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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思念
文/房桂华 “父亲是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每当我听到这首歌，我都特别激动，我就想起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
我十岁的时候，父亲给生产队放马。他有一匹很温顺的白龙马，天天骑着白龙马在草原上放牧。
一天，父亲说:“我教你骑马。”我看着白龙马很害怕，不敢上马，父亲半蹲在地上，让我踩着他的腿骑在马背上。开始时，父亲牵着马的缰绳，让我直起腰，两脚踩住马镫，两腿夹紧马肚子慢慢前行，父亲看我熟练了，就把缰绳交给我，他一拍白龙马，马就颠颠的跑起来！从那天起，我可以骑着白龙马，帮父亲放马。我就像草原上的牧马人，骑着白龙马在草原上飞奔 我看到草地上有许多山花，我挑最好看的采一把，父亲说那都是草药，父亲教我认识好多中草药。红色卷莲花叫百合，根部像蒜头；那蓝色的大骨朵花是芥梗；草地上长着的花有柴胡，有马兰，有赤芍，白芍药，还有成片的肉质花，肥头大耳的是狼毒，开着红红绿绿的花，非常好看，因为毒气大，牛马都不吃，人也不碰它，在草原上形成独特的一景。草地里长的最多的是旁风，有开花的也有不开花的。父亲拿一把铁叉子，专挖不开花的旁风，晒干梆成一把一把的，送到供销社卖，八角钱一斤。父亲一夏天能挖八十多斤旁风，卖六十多元。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时的六十多元，能买很多东西。父亲卖完旁风，每次都买一瓶浓缩的果汁露，能兑十几倍的井拔凉水，酸甜可口，又好喝又解渴。
我在龙江一中念书的时候，有一天，父亲隔着20里地骑着自行车给我送饭，我打开饭盒，饺子还热乎乎的呢！我问父亲吃了没有？父亲说，我想让你吃热乎饺子，我没吃先给你送来了。我心里一股热浪涌上心头！几十年过去了，我从没忘父亲的这份情。
当我成家之后，只要我一吃好东西，马上想到父亲的那句：“我想让你吃热乎的！”有一回，我家炖了一条鱼，上世纪七十年代，生活水平都不高，一条鱼我家三口人吃一段，给婆婆送一段，又骑着自行车跑出十多里路，给父母亲送一段。父亲看着这段鱼说：“这段鱼虽然不多，这份心情很可贵。” 其实，这种可贵的亲情是父亲给我留下的。亲情就像岩浆，让我埋在最深的心底里永远炙热，永远厚重。
父亲的计算能力很强，他在解放前，做生意用的秤是16两一斤，比现在十进制难算，但父亲是张口就来，父亲72岁的时候还能帮我算账，他用口算，我用计算器，我的结果没出来，他的数已经算出来了。父亲的记忆力惊人，一九六三年冬天，生产队需要套包，刚从部队复员回来的大哥带着嫂子和二姐，给生产队编套包，我和小妹帮着捋苞米叶。我们一边干活，父亲一边给我们讲他年轻时看过的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这些章回小说，父亲讲了一个冬天。父亲给我们讲书，故事情节环环相扣，多而不乱。
父亲嘱咐我，他去世后不要烧纸，不要扎牛扎马的既浪费财力又污染环境。向墓地送点鲜花寄奠一下，写一篇纪念文章，在亲友中展示一下像册，既文明又有纪念意义。父亲的一生，反对迷信，不信鬼神。他说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如果有鬼，科学家早就能发现了。你听谁见过真的鬼，都是以讹传讹。
上世纪七十年代，父亲在生产队放夜马。一天夜里，他赶着马群在牧场上放牧。几十平方公里的大草甸子，一群马儿在草地里自在的吃草。忽然，父亲看到在漆黑的夜色里，突然出现亮光，隐隐约约还有人影。父亲觉得非常奇怪，莫非遇见鬼了？父亲想，都说世上有鬼，可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见到鬼，他想探个究竞就朝着亮光的方向走去，父亲想，几个荒山野鬼在黑暗的夜空里，在这空旷的草地上干什么呢？父亲滿腹疑惑，离那几个鬼影越来越近。那几个鬼影忽然变成几张鮮红的大红脸，还隐约听到哈哈大笑的声音。父亲继续往前走，他想看个究竟。当父亲走到这几个鬼影的跟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腰屯放夜牛的何哑吧和几个知青在草地里烧苞米吃呢。燃烧的火焰，照亮这几个人的脸，在黑暗的夜空里看的非常远。如果那天不是父亲亲临现场，说不定又有一个孤坟鬼影的传说呢！
父亲是个大义凛然的人，他爱我们的国家，相信科学，凡事愿意探个究竟。他也爱家人，总是为别人着想。没做过任何亏心的事，我深受父亲的影响。
如今我的老父亲离开我已经30年了，今年是他诞辰100周年。我思念老父亲，您生命的蜡烛虽燃尽，但您的形象、教诲和嘱托伴我一生。您教我做一个善良的人；教我宽容与理解；教我付出与感恩。你做人的品质我将永远传承下去，我一生都在享受您给我留下的精神遗产。
你永远是我的骄傲——我永远想念的老父亲！ 
作者简介 房桂华，生于一九五一年农历正月十二日。一九八三年黑龙江大学汉语文学毕业。从事中国种业经营三十年。现在写一些随笔，散文，旧体诗，回忆录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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