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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人生]石昌武:忆40年前的知青岁月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石昌武,湖北省黄石市老年大学,副教授。1994年加入中国摄影家协会。从影40余年,发表、获奖作品1000余幅。1990年起先后任黄石市第三届摄影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中国摄影函授学院黄石站站长、湖北省摄影家协会第四、五届理事,黄石市第四届摄影家协会主席,现为黄石市摄影家协会顾问。黄石市文化名人,入选《21世纪湖北文艺典藏大系》。2007年起曾多年受聘在福建泉州华光摄影艺术学院摄影系副主任、温州职业技术学院人文传播系副教授、湖北师范大学摄影教师、 湖北传媒摄影技师学院兼职教授、全国高校摄影与摄像专业“十三五”规划教材编委。



     年纪老了,对往事总有些浮想联篇,特别是在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点 ,知青岁月算是第一点,那时高中还未毕业,青涩的我们真实体验了”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的辛劳,虽只经历了两播两收,但历历在目、那么清晰。弹指一挥间,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流水账式的记录点抹不去印迹……

      上山下乡 

40年前,知识青年上山下乡,67届高中的我随黄石一中下放到咸宁县城关区西河公社六三大队二小队,这个离县城10多公里路的山村在丘林地带,全村30来户多姓李。六三大队共有六个小队,每个小队都安排有六个知青,队与队之间也有三、五里路。那时村里一无电二无公路,全是山间小道和走田埂,队里将刚做好不久的库房让给知青住,那间厍房约20多平米,用木板分了二层,上面堆放着队里的谷种,下面用竹席隔成二间,里间住三个女生,外间住三男生,还专门叫木工做了二个五屉桌、六把椅子、六张单人床,全是没刷油漆的白板。走道旁边有一间十来平米房间,在这里做了一灶台,有一口水缸,算是厨房了。

1968年12日15日,黄石市首批知青上山下乡欢送大会在人民广场举行,我们大队36名知青分二辆大卡车,行李、人都在卡车上。全市那天有上百辆车子,都停在广场上开会。下午3:00从广场向咸宁出发,一直开到天黑才在一个路边停下,到处一遍漆黑,只有手电光及在路边接待我们的农民,下车背上自已的行李,农民帮抬箱子,在叫唤着各队知青集中后,跟着接待农民的手电走上了田埂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一点光亮也见不着,心想,这下惨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好不容易听见了狗叫,带路农民说快到了,走到村里才见到一点油灯亮,进了一间较大的堂屋,说这里是一个队干部家,我们放下了行李坐下来,聚集在这里的农民给我们送上了米花泡的茶,据说这是对贵客的待遇,咸宁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懂,休息了一会后农民端上鸡蛋面,这时才知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与农民一起热闹到晚上11:00多才分到几户农家去睡觉。第二天起来后,才看清楚小村的全貌:前后是两座山丘,植被茂盛,几十间黑瓦土墙不成形连带一起,昨晚的队干部家是青砖墙,算是村里最好建筑了,村前有一约蓝球场大的水塘,是村民洗衣的地方,村背是一个小山包,上面有半个蓝球场大的打谷场和一间队里小库房,整个村左高右低,山间里全是水田。村头有一颗上百年大樟树,树杆都空了,空树杆里老使我想到里面会藏有一条大莽蛇,走到这里就有些害怕。这几天我们分别派到各家吃饭,熟悉村里情况,又在队干部陪同下第一次步行10多公里,到县城去买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盐、酱、醋、锄头、镰刀、梭衣、斗笠.....。队里在一个星期后要我们自已开伙。接着分了一担谷、给点大队榨的菜油。                                                        

