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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的思念
时光的年轮在悄然流逝。只是那份思念，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沉淀，不但没被淡化，反而愈发猛烈，魂牵梦萦，如同梦魇般将我缠绕。回想起我兄弟五人中，最小的两个弟弟都先后离我们而去，而且去得是那么的匆忙，走得是那么的悲惨，无不让我这相依为命长大的哥哥伤心落泪。 我在兄弟中排行老三，前有两兄长挡，后有两弟弟撑，我本应永远都是兄弟中最受保护的享乐派。可命运总是那么糊弄人，三十年前，年值26岁的四弟，突患浓毒血症仅住院月余就匆匆离开了我们。在牛背上长大的他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天吃穿不愁的日子，就这样的走完了短暂而又贫穷的人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时间刚把失去四弟的伤痛慢慢抚平，八年前，五弟又因交通事故被夺走了宝贵的生命。回想起他的音容笑貌，追忆起与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无不让我心如刀绞，痛苦至及，那段时日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常常在夜深人静时，以泪洗面，越想心越痛，根本无法从痛苦和自责中自拔。 尽管如此，身处服务行业的我在单位不得不强装一副欢颜，回到家中又不能让家人为我的身心健康而担心，当着老母亲的面更不能流露一丁点悲痛的神情。哎！这样的日子真的过得好难熬。每当节日来临，少了心爱的弟弟，思念的情绪就会油然而生，就如同过一次灾难一般，就会难以忘觉这些难以忘觉的思念，就难以忘觉这些难以忘怀的牵挂。 五弟出生在那个动荡浩劫年代，他出生那天的情境我至今能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那时小孩出生不象现在这么娇贵，旁边站着姐姐，可能就是充当助产的角色吧。不懂事的我还在床边玩耍捣蛋，时而从床上滚落到榻登，时而又从榻登爬向床上，或干脆从床上滚到地面，边滚边哭，边哭边闹，弄得在一旁的姐姐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五弟在我母亲经过生死般的煎熬下艰难地来到人间，没有医生护理，没有防疫，生命就是这么顽强！ 可怜的五弟五岁零三个月，我父亲不幸去世，母亲拉扯着我们兄弟姐妹7人，相依为命艰难生活。在那靠劳动力争工分吃饭的农业合作化年代，家庭没有了顶梁柱，没了主要劳动力的日子，过来人都能体会得到那种艰辛，可以说真是经常性的无衣遮身，无粮填肚，吃饱穿暧只有在梦中获取。那时，尽管我的两个小弟弟一有时间就去挖野菜、拾稻穗、掏红薯等来补贴口粮，但平日里一天也只能吃二顿，且一般是看得见碗底的稀饭。可怜我们兄妹都是在这种半饱半饥的状态中慢慢长大。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家里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过怕了穷日子的五弟15岁就一个人去了很远的一家航运公司打工。那时的工资非常的低，别人家的小孩都嫌工资不够用，要家里贴补，可我五弟却在一次我急需用钱时，一次性将他一年来节省的1700多元钱全数汇给了我。事后我替他细细算了算，五弟这一年除应交的伙食费外，其余基本上没用钱。试想，一个在外无大人看管的毛头小伙，谁家的小孩能做到如此自制节约？唯我五弟！ 成年后五弟辗转到浙江等沿海地区打工，生活中他仍然是早上吃4角钱的馍充饥、中午1元钱的菜下饭（米饭一般由公司免费提供），至于肉包、荤菜对他来说是奢侈品，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享用的。在交通事故发生的前夕，五弟看上了一双标价不太很高的皮鞋，约我弟媳一起连续去看过三次，弟媳见他喜欢，准备付钱时，还是让五弟推脱了，这双鞋也就成了我五弟永远的奢望。 五弟虽然非常节俭，对待母亲孝敬有加，母亲自不能从事体力劳动后的生活起居，基本上是我五弟和弟媳在承担。现在回想到我五弟在外务工时住的、吃的那么艰苦节俭，我就越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自私，而又最不孝的人。那么多年，五弟一人在外打工，弟媳在家照顾我的老母亲，从未流露半点怨言。就连我每年携家拖小回家过年，都是五弟包吃包喝，从不让我们花一分钱。因此，五弟每年挣的钱，基本上都为我们这个大家庭花光了，身后也就没有什么积蓄，这可苦了我贤惠的弟媳和尚未成年的侄子侄女！ 五弟是我五兄弟中个子最高的一个。他虽然读书不多，但非常懂得做人。身材魁梧，从不恃强凌弱。家不富裕，却总是乐施好善。倪家大湾同姓人口2300余人，邻里间碰碰磕磕在所难免，可五弟总能左右逢源，独善其身，几十年没与人产生过任何过节，其善良品质实在是难能可贵！ 我流着眼泪写下我心爱的五弟这些点点滴滴，是因为我没能保护好弟弟，没能让我的弟弟过上舒心的日子，为兄我十分羞愧。千言万语，万语千言终难唤回我亲爱的五弟。 [黄石文学选刊]向天笑发表在《诗刊》2019年第11期的诗《怀父帖》
倪胜林，男，1963年5月20日出生，阳新东源人，大专，经济师。一直从事‘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工作（银行）。现为扶贫工作队员。时有‘豆腐块’见报。微型小说“私房话”获省农行有奖征文一等奖。 《新东西》编辑部 征稿启事： 1 、原创首发，诗歌（除旧体诗词外）、散文、小说、评论、收藏、书画等作品，拒绝一稿多投。百字内简介加个人清晰生活照一张。 2、作者文责自负，如有抄袭侵犯他人权益，本平台不承担任何法律连带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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