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 思 文/任彦 离开大山里的“故乡”好多年了，曾经的那些事儿都随风飘散离我远去，可有一桩子事儿影影绰绰的始终纠结着我，半个多世纪了仍然挥之不去… 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追忆起来还是那么有韵味。尽管已经说不上来完整的故事情节，只能拾掇起只言片语，但我感觉同样是十分幸福的… 每次她来我家玩总是要抱着她的小弟弟来，因为她在家是老大，看管弟弟妹妹的事儿当然是她了。她来大多都是趁我在家的时候来，我们是同班同学，两家住在前后院，双方父母又都相处的非常好。 不过也有例外。那是一个星期天，快晌午的时候她抱着小弟弟来我家了，可是这次我真的没有在家。 早饭后，要好的小伙伴来家找我，说是去村子北边的小河捞鱼。我二话没说就同他们一起走了，一直到了后晌才回来。 我回来的时候她早已经走了。 妈妈告诉我：“她又来和我唠嗑了，唠得可投缘了。”听说她来过了我真的非常高兴！心想，她要是能天天来才好呢。我一个半大小伙子不会唠嗑，不能经常陪在妈妈身边，有人来替我陪妈妈那可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还不到那个时候。我朝妈妈笑了笑说：“妈，我饿了！”“饭在锅里你自己吃去！”还没等妈妈把话说完，我早就把锅盖掀开了。 金黄色的玉米饼子还贴在锅上，一个紧挨着一个，亲密无间。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不忍心去破坏他们的阵容。可是，肚子抗议了，“咕咕”的叫了起来！ 吃的正香呢妈妈来到我身边说：“她来了看你没在家就想走，是我硬把她留坐了下来。”妈妈瞅了我一眼，见我没抬头就又接着说了下去：“她问你干嘛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如实回答了她。她还问跟谁去的？有危险吗？你说这姑娘的心真够细的了。”我没有认真听妈妈的述说只顾低头吃着“喷喷香”的饼子… 过去半个世纪的往事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还都是小屁孩呢，想法还真是不少呢！ 我还清晰的记得，在一个学期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儿。这件事儿真的很小很小，小得无从想起也无从说起了。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在心里面是没有它的位置的。可我却不是那样的无情无义，总会在广阔的胸怀中留出一席之地做为它的憩室。 原来说的小事儿是这样子的：在班级，我们虽然不是同桌，但是临桌。她坐在我的右手边，中间只隔着一趟道儿，这样的距离其实已经很靠近了。自习课互相抄个作业了、考试时递个纸条了还是很方便的。 我经常拿她的作业本观看，发现她着实是个非常细心的人，每做一件事情都是那么认真、那么完美。 就说她的作业本吧，在众多本子中她的是最洁净的，本皮总是像新的似的。封面上见不到有乱画的迹象，只有右上角贴着的一束小红花是后来装饰上去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爱美那是天性，发现女人的美是男人的创造，赞誉女人的美是男人的全部，因为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 从小我就有好奇心，对什么都感兴趣，多年来都已经成为了习惯。喜欢欣赏花草，喜欢大自然，所以与大自然有联系的事物我都会感兴趣的。一座山、一条河、一片草、一束花，我都会驻足观赏一阵子。 我非常喜欢她作业本上的小红花，新颖别致，红的鲜艳，红的阳光！如一缕红霞从遥远的天边飞来，给平静的苦读带来欢慰！又如一盆滚烫的火红，永远释放着青春的炽热！ 有的时候我会手指着那朵小红花与她逗趣：“这花儿好像你，你看你们俩个同样漂亮！”听我这么一说她的苹果脸笑的更加甜蜜了，同时也会温柔的回我一句：“去一边儿去！”我早已听惯了这句富有情感的回答，我从来不生气，心里总是觉得甜滋滋的… 她常来我家，我只去过她家一次，还是和同学一块儿去的。 男孩子就是粗心，头脑简单不装事儿。想起来的事情必须马上去办，不然一玩起来就不知道要忘到哪百国去了。其实我就是这样，面对的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是心不在焉，表现出不负责任的样子。 不是吗？有一次她“旷课了”。两天后才听说她的脚上长东西手术了。作为同学本应该马上去她家探望才对，可我还是拖后了。其实，当我知道消息后本想立马去她家，没成想一玩起来竟然给忘到脑后了，两三天才想起来。 约好了和同学一块儿去她家看她。到了她家，发现她正坐在炕上低头看书呢。她本来就是学习成绩非常优秀的了，有病了不好好的休息还在用功，真是佩服她的刻苦学习的精神！ “你好吗？”这是我说出的第一句问候她的话，也是唯一的一句，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 她倒是非常的爽快：“你们来了？谢谢你们来家里看我！” 