接受再教育

很快我们六个知青成了队里的一户,每天与队里的农民一同出工,钟声一响就在村子打谷场集合,听队长派工。开始我们都与村里妇女一起去锄麦田草、干些轻活。男生开春后与老农去整田埂、车水等,而犁、扒田这些技术农活都不会让我们干。开春后开始插秧,大家学着怎么在左手分秧,右手插,因插得太慢,经常被农民关在了笼子里(被周边包围住)为了不甘落后,熟练后我们也不示弱 ,直到干得腰也直不起来,有时累得仰卧在田埂上想把腰反别扭过来。插秧最怕的是蚂蟥吸在腿上,扯都扯不掉,一道道鲜血顺腿流,开始吓得在田埂上跳,慢慢习惯了就知道用手直接拍打蚂蟥,就可打掉。秧插完后,等根长牢了就开始逻田,下雨时就穿着梭衣戴斗,立拿一根棍子排成一排,在田里用脚踩杂草,边踩边谈天说笑,妇女们喜欢与我们知青在一起。每天早上六点出工九点收工回来吃早饭 ,六个知青轮流有一人提前收工回来做饭,十点又出工到下午二点收工,午饭后四点出工直干到天黑六、七点收工回来挑水做饭,这就是每天的工作。我是六人中年龄最大一个,似一家之长,加上又会做饭 ,所以我回来做饭次数也最多。那时我们最盼望下大雨,因为下大雨就可以不出工,偷懒休息睡觉,有时间就往县城跑。

到县城全是步行田埂山路,还要走一段京广铁路,走得快也得一个半小时。队里买点生产资料、卖公粮及苎麻都是挑担去回。有一次队长派我与部队复原回来的农民李祥松一起去县城挑化肥,在路上遇到邮递员送来的家信,我们走在京广铁路上(双轨,我们走在左轨中间),肩背着担子边走边看信,祥松在后面跟着,这时右边铁道一辆货列迎面通过,车轨的响声振得什么也听不见,万万没想到我们走的左边这条轨上,从后面又飞驰来了一列货车,我一点也没觉察出来只顾看信,突然后面的祥松一把拉住我,俩人滚到铁路基下,只见一列黑呼呼的列车风驶而过,车头的司机狠狠瞪着我俩大叫着“不要命了!”朝我们吐口水。那一刹我们吓懵了!祥松说:他也没听见后面有火车来,等发现声音不对时,列车离我们只十来米了,他才慌忙把我拉下路基。吓得一身冷汗,不然就做了轮下鬼!从此到县城再也不敢在铁轨上走。

      一到冬季队里就派工去做水利 ,上工地 。每户都派劳力,我们商量后,两个男生自高奋勇要去,叫我留在队里照顾这个“家”,这样只有我与三个女生在队里出工。时间长了,听到队里年青农民议论说我留在队里轻松,好象怕吃苦似的。到了一轮周转时,我硬叫二男生回,我一人上了工地。工地在向阳湖围垦,一个大队一个工棚,没有床全在地上铺稻草睡。工棚里还有灶台,集中开伙吃饭,每天早、中、下午与在队里一样出三次工,听号声(工地上都装有高音喇叭)重复着挑土或上土,每个大队要完成规定的土方。最难忍的是每天的饥饿,一餐等不得一餐,饿得难受!挑土爬坡时,觉得上土轻松点,上土时,一刻也不能停又觉得挑土还有个空担子走回的轻松,换来换去都不轻松!每天象机器一样,吃了晚饭后就睡觉。平时只有点蔬菜加咸酱,很少油水。唯一高兴的就是每半个月有一次肉吃,那天就象过年,一个大队分半头猪,大块的肉用黄豆酱一烧,十个人分一盆(洗脸盆)围着吃,那香味至今还留在自己的味蕾里,记忆犹新,总想也仿此做一次,但至今未做成过。为什么?不是烹饪技术问题,而是那时太馋!体力消耗大,又没油水。这次一干就是一个月,在工地上我受到农民的好评。 
      回村后到了收麦季,镰刀将小指头割破是常有的事 ,每个知青都被割过。特别是清早天不亮就出工抢收 ,在山坳里山蚊子特多 ,我们学生怕热,有时只穿件汗背心,山蚊将我们的背膀咬得全是疱,奇痒无比,这时村里哺育的小嫂子就会挤奶水给我们止痒去毒,你莫说还真灵!一下就不痒、肿也消了,虽比不上解放战争中的沂蒙山奶水救伤员,但也体现了农民与知青的情意融融。

