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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感到难以承受的压力，遇到不得解开的困境时，总是绷不住去思考生死之义。 与其在主观的世界里四处碰壁，不如去离生死最近的医院看一看。 医院里从不缺少故事，不缺少教条，别人用健康甚至生命书写出的答案，也许比自己自怨自艾所想到的一切更有说服力。 我们经常吐槽电视剧里的剧情狗血，难产、癌症、夭折、猝死……仿佛都离我们很远；病床前的兄弟阋墙、亲人反目、逃避责任、争财夺利也只是少数没有良心的人才干的出来。 来医院看看，会发现现实比剧情更加残酷和沉重。 你会看到急诊室里被扛进来一个浑身酒气的人，上一刻还在酒桌上侃侃而谈，现在却直挺挺如死尸状，牙关紧咬，呼吸都不能自主。 你会看到有人正值壮年，却因为车祸失去双腿，即使有被子遮盖，那种异样也一眼可见。 你会看到病房里待确诊患者情绪的忽起忽落，有时安静，有时暴躁。在最后确诊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没有气力再去伤悲，去责怪，唯有默默地接受。 人总归先是“侥幸”，再是奢望“化险为夷”，最后落得“懊悔无边”。 侥幸这餐的几瓶酒只是让自己难受了几天，侥幸这一次交通违规没有发生意外，侥幸毫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这一年体检结果还没有亮起红灯，侥幸没有回家的这几个月，父母尚且安好健康…… 来医院看看，便会觉得这些侥幸是多么的愚蠢。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太多的隐患早已危如累卵，一旦发作不可收拾。 在你掉以轻心的瞬间，不幸的灾祸就会降临，连招呼都不打。 而一场病，一次意外，可以十分轻易地摧毁一个人，一个家庭。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听到那些生活失足者的故事，会庆幸，更会害怕。 病魔无情，意外无眼。电视剧里那些痛苦和折磨的故事是现实的映照，但是“好人一生平安”“主角可以活到最后”都是人间至喜了。 能拯救自己，保护挚爱的并不是上帝这个编剧，而只能是自己。 多多约束自己，爱护自己，关怀家人，联系好友，人生只有一次，每一刻的幸福健康都弥足珍贵。 医院外的人总比里面的人更加焦躁、愤愤不满。或许因为前者的眼里有很多东西，而后者的眼里心里唯有健康二字。 觉得鞍前马后却拿着微薄的工资毫无尊严吗？ 看看重症室里浑身插满管子，生活不能自理，一切丑态曝露无疑的人吧。 觉得生活苦闷彻夜难眠吗？ 看看癌症病房里病痛地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却依旧要养好精神接受一次又一次治疗的人吧。 觉得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山大吗？ 看看那些身为一家顶梁柱却卧病在床，一面痛恨自己是个累赘，一面又努力活下去的人吧。 庄子云：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病痛让人身死，世态炎凉让人心死，但即便如此，更多的人还是在拼命地求生。 没有人天生是勇士，但是生活可以把人逼成勇士。 从身体病痛难忍，到自我厌恶弃绝，至爱亲朋背叛离弃，痛苦每进一分，抵御的力量就深挖一寸。 或许那些为着生计拼命的人，感到生无可恋甚至企盼早些结束人生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种处在慢慢捱着等待死亡的绝境中的人的真切感受。 一个食管癌病人每次喊人嗓门很大，对护士也是极尽苛刻。有一次，面对护士的“请求体谅，没法一直围着她转”。她一下沉默了，说“其实，我不是想为难你们，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就想多些人跟我说说话，躺在这儿，我挺害怕的”。 