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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三月的油菜花/叶青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作者简介:叶青  原名叶倩 市作协会员 现供职于市区某医院。


     三月,我又再一次看到油菜花,黄色的花簇点缀在盈然绿丛中,蜿蜒飘舞,与远处的山遥相辉映,又在蓝天白云衬托下,显得恢宏斑斓,似乎一个崭新的日子即将来临。

     唐人杨万里曾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而在宋人的眼里:无限青青麦里,菜花黄。

     是的。

 三月的油菜花开的那么灿灿然,可是我却在十八岁前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从小到大我都居住在市区,十八岁的那年清明,为给过世的外婆祭奠,陪母亲回乡下,狭窄的田埂和地头上都有这黄色的花簇,而乡间的小道不宽。问母亲,才知是油菜花。

    由看书而来的诗意浪漫情怀的油菜花,究竟是部分人的梦魇还是我母亲的乡愁?我听过伙伴们说过油菜花,那个年代对犯二的人或者精神病患者的嘲笑,几乎都是那句“油菜花开了”。可是那天我在纷飞的细雨中,看着叶片发亮的油菜花,与各种疾病没有关连,我在田里看到的油菜花,那小小的花朵紧紧抓住绿色的茎,在风雨中飘摇,有诗意,更有顽强。

    油菜花原产地在欧洲与中亚一带,植物学上属于一年生草本植物,十字花科。在我国栽培较广,以长江流域和以南各地为最多。油菜花有很丰富的花粉。种子含油量达35~50%,可以榨油或当作饲料用。

    我在十八岁以后的许多年里,每年清明都来回走那条乡路,那条乡路能勾起我不少回忆,我由少女,转眼成为少妇,随后又做母亲,我渐渐老去,而乡路却是我人生的必经之路,走在上面,似有感触,又似当然,唉,大英雄项羽不是感叹过吗?——虞兮虞兮奈若何啊!

    我外公外婆没有受过教育,生活虽不富裕,却实心实力待每位落脚家里的乡亲,那时家里进出的人多,我年纪太小,对许多人没有印象,但我曾见过开饭的桌子上满满地摆着都是菜,他们为了能招待好乡亲,甚至不要我上桌,让我去灶间,而我却欢喜灶里的烤红薯和玉米。

    某次我又将整套的小人书送与一位乡亲,那乡亲彼时与我现今年纪相仿,她一再诉说孩子想看书,我虽然没有去过乡下,但是因为外公外婆的讲述,还是能想到乡下生活的清苦。那整套书送了出去,家里没有人责怪我。

    我母亲自幼被外公外婆抱养,她的生母也在乡下,我母亲待生母养母很是孝顺,在她们最后的日子里,都由我母亲一人悉心照料,我记得我母亲的生母与养母两家相隔不远,两个村之间也是一大片油菜花相连接。

    因我由母亲的养母带大,因而我知她童养媳出身,又因无法生育屡遭他人耻笑,抱养我母亲后,她毅然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母亲来到城里谋生,她在菜市场做过小工,又在江边挑过石头,最后进入工厂做油漆工。

    我母亲的生母虽说一辈子在乡下,可她中年丧夫,一人独自抚养四个孩子,我犹记得十八岁那年,乡下的表哥带我去看当年的老屋,我没法想象在那样一间四壁黄土的屋子里,一个女人需要怎样的坚强,才能生存下来,可是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却精神抖擞,口齿清晰。

    油菜花真的没有樱花妩媚,也没有桃花艳丽,不如郁金香炫姿,但是你什么时候看见它,它都别有一番韵致,那是一种朴实坚毅与耐劳。

    四时最好的究竟是不是三月,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虽然我的确也不再是少年,但是我生命里的祖辈们,因为生活,她们留下了许多感动我的故事,她们与琼瑶爱情小说,金庸的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不同,她们只是普通的乡村妇女,她们相同的是刻苦耐劳,坚毅不拔的性格。

    年后,我陪母亲挑选墓地,她属意能看见家乡的墓群,有时我想她还是放不下自己两位母亲的,尽管她从不对任何人说,也许她知道我会明白。

    古人说,春梦了无痕,我曾看过婺源的漫山遍野金黄的油菜花,也看过荆门的万亩璀璨的油菜花,但是我第一次与它的相遇却是在雨纷纷的断肠时节,多年来我一直期待:如在春雨初停的青山之外眺望黄色油菜花,那该是何等的惬意?

于是我来了,在这油菜花灿然盛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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