     秋收是最辛苦的日子,这里以种水稻为主,清早割完稻谷铺在田里晒,到了下午由妇女抱稻谷给老农捆好,抱稻谷时经常发现里面藏着一条蛇,吓得女知青惊叫乱饱。村里年青人就用枪担挑稻谷 ,挑谷是有技巧的,先用枪担一头杀进捆好的稻谷,背在肩上,再将枪担另一头杀进另一捆,举到肩上,杀得不好就散了。上肩后就再也不能落下来歇息,因为稻穗朝下,落地谷粒就都撒落了,百多斤的担子一口气要挑到打谷场,有的稻田离谷场好几里路,我们的肩都磨破了一层皮!一些老农会给我们知青的稻谷捆得小些,但从未挑过担的我们还是很吃力,远路无轻担。渐渐我们也过了这一关,双肩磨出了茧。记得全村送公粮时,一担谷米至少百来拾斤,送公粮要排着队走,男女老少齐上阵,那天本想解小便后再上路,那知男男女女在谷场又不方便,只好忍着,挑上担后要走五里路到湖边上船,就这样一直坚持到目的地,去解小便时发现尿都是红色,回城后才查出是血尿,治了好几年才慢慢好,直到现在还落个腰痛的毛病。在下乡的一年半里,我们经历了二次插秧两次夏收。                     

      农村生活

       六个知青成一“家”后,也分得一块自留地,在村里老农帮助下种上了白菜、萝卜等,可惜我们的菜老是长不好,白菜瘦得象秧子、萝卜小得象人参。我们也养了一头猪,农民的猪长得肥又壮,我们没东西给它吃,只有打米时留下的糠粉,煮猪食时又没青菜拌,(自已都没青菜吃)拾野菜也有一顿无一顿。半年多猪只长到70斤又瘦又小。过年时请人将猪杀了,一人分了一块肉,其余的就大家吃了。二小队最优越的是有柴烧,丘林地带植被长得好,还常常偷偷将柴给其他队知青挑走。春天砍柴时可采点小竹笋回来吃,除了靠村里农民给点咸、蔬菜外,我们只有到县城去买点菜吃。到了开春后没有东西吃了,三个男生想到了捉青蛙,在竹杆前扎个铁丝做的叉子,提个布袋拿二只手电筒,晚上就围着田埂转,看见青蛙就用手电照着,它就不动弹,我用叉去杀,有时叉到晚上十点也能捉个二、三斤。周围青蛙越来越少了,一次在队里积肥坑旁发现有许多青蛙,我们也不顾脏不脏,那天捉得最多。青蛙是我们最好的肉食品!秋季过后没青蛙可捉,开冬时,就想起了打狗吃的主意!队里有条断尾无主狗,在征得隔壁老农四爹的同意后,这天六小队的三个男同学也来了,我们将断尾狗引到厨房旁天井里,关起门干起了打狗的战争中,“狗急跳墙”那天是真正体会到了(在今天来说这种行为太残忍,只怪那年代无知,又缺吃的。对不起!)。好在我们六个男生终于将狗制服。想想那天的狗肉宴真是大饱口福。烧好狗肉后,还送了一碗给同意我们打狗的四爹,他说焼得真好吃  。这样打狗一共有二次。在队里我们还是规规矩矩,从没偷过农民的鸡鸭,有时去菜园自已没菜,采点邻居农民莱园的菜是有的,不过回来后还是给邻居打个招呼。买点农民家的鸡蛋是常事,下放后我们这些知青家里还是给点零用钱,用钱时记账大家分摊。下放一年半,我们每人工分照记,除了队里分配的口粮和一点油外,从没分过红,直到被招回城里也没分得过一分钱。

