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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作协】敏捷︱玉树琼枝绽银花

 陈晓春 2020-07-30

玉树琼枝绽银花

文/敏捷

      好想将你捧在手里,尽赏你洁白晶莹的美丽;好想将你拥入怀中,亲吻你冰清玉洁的身躯。然而我却不能,唯恐我的热情融化你美丽的躯体。你是雪的宠儿,冰的稚子。拿起笔,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你?怎样的诗句赞美你——雾凇。

      对于雾凇,以前知晓得甚少。那日撩开窗纱,窗外灰蒙蒙一片,辨不清水雾还是浓烟。雾霭中隐约可见楼下那颗歪脖小树,如梨花盛开,地面白茫茫似雪疑霜。我忽然一震,有“树挂”。树挂是我们当地人的叫法,学名该是“雾凇”。由于上苍的吝啬,雾凇已成了“奢侈品”,半年取暖期的东北,漫长的冬季里也就见到一、两次。谁愿意放弃这稀有的景观呢?于是穿着停当直奔郊外。

       天虽已大亮,依然蒙蒙的,太阳迟迟不肯露出脸来。霜染白了林立的楼宇、染白了伸展的街巷、染白了道两旁参差的树木。高高的白杨树,一改往日裸露的褐色身躯,浑身像蘸糖葫芦一样,蘸上层层白霜,通体白皙,苍劲挺拔直指天空;低垂的柳树,没有了夏季的婀娜,挂上白霜的柳丝,一如老人的胡须,垂下去、垂下去;平日里弯弯曲曲、疙疙瘩瘩的老榆树,像一朵盛开的大菜花,在冰天雪地中傲然怒放,斑驳粗糙的老树皮,镀上一层银装;细细打量那老榆树冠,宛如无数颗小珊瑚,组成一颗偌大的白珊瑚树,无以伦比的娇媚。我似乎明白了“树挂”的含义,冰,只有凝结在树上,方极尽妖娆。

      大桥边,高高矮矮的树木错落有层次,身披银色的铠甲清秀雅致。我和好友站到一棵不算高大的树下拍照,将这玉树琼枝一起收进了记忆,装进了永恒。环视四周,每株树都凇花繁茂,盎然怒放,就连低矮的小草,一改往日的枯黄,争奇斗艳在冰天雪地里。河床上,一条永无休止的河水流淌着,冰被这河水撕开一道大裂口,河床到堤岸,依次是茫茫的小草、低矮的灌木和略高些的杨树或榆树。无论怎样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挂雪凝霜、婀娜有姿。真乃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赋予了人类最精美的艺术品。本打算到河堤去拍照,如梦如幻的仙境中,感受这洁白世界里,万物一色的纯净。此刻谁能分清天地的界限,怎知自己置身何处,天上人间?视线是洁白的,心灵是净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美丽的。无奈天冷,我和朋友瑟缩着,几乎僵硬的手已无法拿住手机;一时又找不到通向河堤的路,虽恋恋不舍,却也只能钻到车里一路欣赏一路回味。

      雾凇形成的条件非常苛刻,要有足够的水滴作为湿度,足够的低温凝结这些水滴,而这些水滴是由风携带而来称作雾滴。它在万籁俱静的黑夜中形成,在人类的鼾声中壮美,遇太阳后离开树体,雪片儿样纷纷洒下,融入大地滋养返青的草地。它虽昙花一现却历尽天华;它在凛冽的寒风中晶莹闪烁;像高山上的雪莲凌霜傲雪;万物失去生机时点缀枝头繁花似锦。

     太阳出来了,湛蓝的天空映衬着皑皑的大地。树作为凇的主题,尝试了一次历练而多了一圈年轮;经历了一回洗礼而孕育生机。雾凇解体了,大片儿大片儿的凇体飘落下来渐渐融化。我知道凇一定舍身去滋养大地,去完成生命中的又一次轮回。我无法料想下一次和凇相遇的日期,我真后悔刚才拍照的时候忘记了约定,我只能将我的期盼暂时封存,等待你下一次回归,到那时一定再来看你——我的雾凇。

作者简介

滕敏杰,笔名敏捷,毕业于电视大学中文专业。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龙江县作家协副主席。热爱文学创作,作品见于国家及省市级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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