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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冷月竹林 夜幕徐徐退去，山村迎来又一个清新黎明，田野上一片片轻纱帐在晨风中轻轻舒展腰肢，小河旁青草地上野花争相开放，一群羊儿在低头吃草，一个少年牧羊人手里挥动着小鞭子轻轻拍打着河水，若有所思。不远处馒头山脚下孤立着一棵榆树，它粗大的树干，苍老的树皮，向着古老的村庄，像在诉说自己有多少年岁，骄傲中透着尊严。一团又红又大的太阳露出山尖徐徐上升，望着幽静的村庄，展开笑脸。 小秀挎着一筐鸡蛋，脚步急匆匆朝村口小卖店走去。这个十七八岁的农家女儿，读高中时，本想再继续努力考上大学，可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那笔学费，她只好忍痛告别校园，留在家中照顾体弱多病的妈妈。每天将家中仅有的几只母鸡下的蛋，拿到小卖店换回钱来给妈妈治病，日子过得紧巴巴。这不，大早起弟弟又去帮助二爷家放羊，回来后还要赶着点儿去上学，每次二爷都能给弟弟一块八毛的，也仅能供他买本子用，细心倔强的小秀决定多挣些钱来供弟弟上学，以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 “小秀，又来卖鸡蛋了。”白白胖胖的大婶远远地看见小秀，便热情地招呼她。 “哎。”小秀一边答应，一边走进来，把鸡蛋往柜台上一放，右手抿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婶，今天的鸡蛋各个好，你能不能给俺算上好价钱？” 胖婶把头伸向筐里瞪眼瞧瞧，然后拿出一个鸡蛋掂了掂，笑眯眯地说：“哟，是挺好的，咋地，喂催长素啦。”说完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这小笨鸡蛋呀，小贩子一看就喜欢呢，说城里人专爱吃咱农村土鸡下的鸡蛋哩，还说它又营养味道又新鲜。”稍停一会，又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咳，鬼丫头，婶还能亏着你呀？”说着，她笑吟吟地把筐往铁秤上一放：“一共是十二斤六两。”然后提下鸡蛋筐往柜台里面一个大竹筐里一对一对往里捡。 小秀伸长脖子羡慕的看，里面足有二十几个大竹筐装满鸡蛋。她咽了口唾沫，问：“婶，俺这回能拿着现钱吗？”小秀心里急，是因为妈又咳的厉害等钱抓药。 “好好，俺这就给你算。秀，你妈她好吗？”她关心地问。 “不太好。”小秀脸上掠过一丝苦痛。 “咳，可苦了你这孩子喽，你爸他又去世的早，咳！”她说着拿过计算器，以每市斤市场价算，二元五毛一斤，一共是十二斤六两，去掉筐皮六两一共是三十块钱。 小秀从胖婶手中接过钱。提起篮子，急忙向她道了别，转身急匆匆朝药店走去...... 胖婶望着小秀的背影，目光里留露出一种同情：多好的姑娘，可惜了，要不是家里困难，准能考上大学。 这时一辆运输汽车停在店门口，下来两个收鸡蛋的小商贩，以每市斤三块五毛钱的价格将鸡蛋全部收走。 弟弟赶着羊儿回转了，二爷迎出来，一块儿把羊赶进圈内。二爷从怀中摸了半天，摸出皱巴巴二块五毛钱，拉过他往手里一塞，怜爱的说：“娃，拿着，买本子用哩。”弟弟默默接过钱，向二爷行个礼一句话没说，转身一溜烟跑出院去。 路上姐弟俩遇到了，弟弟看见姐姐手中的几包药，眼里升起忧郁，神情中透着茫然，急切地问：“姐，咱妈又犯病了？”“嗯，早起来就咳得厉害，她不让我出来抓药，我背着她出来的，等把药熬好了，到那时她不吃也得吃了。”“姐，这是二爷给的二块五毛钱。”弟弟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姐姐。“姐不要，你留着用吧，等姐把咱家的鸡舍办起来，咱也像胖婶家一样，等小商贩上赶着来咱家里收鸡蛋，到那时日子好过了，姐一定要把你送进城里上大学。”“姐，我不上学了，你太苦了，我要出去挣大钱，养活你和妈，并且，把咱妈送进大医院，妈的病准会好的。”“不许胡说，不上学可没出息，在外面挣大钱的有几个，还是靠真本领的多，再说你的成绩科科第一，老师说你是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咱妈不用你操心，有姐姐在，你就安心学习。” 弟弟默默地看着姐姐，眼里湿漉漉的。远处几个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闹喳喳的穿过小桥，朝学校走去。姐姐急忙催弟弟快点去学校...... 看着弟弟的背影，想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她内心深处翻滚着一朵朵的波浪，冲击着她下决心要把鸡舍办起来，有了鸡舍才会有希望，有了希望妈的身体才能好起来，才能供弟弟走进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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