      过年回家

       第一个春节快到前,正是我们下放二个月后,我们与六队知青相约一同回黄石过年,打好了被包(那时被子走到哪背到哪,家里也没多的被子)六队的三人早早来到我们队,准备明清晨赶咸宁前一个小站朱家湾上火车,吃完晚饭后,大家合衣坐着聊天(被子都捆好了)等到清晨四点出发。那晚又是大雪又是闪电雷声,(在冬天听见雷声好象还是第一次)好不容易四点钟到了,满地厚雪映得地都是亮的,减去了手电照明,六队三男生加我们三男三女生共九人,走一个多小时的路到朱家湾火车站,这是个无工作人员的小站,只有一间小房,广州到武昌的慢车在这里停二分钟,车应该早六点钟到,可能因为大雪车晚点到七点还无踪影。冷得大家在站里打转蹦跳,见车站小房的木窗早已破损,我们卸下几个窗框烧火烤起来。八点多火车才到,爬上车后身上才暖和起来。车到武昌后,着急的事又来了,因为晚点我们赶不上武昌到黄石的火车。那时交通极为不便,每天早上九点武昌只有一班火车到黄石,好象也没有汽车客运。怎么办?只有在武昌住一宿,虽然我家在武汉有亲戚,但这九个人怎么住下?只好与大家在一起想办法。打听到徐家棚火车站(武昌北站)有货车开黄石,我们背着行李一路步行从武昌南站赶到徐家棚火车站(20多公里)。车站候车室空无一人,说明情况后,工作人还特为我们生起火炉,说晚上九点有列货车开黄石,叫我们与车站调度室联系。晚饭还安排大家买饭票到火车站食堂就餐,我们轮流去吃饭,才知道火车站食堂的饭菜丰富又好吃。晚上九点我与另二男生去了调度室,调度长是名四十多岁的长者,我们请求让上车,他就是不同意!急得我问他有没有子女是知青,这点同情心都没有?他不作声了。在旁的工作人员把我们拉出去,告诉了我们正在编排的列车,叫我们去找守车的人(每列货车后面都挂有信号员坐的守车)守车工作人员也不作声,似乎是种默认。我们马上背着行李坐到了守车里。开始守车里也生着火炉很暖和,大约十点来钟火车开动,我们都累得趴在地上睡起来,迷迷糊糊又冷起来了,才知火炉已熄灭也没炭加,只到天蒙蒙亮时车停下来。一问才知到了铁山站,等了好久车也不动,守车员也不见了。后来才知在铁山站又要重编组,而到黄石的货车早开走了,我们又被丢了下来。这时的雪越下越大,铁山到黄石是有汽车班车的,找到车站才知因大雪班车也停开了。大家只好在铁山火车站等候今天从武昌开来的正班火车再回黄石。铁山火车站见这一群狼狈不堪的知青也早早为我们生起了火炉,直到上午十一点才坐上了火车。二天二夜的回家历程,使我们终生难忘。这天是1979年1月18日。(回黄石后听说这天大雪封山,大冶有一山上一家人被枪杀,只留下一小孩因走亲戚而幸存。据说此案一直未破)                                     

     赤脚医生

      到队里几个月后,发现这里缺医少药,那时的我,因叔叔婶婶都是医生,加上自已也喜欢医学,看了些医用手册,学会一些基本知识和穴位,还能肌肉注射和针灸,只想给我们知青自已解决点头痛脑热问题,倒还很起点作用,队里和其他队知青病了我都给他们看病打过针(现在想起来大家也敢信任我这个胆大的人)。只要回黄石我就找叔叔婶婶问些医疗常识,他们给我谁备许多常用药,如:口服去痛、感冒常用药、被蛇咬药、退烧针、还有青霉素、葡萄糖液等(我是严格按要求稀释后先打皮试)再按青霉素计量打,还准备了急救用的肾上腺素,专用消毒盒,针管、医用镊子、酒精炉等,每次打针前都煮沸消毒,并带有听诊器、酒精、棉球、纱布、外伤用药、各种规格的针管、针头及针灸的长、短针等。在队里传开后,除了给我们知青看病打针外,本村的、外村的农民病了也都来找我,有时半夜三更提着马灯敲门找来,我只好带着药品去。一次四小队一农民家小孩发高烧,半夜找来,走田埂有好几里路,听了下孩子的肺部有严重的锣声,问他们说已发烧了几天,我觉得已染上肺炎,给打了退烧针后,叫他们明天一早送县医院,我守在他家见小孩烧退后天亮才回队里。后知他们去县医院也确诊是肺炎。有的感冒发高烧、有的关节炎痛、有的小孩抽搐、有的胃痛、有的皮肤过敏挠痒红肿,都找我治。感冒发烧炎症的打点退烧针或用青霉素都好了,针灸也很好的解决一些疼痛。有的作些处理后,稍有好转就叫他们去县城医院去看。每次去看病,农民都下鸡蛋面招待我或请我吃饭。记得招工后,准备临走前还为队里村民打针。那时大队部也有个赤脚医生,到我离队前我的名望早已超过了这位赤脚。                                     

