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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风吻夏 图：来自网络 每个季节都有能够彰显自己个性的生物，蝉为夏季代言，是再合适不过了。在我的记忆里，那些年故乡村里村外的蝉，可是真多！整个夏天似乎成了蝉的天下。从黎明到深夜，这些可爱的生灵似乎不知道疲倦，声嘶力竭地呼喊。 天气炎热，蝉声四起，抑扬顿挫，变化莫测。你听，单个的细如滴漏，滴滴答答，缠绵不断；群体的宛如汪洋大海，浪滚潮翻，惊涛拍岸，时而如狂风疾卷，涛声激荡；时而若气势恢宏的交响乐，音符飞溅，浩浩荡荡，充盈天地间。于是，蝉鸣声就永远地住在了乡村孩子的心间。 流年如水，又是夏韵悠悠，又是蝉鸣阵阵，那些夏天的悠悠往事，伴着一年一度的蝉鸣，在我们记忆的屏幕上一次次清晰地再现。 蝉鸣声声里，瓜棚下隐士风范。青春岁月里，那些无忧无虑的暑假，我最喜欢到自己瓜棚里看瓜。当时，生产队经营的土地是大块地，土地大多是生产队管着，可是，头脑灵活的队长，也会给每家每户分一些自留地，作为大家种菜的小块地。 我们队就遇到了一个体恤百姓的好队长，每家分得一块自留地。那时乡邻们总喜欢在自留地里种一片瓜。于是，一放暑假，各家的孩子们都喜欢去自家的瓜棚里看瓜。 看瓜，过的是一种隐士生活，充满了诗情画意。没有管束，不愁吃喝，自由惬意。在阴凉的瓜棚下的小床上，或坐或躺，或读或唱，或喊或吼，放浪形骸，唯我独尊。 清风徐来，捧着自己喜欢的书本，孜孜不倦地读着那些让人着迷的故事，毫无顾忌地诵读那些激情横溢的文字。高兴了，丢下书本，哼几句流行的“样板戏”，或者胡乱地喊几嗓子古装戏词，就这样，醉享田园风光，其乐无穷，比隐士还隐士。 读累了，唱烦了，口渴了，肚饿了。瓜园里，转一圈，选个爆皮的面瓜，挑个小西瓜，随时摘个洋菜瓜，坐在小床上，尽情享受绿色环保的时鲜瓜果：揭去面瓜皮，掏去瓜瓤，双手犹如松鼠捧松子，大嘴一张，三下五去二，面瓜进了肚；挥拳砸开小西瓜，汤匙上下挥动，不紧不慢喝甜水；伸手掰开洋菜瓜，如果可口，闲来无事再啃几口。 夏天的瓜园，真方便，真的很享受，不一会儿肚儿圆。蝉儿叫，风而绵，双腿一伸睡着玩。不怕天热，逍遥自在，长睡不愿醒，鼾声连连隐士范，看瓜的时光赛神仙。 蝉鸣声声里，瓜田里进退两难。那时候生产队里有大块的瓜田，种类繁多，瓜大喜人。有时，我们一些小伙伴也结伴去“爬瓜”。 “爬瓜”是故乡的方言，就是偷瓜，也许正如鲁迅先生所说：“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小孩子们口渴了，摘个瓜吃，不算偷，就说是“爬”吧；也许这“爬瓜”就是摹写的偷瓜的动作。“爬瓜”是个危险活，常常令人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必须胆大、心细、机智、善变。 当时，我们对的看瓜人是一个40岁左右的壮汉，虎背熊腰，健步如飞。他多年的职业就是为生产队看庄稼，为人直爽耿直，铁面无私，多年来，他没少得罪人，被那些对他不满的人起了个绰号“望远镜”，提起他，那些有偷摸坏习惯的人称他是“兔子腿，老鹰眼”。可见，他跑得快，看得准，看得远。 有一次，我们几个想去他看管的瓜地，碰碰运气，摘个瓜解解渴。事后想想：与高手过招，实在是找打；童心无畏，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那时中伏里一个正午，应该是一年中最热的一天，烈日当头，大地如蒸笼，挥汗如雨，我们薅草薅得又累又乏，口渴难耐。有个胆大的提出：不行，去个人侦察一下，看看“望远镜”在干什么，到瓜地里摘个瓜解解渴。大家一致赞成。 不一会，侦察者报告：“好时机，他睡着了，鼾声震天。”我们喜出望外，但也不敢大意，仍然从一侧玉米地里，像军人那样全部卧倒，匍匐爬行，小心翼翼地摸到瓜地，刚伸手要摘瓜，只听一声断喝：“小熊孩，真胆大，大白天偷瓜？”我们吓得六神无主，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让我们一拉溜站在毒花花的太阳下，开始了训诫，训够了他说：“今天就不留你们的叉子了，滚！”我们灰溜溜地散去。“兔子腿，老鹰眼”真是名不虚传。难道他早就发现了我们？故意装睡，这“望远镜”也太狡猾了。 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冒犯他的领地，更不敢招惹他，见了他躲避得远远的。 蝉鸣声声里，水流中英勇抢险。蝉声阵阵，暑气逼人，这时正是我们这一带的雨季。有时，暴雨连下好几天，下得坑满濠平。那一年，雨真大，村后的那条河已经平漕，汹涌湍急的河水，把村后的瓜地与村庄隔断了。西瓜都熟了，河水一天天还在上涨，眼看着要烂在地里。 队长心急如焚，研究后决定动员本队会游泳的去抢收西瓜。那时候乡村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不会游泳的？到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们跟着大人游过两人深汹涌着波涛的河水，兴高采烈地向河对岸搬运西瓜，每次只能抱一个西瓜，一次又一次，我们乐此不疲。 瓜地里稀泥噗嗤嗤，留下我们一串串小脚印；河水里我们踩着水带着瓜，歪歪斜斜地过急流，水中倒映着我们英勇无畏抢险的身影。 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在老老少少的努力下，我们队的一地西瓜，被安全地搬运到村头。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刻到了，队长高声喊道：十八岁以下的孩子，优先不过称，挑选一个，算做奖励。我们心花怒放，高兴异常，呼啦啦跑过去，在大瓜堆里挑选了一个自己心仪的好瓜。 家家户户分了瓜，坐在灶房里案板前，吃沙瓤的西瓜，真是美美的享受。尤其那时黄沙瓤的西瓜，真是好看又好吃！离开故乡，在外打拼，再也没有见过那黄如美玉的晶莹剔透的瓜瓤，再也没有吃到过那么爽口那么甜的西瓜。 “蝉歌嘹亮，夏意正浓。”那些声声蝉鸣相伴的夏天，那些染着泥土芬芳的悠悠往事，那些童年和青春激情燃烧的画面，穿过悠悠时空，不断出现在甜蜜的梦境，蝉鸣阵阵，往事悠悠，让我不禁怦然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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