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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游黑龙江(二) 文/刘云发 黑河，是黑龙江沿岸中国一侧的最大城市，它与俄罗斯的州府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隔江相望，近到鸡犬之声相闻。这样规模的两个邻国城市、如此近距离的隔江而居，在全国口岸城市中极为少有。正是这样的区位优势，使黑河成为北部边疆旅游的热点城市，它理所当然也是我们此行目的的之一。 从同江出发去黑河，路程足有千里之遥，且要穿越小兴安岭上下起伏曲曲折折的几百里山路，路况也不是很好。但尽管如此，也丝毫没有动摇我们的决心。并且，我打定主意，不去选择别的行车路线，就走这条明知不算好走的险路。其原因，就是因为它是一条与黑龙江靠得最近的路，大江会一直陪伴在我们的身旁，有大江相伴，旅途就不觉艰辛。 穿行于大小兴安崇山峻岭中的黑龙江，远不是下游平原上那舒展从容的姿态。它要么是曲折迂回在群山的脚下，要么是深陷于两侧大山下的深深峡谷中，显得有些局促而又无奈。但此时，在两侧大山和大山上郁郁葱葱的林木掩映下，江面的颜色变得似蓝似墨，显得格外的深邃而幽静。行进间，它一会儿被大山遮挡，一会儿又突然出现在我们近旁，但可能瞬间又被大山掩去。当它出现的那一刹，多像是逶迤于大山深处的巨龙的眼，向我们投来深情的匆匆一瞥。 经过整整一天的跋涉，终于来到黑河。马不停蹄，我们直奔江岸公园景观带，两年不见，这里又漂亮了许多。广场更大，雕塑更奇，草木花卉更鲜，夜晚灯光更亮。或许是因为现有的江堤满足不了美化的需要吧，局部江段正在填江造岸，打造工程还在继续。见此情景，我心里竟生出一丝隐忧：这会不会使变窄的江面影响泄洪？但紧接着我又暗笑自己，这哪里是你担忧的问题，这里的决策者岂不比你考虑的周全？ 来到这里，城市美景会让你大饱眼福。但是，你最大的收获恐怕还不在于此，在这美景如画的江岸上，你必会收获满心的自豪和骄傲。这自豪与骄傲，来自于向北岸城市的一瞥，来自于在这一瞥中的对比，来自于对比中的巨大反差。对岸的城市，是俄罗斯州府所在地，论级格当在黑河之上，但当你抬头望一眼近在咫尺的北岸，再回眸一眼身后的黑河市区，任谁都会发出深深的感慨，感慨对岸落后于我们太多，感慨祖国发展的太快，骄傲与自豪之感定会油然而生。 然而，这里给予你的，绝不完全是骄傲和自豪。如果你到瑷珲古城转一转，尤其到那个记录着中华民族屈辱和悲惨历史的瑷珲历史陈列馆看一看，我相信，它一定会带给你另一番心境——苦痛与愤懑。 古城，已不复存在，它早在百余年前就被沙俄燃起的大火化为灰烬。这里唯一的历史遗存，是江岸上高高矗立着的“魁星阁”（现已圈入瑷珲陈列馆院内），唯有它，是当时那血雨腥风的亲历者。除此之外，见证那段屈辱历史的，只有陈列馆内那满墙的图片，以及那些蘸着中国人民血泪书写的丧权辱国的条约。 站在瑷珲古城遗址的江岸上，我才完全明白，历史上所以有“江东六十四屯”之谓，是因为黑龙江干流在这里有几十公里的北南流向。由于这段江面格外宽阔平缓，被当地人们称为“十里长江”。对岸那广袤的郁郁葱葱的原野，就是江东六十四屯的所在，也是万千中国居民惨遭沙俄杀害的地方。如今，举目望去，那面已不见人烟，只是荒原一片。当年战乱的烽烟已经散去，沙俄的屠刀早已折戟沉沙。这里已久久地归于宁静。但当年江岸上激流中中国百姓那绝望的挣扎与呼号声，沙俄士兵挥舞大刀残忍的砍杀声，将永久地化为警钟，永久地在我们心中鸣响！ 到黑河旅游或做生意的俄罗斯人随处可见，但在瑷珲古城遗址，在历史陈列馆里，却不见一个俄罗斯人的身影。据说，从来没有俄罗斯人到这里来参观。是他们不愿为自己先人的罪过忏悔？抑或是表示要与他们民族那曾经的野蛮行径诀别？我们但愿是后者！ 从黑河市向西，还有绵绵七百余公里的黑龙江上游，沿江的风景一样很美。但友人急于回返，只好留待下次了。再见，黑龙江！ 作者简介 刘云发，笔名：闲看云天，退休公务员，喜爱文学，尤以旧体诗词、散文为最。退休后开始练习写作，作品有在地市级报纸发表，多在本县文学刊物刊发，或被本县作家和诗词协会年卷收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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