      邻居房东

      下乡的一年半里,照顾我们最多的要数房东李祥发老师和他妻子杨媛哥了。李老师当时是六三大队的民办教师,比我大七岁,平时在家不多,但每次回家都对我们很关心,更多关心我们的还是他的妻子扬媛哥(咸宁对巳婚的女都称“哥”)她总是将自家菜园的菜和自已淹制的咸莱给我们吃,看见我们来了知青同学总来帮助,见我们晒的衣服无人收时就帮收起叠好送来,还教、帮我们喂猪 。李老师的父母我们称三爹三妈,是村里的老农,在农活上对我们总是照顾 ,他们一家在杨媛哥的打理下过得很和睦。我们有什么事都喜欢找她们帮忙,关系相处得很好。那时杨媛哥已生了个一女儿和一儿子,我们到队里时女儿已有六岁,儿子才二、三岁。后又生了个女儿,等我们离开队时她又怀了个孩子。离开队里回城后,记得的第一个春节,我利用假期又专程赶到队里去看望他们和队里社员,从黄石到咸宁得坐火车到武昌再转车半夜到咸宁朱家湾站,我一人走十多里山路赶到队里时已深夜12点多,也不知怎么就不害怕(不怕才怪!身上全汗湿)。那天大队宣传队正在二队演出刚散场不久,等我推开李老师家门时,三妈还在清扫场地,一见是我到了,高兴得把全村人都叫起来了,大家围在火坑旁你一言我一语。带去了一大袋糖果香烟分给大家吃。一直闹到下半夜三点才去休息。第二天家家排着队请我吃饭。在队里住了二晚才离开,走时家家都送来些土产叫我带回。又过了二年,第二次是厂里有辆货车去咸宁拉竹子,开车的正好是五队的知青刘国民,我的好朋友(我们大队的知青全招回在湖北水泥机城厂),我们又一起回队一次。 当得知杨媛哥生下小儿子无奶水时,我从黄石寄去了一纸箱的奶粉和奶糕,至今他们总说起此事,叫小儿子记得我这个叔叔。以后的日子里我一直与李老师一家保持着联系,第三次在1988年厂运输科组织去通山九宫山玩,邀请我去,在路过咸宁时温泉时要住下,我叫司机晚上送我去李老师家去看望了一下。第四次是1990年,在厂工会工作的我,是厂摄影协会主席,组织了一次厂摄影爱好者9人骑自行车去咸宁采风活动,第一天骑到金牛,第二天到咸宁。我带着大家一起去看望了他们,并买些肉、菜去。杨媛哥做一大桌饭菜招待大家,好热闹。我一人又留在李老师家住了一晚。(那时他们全家已迁到县城里,李老师已调到县凤凰山中学任教。

      四十年后

1991年调到市总工会工作后,由于工作忙,我们有段时间失去了联系,直到退下来后的今天,使我又有了去找他们的冲动!2008年8月18日,乘坐班车到咸宁,咸宁变化太大,我将李老师住的地方记错,找遍了那一带就是没找着。无奈只好第二天再租车去下放的知青点。到六三大队在我印象中只能步行,记得有条路(只是将山上草丛刨开了,不是路的路,1973年我们还开大解放货车拉竹子进村去过一趟),我叫出租车也这么走(思想落后还走老路),荒野的山上总算还有点原路的印迹,车就这么一路问过,开进了六三大队二小队。一进村里就认出了,近四十年没来,除了多几间红砖房外,老土丕屋还是那个样。我们知青住的库房还是原模原样的在那里,整个村子很冷清,到处杂草丛生,完全没有当年的人气旺盛,村里的老一辈差不多都离世了,年青的一代又都奔出去或外出打工,只留有一些老弱妇女在家。问了几个中年妇女,介绍说我是原下放知青,她们都说是后来嫁进来的,但她们知道我们知青,还问我姓什么?我问李老师在哪里?她说,早晨见过他们夫妻,带我去找,在去李老师的老屋,隔壁一女子说他们刚走,骑辆电动自行车还带一袋花生。

