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三月 文/计西平 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年过了,三月来了。 走出宅门,爬上山坡,春的气息已经占据了整个山林,随手刨开一层尘封了一冬的浮土,一股清泉般翠绿一下子包围了你的眼球,肥而脆,这是草儿的根茎,草儿已经睡不住了,她被春姑娘的柳裙抚摸的痒痒的,躁动的经脉早已按耐不住春的诱惑,她要冲破世俗,奔向新生活。 曾记否,儿时的三月,满山遍野的疯跑,看桃花开,闻泥土芳香,去田间挑野菜,去河里摸小鱼,弄的一身泥土满脸污垢,到天黑才各自回家,到家后,总少不了母亲埋怨的唠叨声,自己则偷偷回想分享着玩耍时的快乐。 三月也有难忘的记忆。那是82年的三月,阳光还算明媚,只是那年的风特别大,村里好多家里都缺吃少穿,大伙吃不饱,就想着怎么弄点吃的,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二叔和小侄都几天没吃饭了,小侄饿的一直哭闹,到了晚上更是揪心,能借钱借面的亲戚邻居都借遍了,再也不好意思出去借了,二叔真的没办法了,可孩子熬不住呀,二叔听说村对面山地里的苜蓿发芽了,可那是邻村的,看管员看的特别紧,如果弄不好还会背上贼的恶名,二叔还是决定冒这个险,夜里偷些苜蓿回来充饥,以解燃眉之急。傍晚时分,也没有月亮,正是偷苜蓿的好时机,二叔独自下坡、翻沟、上山,大约半个小时,二叔就顺利进入了苜蓿地。三月的苜蓿还只发了一点小芽,摘起来还分不清是草是苜蓿,加之又是晚上,二叔连草带苜蓿摘了半笼,估计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返回,这时候,一束手电光网住了他,还有两个人大声吆喝,二叔吓的连滚带爬就掉下了山坡,他也顾不了许多,跌跌撞撞总算没被逮住,总算回了家,回家后才感觉到左腿特别疼,撕开裤腿一看,都肿了一指多高了。小侄忙叫来村里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一摸,左小腿骨折了,必须动手术接骨。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本来就很穷的家庭更是雪上加了霜。二叔还是忍着疼没去医院看腿,多亏五叔发现后,硬是用架子车将他送到镇医院,但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二叔的左腿最终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他一辈子只能靠拄拐杖行走了,二叔变得沉默寡言,他家的生活也更加拮据了。 生活就是这样,苦尽才能甘来。今年过年回家,专程去看二叔,发现二叔虽然脸上皱纹满布,但他皱纹的年轮里却不时散发着幸福阳光的甜蜜。二叔说,这几年党的政策好了,家家户户都富裕了,不愁吃不愁穿,他现在顿顿有酒喝,娃也在城里买了房,过年让他去城里过,可他不习惯,就没去,结果折腾的让娃一家子回来陪他过年,他还有些过意不去,明年他就去城里过年,到年三十,还让我陪他坐年夜,吃年饭,我当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只盼着二叔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在有生之年多享享天伦之乐。 又到了三月,万物复苏,大地回春,山崖边上的翠绿争相跳跃着,我只想说,祝天下父母亲们永远快乐幸福! 作者简介 计西平,陕西省咸阳市彬县人,酷爱文学,擅长诗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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