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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地桥诗群]柯寅的诗《草原》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柯寅,大冶市还地桥,医生。从事文学创作多年,出版诗集《月亮背后的天空》。文学宣言:一切艺术终究是现实的虚无,幻想的存在。

草原

1.

草原孕育了黎明

一位蒙古母亲抱着襁褓

轻轻拉开色彩鲜艳的头巾

阳光爬上母亲的臂弯

像婴儿的眼打开了一个角

开始于一个稚嫩的草芽

河水牵绊着蒙古包在草原游荡

早晨从一只羊的咩咩开始

从一种细碎的饥饿开始

草尖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汗滴

鄂尔多斯的夜晚还留有余香

在河流的上空腾云驾雾

狼群很远狼的目光很近

一种生命拉开另一种生命的距离

形成一种雄壮的欲望

草原分不清狼群的衰退

她为自身的生长而生长

她会喂养黎明并搀扶着阳光

在河流洗掉粘稠的奶香

她会让天空聚拢炊烟

让自己的纵深收纳生命的嚎叫

并超越众生以外的众生

2.

比夜更黑的是狼群

比云更深的是誓言

风骑着草原的广袤驱赶马群

太阳已占据制高点

把羊群当成俘虏

让马的奔跑变成一种游戏

它会喝干草原所有的露珠

让草原上的万物都矮于自身

蒙古包渐渐被忙碌分割

被连绵不绝的草分割

云站在远处是风的翅膀

风要飞翔必压低草的渴望

压低牧羊人举起鞭子的高度

压低有形和无形

草原的故事没有山的遮挡

烈日当空晒干那些难忘的轮回

铺天盖地的草之魂

在正午时分

草原演变自己的原色与

牧羊人老脸的古铜色相近

鄂尔多斯草原的圣湖

让路过的狼群顾影自怜

躲避消瘦与亘古不变的冷漠

羡慕一只鹰隼与野兔的相遇

一匹野马奔腾在草原遥远的边界

3.

吃草的羊群最终被草吃掉

还有牧羊人最终也被草吃掉

草原也渐渐被黄昏吃掉

一匹狼站在山顶咬断夕阳的咽喉

但喝不干草原的血色

并以血染红自身

染红时光与古老的苍凉

万物回家归入茫茫大地

当草原失去底色

草原狼点亮七月的荧火

点亮夜色笼罩的图腾

这时候各种叫声粉墨登场

高低缠杂远近相容

星星点点犹入还出

唯有母亲安抚着草原

那是百里之外唯一可辨的声音

她脱下最后的疲惫

放下襁褓放下哭闹

河水落下去月亮升起来

她让婴儿的睡眠随月光散开

涂满马群羊群山谷草甸

涂满一匹饿狼的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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