我对出租车司机说“追”。这时才知道村头有一条只有一车宽的水泥路面(村村通),直去嘉鱼和市内的新道,十分钟就可到咸宁市区。在快到市区的路上,看见了李老师带着杨媛哥的电动车,司机将车靠近他们,李老师惊奇地叫着我的名字,杨媛哥说她真的不相信是我。到了李老师家后,马上打电话叫儿女们都回来。除了小儿子飞跃宝没见过外,其他都认识我,对我特别亲!都说他父亲没有兄弟,我就象他们亲叔叔一样。这18年的变化特别大:大女儿云宝是一小学教师,身体不好已退养在家,女婿是名老司机跑运输,二个儿子,一个今年考取了武汉科技大学、一个读高中;老二是儿子,参军回来干了几个企业都垮了,现与媳妇在咸宁市殡仪馆工作,生有一女一儿;三女儿霞宝也干了几个厂下岗,度过了困难期,结婚后与丈夫开起了自已的包装厂,当上了厂长,生有一个儿子;小儿子李滨(跃宝)在武汉体育学院毕业,现在咸宁职业技术学院校当上了校办公室主任,爱人是咸宁人民医院医务科副主任,生一女儿。现大女儿与二儿子同父母住在一起,在咸宁市盖了一栋二层搂。李老师已早退休,经常夫妻俩去队里老屋住几天,种些农作物。 见我的到来,几个儿女争都着请去餐馆吃饭,小儿子中午,小女儿晚上。俩老又不让我走,只好住了下来,下午小儿子开车和李老师又将我送到下放队里,找到还在队里的几个同我岁数差不多的农民,他们是原生产队的会计家正、华宝、祥松等。一见面李老师问他们认识我吗?他们摇头,我笑起来了,这时祥松叫道:“知青”但忘了我名字,我报名字后,他握住我手说:“是的,是的,长胖了”马上说起了一起去咸宁时差点被火车撞的事。我们在一起回忆了往事并问到其他知青的情况,要我明年约其他知青一起来,并高兴地说,明年在村头杀猪来接待我们。
       四十年的变迁,往事弹指一挥间,村队里的老样子,李老师一家的兴旺,感慨万千,但愿一切都美好,但愿好人都健康平安!                                                 

                                                                       2013年8月12日


图为在路上遇见李祥发老师和他爱人杨媛哥。


与李祥发老师(坐左)、扬媛(坐右)及他们的二儿二女全家合影

在生产队与当年村里的同龄人合影左起:会计李家正、华宝(当年是地主儿子)、石昌武、李福志、李祥发老师、李祥松(复员军人,与他一起去县城,把我从铁轨上拉下来的救命恩人)

村里建的红砖房,还是泥巴路。

这是当初队干部李福达一家的老屋,第一晚就在这间房里喝茶吃面,这次正遇到在揭瓦翻新。

土墙房木框窗的这间房就是当初我们知青六人住的库房。还是原样。


前面堆放柴火的门和窗就是我们知青住的(四个红砖柱是以后做的,原是四根木柱)


当初下放的我们几个队的男生和小农民木宝(立右二)合影,本人为立右一

蹬着左起:余其璜、吕江奇、殷显忠、顾惠康。

立左起:樊成法、石昌威、张荣华、木宝(村里小伙子)、石昌武。

小队当年小山包上的打谷场,下放时的合影就在这里拍的。

     
当年知青参加大队宣传队赴县城积代会 演出时合影,这里面一共有八位是知青(三男五女),其他都是生产大队的社员。一个月后的7月20日我们就都被招回黄石工厂上班了。
    图中知青有,第一排:左一薜亚丽、左二葛祟娥、左三孙小菁,第三排:左五张燕、左七葛春英、左八石昌武,最后一排左三胡敏仁、左四彭国发。其余全是生产大队干部、农民和大队小学教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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