规模不大，机修刨床要加工的部件很复杂，得配合技工师傅，为模具、配件及产品车间的机械设备加工相应的零件和维护修理，什么燕尾槽、插销槽、斜边、直角、平板等各种形状的加工零部件都要会刨。领导希望她们尽快学会技能、早日独立操作，就安排俩人去宁波动力机厂学习半年。 年华跟从的师傅就是海涛的父亲，师傅认真教，徒弟用心学，六个月很快过去了，师徒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临分别时师傅邀请年华去他家吃饭。就这样与海涛相遇、相识。 逢年过节，年华会去拜望师傅，正巧海涛也放假在家，两个人常能碰到。 没过多久，海涛父亲托朋友去年华家提亲，得到她父母的同意后，两个年轻人正式交往。 那一年，海涛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年华仍是厂里的学徒工。 双方恋爱关系确定后，他们开始书信往来。海涛将自己的近况以及学校里的趣闻轶事娓娓道来。年华则把单位的、家里的、开心的、烦恼的一股脑儿倾吐出来，一写就是洋洋洒洒的好几页。他们谈人生、聊理想、交流各自的读书心得，憧憬彼此的美好未来，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们把这些往来书信视同珍宝，仔细收藏起来，一年又一年，书信装满了箱子。 海涛毕业前夕，等来了学校给他的一张去北京工作的介绍信，还有年华的分手来信。沮伤的他，再次捧起年华的来信细细品读，在信的末尾他读到了希望：“是金子埋在哪儿都会发光”。他内心激动不已：自己虽算不上是金子，但好歹也是一个经过磨炼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曾当过工人、做过农活，会吃苦、肯努力，宁波虽说是个小城市，但小有小的好处，这个沿海城市、经济发达，充满活力，重点是那儿有我喜爱的姑娘。决心已下，海涛开始行动了。他主动找负责分配的老师谈心，争取把北京改为宁波。怎样才能说服老师呢，既不能令老师有反感，以为我胸无大志，又要让老师产生同情心。为此，海涛思考了好几个夜晚。 几个月后，海涛终于拿到了盖着两个公章的介绍信，回到了宁波。 有情人终成眷属。 海涛和年华真正的相知在结婚以后。 年华因工作需要调到了生产科任综合统计，每年要参加统计行业会议，开会地点天南地北。海涛知道年华不识路，是个路盲，每次出差前他都帮年华列出一张中转地（两头有人接送）的时间安排表：什么时候在十六浦码头下船，什么时候去他上海的朋友处拿车票，什么时候应该吃饭，什么时候要坐公交去火车站……年华出远门时，海涛亲自送行。出差回来时，又早早等候在站台。有一次，海涛因工作关系没办法接年华，他就嘱托自己的父母去码头接她。 海涛，我虽然没收到过你送的鲜花，也没听到过你的甜言蜜语，有时觉得你不够浪漫、没有情调，但你是个实在厚道之人，值得我托付终身。“七夕”那晚，年华枕着海涛的肩膀喃喃地说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某一天下班，年华和同事突然心血来潮，想去换个发型。在理发店，排队的人好多，轮到她俩时天色已暗。剪、烫、吹一系列步骤又需一个多小时，烫好头发出来早已万家灯火。 海涛，年华低着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准备挨骂，想必海涛一定等得心烦气躁。 年华！他在回叫她。 年华，你今天回家真晚呀，好巧，我也刚进家门。 当真，她禁不住嘴角上扬，抬起头迎着海涛的目光，指着自己的头发问：好看吗？ 嗯，好看。旋即，海涛“噗嗤”一声，笑得很暧昧。 年华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 若干天后的晚上，海涛缓缓说：那天，你真以为我是这么晚回家吗？其实我是按时下班的，到家后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我去了你父母家，又去了你单位，就差没去女厕所找了。他调皮地笑着。 年华楞了一会，瞬间明白了海涛说谎的真实用意。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有了更多的家务事情。他们有时也会吵架，因对方的态度或处事方式不同而争吵、生气、伤心。每次海涛总会让步，他知道家里不是评判对错的地方。 年华当母亲后，也理性成熟了不少，懂得包容对方、接纳不同意见。 海涛和年华兴趣爱好相同，喜欢阅读、写作、旅游。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开阔视野、增长知识、乐此不疲，俩人的随笔、游记等散文常有见报。 几十载相扶相辅，夫妻携手向前，他们双双加入了区作家协会。 海涛的阅读面很广，他爱看原汁原味的原版英文小说，看得多了，他就萌发了翻译的念头。那扎实的英语功底、汉字基础以及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海涛在艰辛又孤独的翻译生涯上驮着爱和梦想前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着手翻译至今天，已度过了二十一个春秋，1998年到2019年，共翻译了二十一本英文原著。 海涛不负妻望，去年，他还成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海涛，是年华温柔的声音在唤他、由衷地称赞道：北京也好、宁波也罢，不管身处何地，是金子迟早会发光。 作者简介： 孙建华，女，汉族，宁波市鄞州区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宁波日报》《宁波晚报》《鄞州日报》《鄞州文学》《南山文苑》《享老杂志》等。 金奖10000元，奖金总额50000元！ 全国第四届“最美的风景杯”中国诗人眼中的旅游名胜景点大奖赛征稿启事 一、征稿体裁：诗歌（现代诗、古体诗、歌词、辞赋、散文诗均可）。每人诗歌1—10首（古体诗三首以上），请勿重复、反复、变换名字投稿； 二、投稿要求： 二、投稿要求：写出你眼中最美的旅游景点，地域、时间不限。每篇（首）除题目外，如能加上副标题，注明所采写的景点名称、地理位置（含省、市、县、乡镇、景点全称）更好，并在稿件后面附上作者简介、个人照片一张（一定要注明笔名、真实姓名、性别，出生年月、邮编、地址、收件人、电话、电子邮箱、微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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