当确定时间不多的时候，是多么无助啊。这下，真的永远没法再去见你想见的人，不能再和老友聊聊天，不能再穿好看的衣服，看不到开花的季节…… 当觉得活不下去的时候，去医院里看看，相信自己，振作起来吧。你还有着健康的身体，还有充裕的时间筹码，还有无数的支持力量，又为什么要惧怕呢？ 一些事，看淡点就过去了；一些事，挺过了也过去了。人啊，抵御、自保和重生的能力，远远超出想象。 “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真诚的祷告。” 在这个离死神最近的地方，一切人性都无所遁形。真爱与虚情，自利与无私，永恒与短暂都被放大。 有一种子女，叫做“双面人”。 老人一入院，子女就积极配合医生治疗，通知亲朋好友来看望，等来看望的人差不多了，就随便编个借口，说医院不给治而出院。既成了别人口中的孝子，又不用多花一分钱。 有一种“尊重”，叫做“听从意见”。 有一位老人肺部感染，每天都需要呼吸机支持，但是神志还很清楚话。面对高昂的治疗费，子女们都想放弃治疗，但是谁又都不想去先说这个话，于是，子女们决定“听从老人的意见”。 子女们来到老人的病床前问道：“妈，你想回去吗？如果想就眨眨眼啊。” 老人呆滞着目光瞪着几兄妹好久，最后终于撑不下去了，眨了一下眼睛。 子女见老人眨眼了，立马说道：“妈，你想回去啊，我现在就去和医生说啊。” 有一种“聪明”，叫做“利用殆尽”。 5岁的孩子39度高热，医生再三询问病况，家属始终不告知。患儿经抢救2小时后不治，家属砸了急诊，要求赔偿200万，并抱着孩子遗体在门诊哭嚎。 医院报警后发现，孩子当天上午才从另一家医院签字放弃出院。在院时医院3次下达病危通知书，家属治疗2周后放弃。出院后下午并来到另一家医院讹诈。 每一张病榻上都躺满了悲伤、绝望和悔恨，但也藏匿着温情与守护的影子。 有一种爱情，叫做生死相依。 26岁那年，刚结婚怀孕的张丽君被查出患了几乎没有治疗可能的肿瘤。 确诊的那一刻，丈夫韩诗俊哭得比张丽君还厉害：“我们家里的喜字还都没有擦掉呢，新房子也没住多久。太疼了，太疼了……”一旦回了病房，韩诗俊就擦干眼泪、露出笑容，变成张丽君的依靠。在妻子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卖掉了一套房子，只为陪妻子再多看看这个世界。 有一种孝顺，叫多陪一秒。 有一个80多岁的老奶奶，颅内大面积梗死，四肢不能自主活动，眼不能睁开，对于外界的刺激只有微弱的反应，靠鼻饲管进食流质。 她的两个孩子，轮班每天侍奉床前，都照顾得很细心。仔细擦身，整理被褥，按摩身体。老奶奶卧床一年，不仅没有瘦，没有长褥疮，还面色红润，身上干干净净。“只要能多喊一声妈，便觉得很值了。” 有一种天职，叫做对生命的守卫。 在上海长征医院的一名移植科医生，在手术的间隙时间里，累瘫倒在了走廊之中睡觉。 医生妻子说：他每一次的手术时间时常都在八到十小时，在这其中几乎是没有休息时间的，他有他自己的信仰，我要支持他。 素昧平生，是对生命的共同执着让我愿意用自己宝贵的东西来守卫你的新生。 人在医院出生，也多半从医院离开。 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到医院，其中时间，有人短，有人长；个中经历，有人精彩，有人悲凉。 医院的众生相告诉我们，世事无常，真的没有那么多可信的“来日方长”，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即使有一天健康不再，依旧可以有不断的抗争力量，那么还有时间、有力气的人就不会有过不去的坎，走不通的路。 医院把人性放在强光下，所以逼走了那些丑恶伪善，留下最纯真无私的爱，可以跨越生死，来铭刻美好。 纠结困顿的时候，去到医院那些沉重的角落，去看看那里浓郁的一切，浓郁的悲伤，浓郁的悔恨，浓郁的绝望，还有那浓郁的平静。  —FIN— 照片丨网络 排版&编辑丨丛林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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