她母亲过来招呼我们坐下，还向我们小孩子家说些感谢的话，真叫我们不好意思了。“谢谢你们来家看望我女儿！见到你们真高兴，你们真懂事儿，老师没白教你们！”听了伯母的话我们心里暖暖的… 每每忆起来，嗨！那都是往事了。过去了好多好多年了，是哪年哪月哪日发生的？谁还记得那么清呢？ 在那个春天里，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燕子是回来了，可是我们却要走了。要离开童年的小伙伴儿、离开培育我们的老师和学校、离开养育我们的爸爸妈妈、离开我们可爱的小燕子了… 同学们要分手了，要离开母校走向社会或者是走进上一级学校。聚散总有时，情思在心里。 她和我没上高中，而是上山下乡去农场当了一名知青。从此，我们真正走向了社会，告别了同窗学习的生活，摇身一变成了“五.七”路上的光荣战士。 到了农场，由于工作分工的不同我们不能够天天见面。她在女排我在男排，各有各的工作。偶尔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去食堂打饭或是上下工的路上都不常见，有时连队集中开会学习也只能是远远的相望。在青年成群的地方遇见了也就是随便打个招呼而已。 在那个火红的年代，人们追求的生命价值是非常明确的，为实现理想而努力奋斗的精神支柱是唯一的，学习和拼搏是知青的性格，有红旗在引路成长起来的都是时代的先锋与闯将。 农场的生活半军事化，紧张而有序。每一天的工作与活动都是安排满满的，白天劳动晚上学习，不容你去想别的。 有几天没见到她了，不免心里有点空虚寂寞。还真巧，一天上午收工时，一队女知青路过我们的工地。我在队伍里竞然发现了她，当时的心情别说有多激动了，真想上前把她叫住与她聊上几句。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用目光护送她走过。她也看到我了，欣喜的目光也一直在盯着我。她肩上扛着锄头走伙伴的队伍中，时不时地朝我微笑，此情此景也算是给我的极大安慰吧！ 荷花开在池塘，招来蜜蝶漫舞。漂亮的知青，惹人羡慕和嫉妒。这是真的。 男知青闲聊时总爱谈论女知青，谈论谁的眼晴大，谁的脸蛋圆，谁的个子高，谁的辫子长，总归一句话就是谈论谁最漂亮，你说她他说你的，好不热闹。每逢此刻我总会想到她，在我心里她才是最漂亮的。有时男知青们也会谈到我心中的她，每次听了我都会偷偷的为她感到骄傲与自豪！ 当时我们还都很年轻，涉世不深，凭着一腔热血在广阔天地里摸爬滚打。工作上不论什么任务都能够顺利的完成，可谈起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还真的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在生活中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时，男女之间还是能够相互帮助解决的，但是，就是没有公开谈情说爱的，既然有了心上人的也都是暗暗的在心里相思着。 农场的活很多，即复杂又简单。男知青面对出力气的活不以为然，那是难不住我们的。可是，有些生活中的琐事真是叫我们头疼。 一次雨休，食堂开两顿饭，下午三点那顿饭是自己包饺子。食堂人手少忙不过来，要我们把面和馅儿买回宿舍自己包，然后自己想办法煮去。 自己包饺子真是难住了我们这些出大力的小伙子，不会包怎么办？我忽然之间想到了她，没办法只好去求她了。 没用多长时间她就把包好的饺子给送了过来，我一瞧，嗬！好家伙，多精致的饺子呀！一个个活灵灵的，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块木板上。 看那饺子美丽可爱的身影，都会联想起包饺子人的巧手来，如此鲜嫩灵巧，就像那饺子一样可亲可爱… 下乡一段时间她就离开了农场，去了一个新单位，做起了适合女孩子做的工作。然而，她的离开在我看来是“不辞而别”。 人各有志嘛，为了生活去实践自己的理想，去走自己想走的道路是没有错的。我非常理解她的选择，同时也为她找到了可心的工作而高兴！ 听说她是去的新单位工作真是不错的。那个年代能找一个可心的工作实属不易，肯定是父母花了不少心血下了很大功夫的。当然，也是抓住了时机找对了门路才能办到的。 她是能够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的，衷心的感谢父母为她创造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的，她应该加倍的努力工作，用真实的业绩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工作确实做出了成绩，当年就被评为出席区（局）的先进工作者，受到了组织的表彰。 再后来听说她嫁人了，嫁给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机关职员。 我理解她、同情她。我知道是她父母为她做的主，是父母为她安排下的满满的都是爱的幸福生活… 发生在很多年前的那些事儿，把人生的轨迹点缀，把理想描绘。 作者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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