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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李道的小小说《疯女人》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李道,原名李华远,大冶市茗山人,读书时喜欢语文课,至今仍是业余文学爱好者。

疯女人

他从戒毒所出来回到家里,进门看到儿子和七十岁的老父亲,忏悔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走上前紧紧抱住儿子痛哭,然后跪倒在父亲面前磕头认错,而老人家老泪纵横,没有说词,半天才说上一句:‘回来就好,能够痛改前非还来得及,回头是岸,日后好好待你媳妇,好好抚养你可爱聪明的儿子,一家人好好生活’。  

当他听到老婆二字,突然醒悟,原来自己在这世间还有一个痴情的老婆在等着他,深深地爱着他,是她在苦苦的‘疯狂’的守着这个家,是她给自己一个希望,一个赎罪的机会。想到这里,他发疯似地往外跑,从这条街跑到那条街,又从那条街跑到这条街,终于在一家商店门口找到了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老婆。  

他老婆没出嫁之前跟所有女孩一样天真活泼,幼嫩无知地撒娇于父母膝前,每天嘻嘻哈哈地蹦上蹦下,亭亭玉立在大家的视线里,让人看了不免夸上几句,依依就是水灵漂亮,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正因为将来能嫁一个好人家才使她走了一条不归路,让她的人生走向‘极端’。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到了出嫁年龄段长得更加水灵漂亮,说媒大有人在,每天都有媒婆光顾她家门,最终在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给她说成了这门亲事,男的不丑也不是很帅,不是很富裕也不算穷,在当时还算过得去,她也没说什么就依照父母的意愿答应了,不久就嫁了过去。  

新婚燕尔时俩人还算亲密,卿卿我我,日子还算过得很狭意,直到有了一个小男孩后,老天就开始捉弄她了,男人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沉浸于赌桌上,迷醉于酒吧中,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居然把那些个女人带到家中过夜,她实在受不了了,跟他吵跟他闹,每每换来的是他掌打脚踢,好生一顿挨打,她想过死也想过离婚,可就是丟不下可爱的儿子,搂着儿子日夜泪流满面,偷偷哭过,精神极度崩溃了,开始衣衫不整了,蓬头垢面,神智不清,面目呆滞,喃喃私语:‘千刀杀的,没良心的,没好报的,看啊,打死人了。’她就这样徘徊于大街小巷,嘴里骂过不停,从此街上多了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女人立于那些早摊点前乞望别人的食舍或在垃圾桶里翻找。  

一个漂亮善良的女人却变成了脏兮兮的乞丐婆游走于闹市之央,引来众多人的指点议论,她却善意的面对你笑嘻嘻,手舞足蹈地说:‘那个千刀杀的,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然后傻里傻气的一直往前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从此,街上多了这么一个女人,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破衣烂衫的脏兮兮的女人。  

当她看见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半天才疯癫地说着,你这千杀的是不是又想来打……。他还没等她说完,就扑上前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此举引来众多人的围观,窃窃私语,都感到很奇怪,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疯婆子哭。  

当大家正在猜疑时,他突地跪倒在地,当街向她认错,老婆对不起,我不是人,不是人,你打我吧,不管怎样都无法赎罪,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下半辈子充许我来照顾你,陪着你,说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望着她的脸一动也不动,大家被他的举动和真诚感动了,都用力鼓着掌,带她回家,带她回家。正当人们喊过不停时,她哭出了声,边哭边用力捶着他的胸脯,大家的心被她的痛深深地刺痛了,都给她叫苦连天,三年来真的‘疯’苦了,苦了她自己,苦了孩子,苦了老人家。  

在大家极力为他们鼓着掌叫好的同时,他父亲带着她儿子来了,聪明可爱的儿子牵着母亲的手,然后又牵着他的手,会心地向着妈妈笑着说“妈妈,回家吧,她兴奋地点着头”,一家三口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从此街上少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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